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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颐没有说话,眸光只是沉了一沉。
的确,他们之间最大的关系也只能说得上是萍水相逢,她的死活的确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气氛沉闷的可怕,尤其是在这样的生与死的对峙中,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如果你死了,我会亲手将你埋葬。”许久,男子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来过来,落在姜颐的耳中,竟像是一种错觉。
姜颐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尸骨都无存了,还埋葬些什么?难道他是打算给她建个衣冠冢?
见姜颐没有回答他的话,男子的眸光微微一沉,眼中寒芒闪过,他竟是直直的将姜颐向前推了一步。原本的僵持被打破,那些虎视眈眈的野狼全都低吼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朝着姜颐扑来,准备享受着一顿美餐。
姜颐的眼睛睁大到极致,漂亮的眼中盛满的全是无所遁形的恐惧。脚下如同生根一般,一动不动的定定的看着那朝她扑来的野狼。
双瞳中倒映着的,全是那些凶狠的野狼朝她扑来的动作。
在狼群扑上来的同时,男子的长袖一扬,一些白色的粉末从袖中飞出,原本凶神恶煞的野狼却是瞬间变得疲软,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人打断一样,软软的倒了下去,再也不见半分动静。
不过是一瞬的时间,原本四起的危机全都被解除,那些威胁着他们生命的野狼,全都变成了地上没了声息的尸体。
就在那些野狼眼露凶光的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姜颐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顶,心脏好像也随着它们的攻击,而暂时停止了跳动。所以就算是此刻危机已经解除,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一脸惊魂甫定的样子。
男子看着她,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心底蓦地涌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脚下亦是不由自主的便是朝她靠近。右手轻轻的圈住她的肩膀,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害怕了,已经没事了。”
姜颐的心跳得很快,长睫不由自主的颤动着,带着恐惧的心情。忽地,她的眼睛无限的睁大,望着那凶猛扑过来的巨大野兽,几乎是本能性的就是拥着男子在原地转了一圈,用她单薄的身子挡住那突如其来的一双利爪。
“呲”的一声,姜颐只感觉到一阵噬骨的剧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裂开了一样。脚下没力气的一软,直直的跌进了男子坚实宽阔的胸膛。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绽开一个苦涩的笑容。
终究还是要麻烦他,亲手将她埋葬了。
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怀中的女子,面色苍白而孱弱。后背的衣衫早已面目全非,野狼锋利的五爪在她的背上划出五道十来寸长的大伤口,道道深可见骨。
那些殷红色的血液疯狂的涌出,染红了她白皙的皮肤,那一片片艳红,让他的心口骤然一疼,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死去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中了剧毒都快要死的野狼居然会突然发起这致命的攻击。他更没有想到,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住那恐怖的利爪。
野狼的利爪何其锋利,她的身体几乎都要被穿透一般。男子抱着她,一贯淡然从容的眼中却是划过一道深刻的悲拗。他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将怀中气若游丝的女子轻轻的打横抱起。与此同时,手中又是一片白粉洒出,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慢慢的腐烂,直至消失不见。
将姜颐抱回了他居住的帐篷,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厚厚的毯子上。因为她的背部受伤极其严重,男子只能将她反放着。他动作极快的烧了热水,找了干净的纱布和草药,将这些东西端到姜颐身边,男子望着她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面色阴沉的可怕。
她身上那件本就脏兮兮的衣裙,现在更是面目全非,只有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心头一滞。
他缓缓的蹲下身来,慢慢的伸出双手,一贯沉稳的他此刻竟是微微颤抖,几乎都拿不住纱布。
他用力的将她后背上的衣衫扯开,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斑斑血迹,他心头一紧,看着那些汹涌而出的鲜血,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没敢耽误半分,他立刻用干净的布浸着热水,将她的伤口处处理干净,原本清澈的水慢慢的被染了颜色,变成最诡异的红色。草药在嘴里嚼出药汁,飞快的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细细的包扎起来。
做好了这一切,他给她盖上了厚厚的毯子,坐在边上,静静的守着她。
手指不自觉的划上她如玉的容颜,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恋和痴迷。她静静的沉睡着,呼吸浅浅,却是一片安宁和美好。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保护,还是被一个女子保护。
当她不顾一切的挡在他身前的时候,用自己单薄纤瘦的身体挡住野狼锋利的五爪时,他看着她身后的鲜血四处飞溅时,心中的恐惧竟是那样的强烈。
明明他没有受伤,可是他的心就好像被狼爪给刺穿一样,痛到无以复加。
从来他都不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有半分的感觉,可是这个女子,却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心悸的滋味。
有些疼,却有一种难言的喜悦。
“我想,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他轻轻开口,收回抚着她脸的手指,一脸认真的说道。
沉睡不醒中的姜颐,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男子的视线缓缓转过,看着帐外那抹旭阳,脸色冷冽如冰,为这初春的阳光,增添了一抹难言的冷意。
又是一个昼夜,长长的睫毛终于轻轻动了动,姜颐的眼睛缓缓睁开。因为沉睡了太久,她的脑袋有些晕眩,躺在原地缓了好久,这才缓解过来。
她动了动手臂,想要直起身子,却是蓦地感觉到手臂上一沉,微微低头,这才发现有人枕着她的手臂睡得正沉。
他守了姜颐一天一夜,早已筋疲力尽,终是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姜颐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中微微一动。
那样憔悴的眉眼,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他怕是过得更辛苦吧。
背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倒不是那么疼,只是姜颐看着自己身上那残破不堪的衣服,再看看边上的男子,苍白的面上划过一抹尴尬的红色。
聪敏如她,不可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为了给她上药,他直接把她身上那碍事的衣服给扯了,要不然衣服上的脏污,恐怕会让伤口感染。
姜颐看着自己那挂在肩头的衣衫,心中竟是升起一抹庆幸,还好他只是扯了后背的衣服,若是把整件衣裙都给扯裂了,姜颐觉得自己也没脸活下去了。
正想着,手臂突然一动,再垂眸的时候,便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
他醒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静静的看着彼此。许久,姜颐的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对着男子说道:“可否借我一件衣服?”
男子有些诧异,愣了一愣,似乎是不太理解她刚刚突如其来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当视线不经意的触及到她光洁的肩膀时,脸上突然如同窜了血一般爆红,猛地站起身来,甩袖离开。
姜颐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他走出帐篷,心中有些理解不了这种情况。
她是个女子,而且衣服被扯烂的那个人是她,她什么都没有说,他怎么还发起了脾气?
姜颐深深的觉得,此男的思维习惯和正常人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如果他这性格,是先天存在的缺憾,姜颐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如果他是后天变得扭曲的,姜颐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对他进行正确的教育,将他扳回正道上来。
多好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思绪正百转千回着呢,帐篷又猛的被人粗鲁的掀起,在姜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就被直直的扔到了她的脸上,等到她将遮住视线的东西一把扯下来的时候,他早已不见了身影。
那一件粗布衣衫,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风格。姜颐看着这件麻布衣,心中不由得便是腹诽,他的那些毒药,随便卖一些给地方军阀,都是天价,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这么清贫。
当然这种话,姜颐亦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免得那人又是斜斜的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了她一句“你倒是提了一个好主意”,然后真的把毒药卖出去。
依着这种速度,估计连三个月的时间都要不了,汉室江山便会彻底断送。
眸光微微沉了沉,姜颐收紧双手,阻止自己心头涌上的担忧和不安。轻手轻脚的将自己身上那些破脏衣裙换下,穿上男子送过来的衣衫。男子的骨架比较宽阔,姜颐又是极其纤瘦,那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不盈一握。
将袖口卷了两道,这才将双手露了出来,她收拾好了之后,将脏衣服带出去扔了。反正已经破成了那样,不是洗洗就还能穿的。
男子看到她出来,也没有做声,只是坐在一边,双眸微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颐特意多走了些距离,将衣服扔的很远,因为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森林中有狼群,姜颐害怕血的腥味会将那些野狼引过来。
男子等了半天,始终未曾看到姜颐的身影,心中顿时一阵惊恐,正欲起身去寻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
即使穿着粗布麻衣,她身上的绝世芳华却未曾被掩去半分。长长的秀发被随意的扎在脑后,垂直于腰际,宛若流光倾泻。素白的容颜带着三分的娇柔,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便是起了怜惜之意。
见姜颐安然无恙,心中的担心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他若无其事的再一次闭上眼睛,坐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姜颐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风景,眸光沉静如水,面无表情。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