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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高飞没有不给高云华面子,淡淡说了句,牵起秦城城的手向前走去。
刚才他没有吓唬张暮涵,真打算她只要敢动手,就会一把掐碎她咽喉的。
张暮涵要是被他干掉,不管是对高家还是张家,甚至对整个华夏的政治格局来说,都算得上是一场浩劫。
某些人,其实心里很希望华夏动荡不堪的,那样她才能有机会做她要做的事。
“唉。”
等高飞俩人走远了,高云华才叹了口气,对仍旧傻呆当场的张暮涵柔声说:“暮涵,你别放心里去啊,高飞就这臭脾气。那个秦、秦老师吧,曾经为他付出过很惨重的代价,他对她心中有愧,发誓要保护她,不许她受委屈的……”
说到这儿后,高云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也不明白,高飞刚才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出格,竟然真打算要伤害张暮涵。
慢慢的,张暮涵清醒了过来,吓得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淌,很委屈的说:“云华哥,我、我不就是帮着焦恩佐为难过沈银冰吗?他凭什么就这样欺负我?”
高云华还真不知道张暮涵和焦恩佐的关系,此时听她这样说后,眉头皱起:“你会帮焦恩佐为难沈银冰?你知道那个姓焦的,此前是什么人吗?”
反手擦了把泪水,张暮涵说:“以前不知道,昨晚我才知道的,他此前是个大坏蛋--是、是他们利用了我的无知,才让我觉得他是好人来着。”
焦恩佐又问:“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是我哥哥和高雅。”
张暮涵实话实说。
“混帐!”
听高雅也参与这件事中后,高云华气的骂了一声,同时也觉得张耀明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给自己亲妹妹介绍那号人物。
张暮涵又说:“我哥说,他也被利用了。我问那个人是谁,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关注的,以后离那个焦恩佐远一些,没好处。暮涵,今天这事你别放心里去,我替高飞给你赔罪,以后等我调查清楚了,我会给你个说法的。”
高云华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去吧,你同学等着呢。”
有些人只有真害怕后,才会变乖。
张暮涵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敢再说高飞什么不是了,乖乖的点头走了。
高云华追上高飞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烽火台上,望着西北方向。
秦城城就在站在他身边。
高云华本想再和他说什么,看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摇了摇头就倚在了墙垛上,拿出一颗烟点上时,忽然听他唱起了歌。
高云华从没有听过这首歌,这首歌苍凉,好像两军搏杀后的战场上,血流成河,把西边的太阳都被被染红了,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有一只乌鸦呱呱惨叫着飞过长空,在袅袅的狼烟中……
西北风起,雪满天。
黄沙扑面,遍地烟。
刀如闪电马如龙,大汉将军征衣寒。
风吹过,雪下了,多少男儿血已干,多少豪杰命已残!
枯骨白,青草黄,眨眼已是千年间。
道不尽的黄泉泪,唱不完的鬼域歌……一曲破军终未了,帝王将相在何方?
秦城城痴痴望着高飞的侧影,感觉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孤独,仿佛看到了如血残阳下,他正撑着一把短剑,从尸体堆内缓缓跪起,一只乌鸦飞过他上方时,他身子踉跄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她从没有在高飞身上,感受过当前这种沧桑,根据她的理解,这应该是一种深埋在他血脉中的仇恨,足有上千年,却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成了无奈。
秦城城不明白,高飞为什么会有这种悲凉的无奈,就算他从小被方小艇抛弃,过了26年的孤儿日子,可身体内也不该带有上千年的悲凉,和无奈的仇恨。
高飞的声音有些尖,并不适合唱这种歌,他该像某个跟傻比似的某董那样,舞着两根棍子在那儿:哈,哈哈,我有双节棍,枪一杆,挑的漫天菊花残!
但正是这种好像在青春发育期间的声音,在唱起刚才那首歌时,才会让人有种要落泪的伤感,秦城城忍不住从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腰。
烽火台下的高云华,看着高飞的背影,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疑惑。
“高飞,你是从哪儿学会这首歌的?”
秦城城脸颊伏在高飞的背上,低声问道。
高飞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这才捂住了秦城城的手,强笑一声说:“在西北塔克拉玛干沙漠那儿,偶尔听当地人唱过这首歌,觉得很有几分豪迈,就学了来。呵呵,唱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高云华听高飞说出这句话后,心中的疑惑这才消散,故作刚来到的样子:“高飞,秦老师,天快黑了,我们该下去了。”
其实这时候才下午五点多种,农历三月中旬的太阳,还在西边老高,离着天黑还远。
不过经过刚才张暮涵拿出事,三人都没有了继续游玩的性质。
尤其是高飞,在回来的途中,总是会在不觉中扭头去看蜿蜒在远方的长城,眼神里带着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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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栋不起眼的四合院,还是那间光线很暗的书房,还是那个看不清面孔的老人,坐在那张书桌后,面前的都市女郎,却变成了一个卖菜的大婶。
老人屈起的右手食指轻扣着桌面,声音不急不徐,卖菜大婶安稳的坐在那儿,仿佛已经和灰暗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良久后,老人才缓缓的说:“你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你?”
“没有。”
卖菜大婶回答说:“下来长城后,我就把那个煤矿老板打昏在他的宾利车中,开车来到市区后,直接去了超市地下停车场,在车里换了衣服,从后门去了超市后的农贸市场,在那儿卖了一个小时的青菜,收拾摊子骑着电动三轮车,去了北海食堂,乘坐食堂的车子去了十九路车站,穿过那条大部分都是民工租住的老街后,才步行四公里来到这儿。”
抿了抿嘴角,卖菜大婶才说:“经过这几个小时的观察,我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我。但不能否认的是,‘麦卡莎’会所是不能再去了,他们要是查的话,肯定会从这些娱乐场所查起。”
老人点了点头:“嗯,你还算小心。看来以后你只能去卖菜了。不过,你的定力还有待加强,要不然这次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卖菜大婶垂下眼帘,低声辩解道:“我也没想到,会在长城上碰到他。如果只是高云华,就算他和我主动打招呼,我也不会有丝毫破绽。但高飞--他身上那种气质现在越来越浓了,好像无处不在。”
老人好像笑了笑:“他这次在俄罗斯出生入死,能够活着回来实属不易,本身修为自然会更上层楼。但这也没什么,相信他就算是对你起了疑心,可也不会想到你就是你。”
‘你就是你’这句话听起来很绕口,但卖菜大婶却能听懂,沉默了片刻才说:“冀南那边传来消息说,焦恩佐在去北山集团上任时,高飞就曾经出现过,坏了我们想利用张暮涵的计划。我觉得,张家现在应该关注,说不定开始调查张暮涵认识焦恩佐的来龙去脉了。”
老人却没在意:“让他们调查就是,反正张耀明和高雅,才是焦恩佐和张暮涵的介绍人,我们只是提供了适当的地点,和时间罢了。不过在高飞出现后,焦恩佐在那边的计划也许要改动了。”
卖菜大婶却说:“其实,也没必要改动,因为不管是焦恩佐,还是沈银冰,无论他们俩人谁掌权,对于我们来说关系都不是太大--”
老人打断卖菜大婶的话,淡淡的语气中带有了不快:“你以为,沈银冰会心甘情愿做事?她只是想利用我们来壮大自己,到时候反噬罢了。”
卖菜大婶说:“我当然明白。不过她比起焦恩佐来说,还是好对付了许多。她和焦恩佐,可以说都是怀着一个念头,我现在反倒是关注焦恩佐。相比起沈银冰来说,他又狡猾,又阴险,而且还有着一定的胆量,和冷静的判断。有朝一日一旦做大,必须得即刻铲除。”
“呵呵。”
老人笑了,拉开书桌抽屉,从中拿出一个小雕像。
这是一个用乌木根雕成的雕像,雕的是一个蒙古骑士,起着一匹战马,高举着宝刀对着前方,栩栩如生。
卖菜大婶认识这个雕像,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奎莫拉。
奎莫拉是蒙古语,寓意着是金帐汗国的意思。
只是她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要保存这样一尊根雕,而且还多次拿出来看,难道他不知道先辈们,几乎被蒙古人屠杀殆尽吗?
仿佛知道卖菜大婶在想什么那样,老人说:“我看奎莫拉,除了想象当年安归王创建强大蒙古帝国时的威风,同时还在想搞清楚奎莫拉中隐藏着的秘密。”
卖菜大婶下意识的问道:“奎莫拉中有什么秘密?”
老人摩挲着奎莫拉,淡淡的说:“传说,在白色封皮《安归经》内,就出现了奎莫拉的雕像。《安归经》是汉代就开始存在的,那时候世上也许还没有蒙古这个部落,凌玉公主是怎么提前那么多年,提到蒙古铁骑的?”
卖菜大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蒙古的前身,应该是突厥,匈奴。大汉帝国时期,正是匈奴强盛时期,也许这个雕像就是匈奴人。”
老人摇头:“不对。匈奴人使用的刀不是雕像上这样子,而且在汉朝时,他们是单于,根本没有‘金帐汗国’这一说。汗国,就是大汗王国的意思。”
卖菜大婶这次无话可说了。
老人沉默很久后,把根雕放进抽屉,问道:“今天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