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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彻底明白自己当前处境的廖水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高飞当做了她唯一的依靠。
实际上也只能是唯一的依靠,更何况两个人的关系又是那样的不一般了。
那支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火把,终于随着火焰突地一下大亮,熄灭了。
整个屋子里,瞬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在没有任何天光的环境下,黑暗才是真正的黑暗,才会让习惯了光明的人类,清晰感受到了它的可怕。
就像廖水粉这样,明知道高飞就站在花架前,可仍旧能感受到,黑暗中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正悄悄的向她走了过去,吓得她赶紧呼叫高飞。
“我在这儿--你稍等。”
高飞的声音很低,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那样。
廖水粉刚要张嘴,又赶紧闭上,紧张的望着那边,不知道高飞为什么要这样说。
高飞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等了足有五分钟后,廖水粉还没有听到高飞走过来的脚步声,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叫道:“高、高飞,你还在吗?”
黑暗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高飞,高飞?”
廖水粉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听到高飞的声音,彻底慌了,嘶声叫道:“高飞,你在哪儿?你走了吗?别扔下我!高飞,你在哪儿--呜呜呜,你在哪儿?别扔下我啊!”
廖水粉哭了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无助。
高飞却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他忽然变成一抹青烟飘走了那样。
廖水粉慢慢的爬下了玉炕,当脚丫触到温凉的地面后,全身立即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说话了,仿佛只要一张嘴,就会有个东西钻进她嘴里那样,只是低声抽泣着,一步步的向高飞那个方向挪动。
从黑玉玉炕到墙角花架那边,最多也就是四五米,廖水粉竟然走了七八分钟,才走了过去,越走腿子越软,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抽泣都不敢了,只有牙齿在咯咯作响,吐出模模糊糊的音节:“高、高飞?”
“嘘,别说话。”
廖水粉向前伸着手,慢慢的摩挲着,就在啥也莫不到,再也忍不住的要瘫倒在地上时,一只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进了一个充斥着汗臭、血腥味道的怀中。
他没有走!
他只是不说话,故意在吓我!
这一刻,廖水粉忽然泪流满面,紧紧咬着嘴唇,死死抱住了高飞的腰,很用力。
廖水粉没有洁癖,可也是讲卫生的好孩子。
好像从化粪池内爬出来的高飞强上了她时,要不是她无法反抗,生理上的快乐让她无法抗拒,相信她会因为被这样一个臭男人搂着而恶心死的。
但是现在,她却嗅着这味道是那样的可亲--甚至好闻到让她心醉,无法割舍。
“你抬头看火把下面。”
高飞在黑暗中轻声说道。
廖水粉听话的抬头,向记忆中的火把那边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小红点。
这是什么?
廖水粉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时,忽然明白了:这是一个安装很隐蔽的监控摄像头,就是用来专门监视他们在此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高飞那会儿说,我们的恩爱场面说不定会被人拍下来了,还向这边看,原来果然是这样,摄像头唯有安装在光源(火把)下面,才无法让我们发觉--想清楚这个道理后,廖水粉有些后悔:在刚被搞到这儿来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
其实不但她没有想到,就连高飞这个想到了,也没找到这个摄像头:受到沈银冰的启发(沈银冰曾经跟他讲过,在花架上应该有摄像头的存在),他进来欺负完廖水粉后,曾经从身上搓了个泥丸,糊住了那个隐藏很巧妙的摄像头。
那时候,高飞就猜到,在这个房间的某处,应该还有别的监控器,只是一直没找到。
直到刚才火把灭掉,高飞才借着黑暗,发现了这个红点。
这个红点,才是真正健康他们一举一动的摄像头,是安装在火把把柄上的,安装更为巧妙,高飞才没有发现。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盯着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点。
黑暗中,嗅着高飞身上的‘特殊’味道,廖水粉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其实,就这样跟他在这儿过一辈子,也不错的。他虽然不要脸了些,下流了些,可本质上却不是太坏……
就在廖水粉胡思乱想到这儿时,就看到那个小红点忽然消失了,脱口正要说什么时,高飞及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说:“噤声!”
廖水粉赶紧又闭上了嘴,然后就看到那个红点,又猛地亮了,立即就明白咋回事了:暗中监控他们的人,担心他们会发现监控器,所以在关掉后,又接着打开了。
这次红点亮的时间不是太长,也就三四分钟,就再次灭了。
“好了,这次应该不会再着了,他们已经觉得我们再也没有监控的必要了。”
高飞轻声笑了一下,抬手啪哒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心中暗呼侥幸:幸亏刚才能及时过来,发现这个打火机。
当然了,打火机所发出的火焰,是无法与火把相比的,但这足够能给人以生的希望,微弱火光的出现让廖水粉心中大定:“啊,你还带着打火机呢?”
“是啊,我吸烟嘛,自然要带着打火机的。”
高飞不想告诉她自己下来时,打火机早就丢在水道中了,更不想告诉她,这个火机是在花架上发现的。
打火机放置的位置很巧妙,看起来还像是点燃火把的人,点燃火把后随手放在那儿的,却是在监控器看不到的死角。
这个打火机,是点燃火把的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故意放下个打火机?
高飞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也明白要想知道这些的前提,必须得活着出去才行。
“真是万幸--刚才,我还以为你撇下我,不管我了呢,可吓死我了呢。”
到现在为止,廖水粉两条腿还是发软,要不是紧紧抱着高飞,估计她会瘫倒在地上。
听她语气中满是恐惧,高飞也没有再笑话她,灭掉了打火机,弯腰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中:“抱你过去没意见吧?嗯,那个啥,这玩意着不了多久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点着。”
“我知道的--我没意见。”
廖水粉低低的说着,慢慢伏在了高飞的怀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心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后,紧张的恐惧才一下子消失了。
就在刚才不久前,廖水粉还为高飞对她动手动脚,甚至盯着她身子看而生气,现在却主动趴在了人家怀里,好像个八爪鱼那样缠在他身上,丝毫不顾忌两个人的身子零距离接触了。
“别怕,有我在呢。”
感受到廖水粉的身子还在轻轻发颤,高飞轻轻拍了拍她那光滑的好像缎子般的后背,心中却叹了口气:唉,怪不得那个老妖女那样说,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就算好了的,她那样说只是给我希望,却早就算到我不可能出去。
这间看似封闭的屋子,肯定有出路。
最起码,得有通气孔,而且通气孔还很大,要不然火把不会燃烧那么久。
银金花在离开高飞时,曾经告诉他说,给他最多七天的时间离开河底古墓,看来就是暗中示意他,可以从这座房子里找到出路。
只是高飞看到廖水粉后,就开始胡天胡地的乱来,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等他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又与廖水粉聊了这么久的话后,火把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没有了火把的照明,高飞要想在黑暗中找到出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火把灭,生路绝。
银金花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所以那时候才会那样说。
只是或许银金花没有料到的是,高飞会在花架的火把下面,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诚然,打火机发出的光芒,肯定比不上火把,不过总比一点光也没有要强很多。
可以这样说,高飞俩人能不能逃出这间屋子,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个打火机上了。
抱着廖水粉,高飞慢慢走到了炕前,转身坐在了上面,把她横放在膝盖上,忍不住的说:“指望这个火机,咱们估计很难找到出去的路,说不定会双双死在这儿了,你还恨我不?”
高飞说这些废话,就是随便说的,想用话题来减轻廖水粉当前的恐惧。
身处绝望环境中时,高飞不希望身边的人会有绝望的情绪,那样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很多判断,所以他必须得转移廖水粉的恐惧。
“恨你。”
廖水粉抬手,轻轻莫着他的下巴,抬头看着他低声说:“恨你为什么不提前十年认识我。那样我或许就会安心做你太太,每天为你在外沾花惹草耍留氓而愤怒,却不用遭受这些折磨了。”
高飞没想到廖水粉会这样说,愣了下才苦笑道:“十年前,我还是个在街头上混的小混混呢,你可是廖家的大小姐,就算我可劲儿的在你面前蹦达,你会理睬我才怪。”
不等廖水粉说什么,高飞又问:“那个啥,就因为我现在能保护你,所以你才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廖水粉低声说:“我只是知道,你现在是我唯一依靠的男人--接下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的听从你。”
“这样最好,我就怕咱们在这种环境下,还要勾心斗角的闹矛盾,那样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高飞松了口气,很欣慰的样子。
“我们能出去?”
廖水粉的声音又开始发颤。
虽说她现在对能被高飞搂在怀中很满足了,可也不希望死在这儿。
“有人说,我来自天道,拯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我的天职,我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完蛋的。”
高先生吹了下牛,说:“你还没有把冉闵的故事讲完呢,我很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