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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佩叮叮,白衣男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当触到那双清丽明亮的眸子,心中微微一怔。
月色温柔,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了一层清浅的光芒,大红的灯笼,在她的身后摇曳,映得她的轮廓似深却浅,朦朦胧胧。
他看着姜颐缓步走到自己的身边,有些意外,却还是温声有礼道:“琳姑娘,是有事情找在下吗?”
他似乎不理解,姜颐追出来的原因。
姜颐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只和自己有一步之遥的男子。
月色轻轻洒下一层温柔,他们互相望着彼此,眼中的世界似乎也在慢慢消失,能够看清的,也只剩下对方。
姜颐的眸光微动,闪过他腰佩上挂着的那块剔透晶莹的玉玦,面色如常的说道:“承蒙公子出手相助,语琳欠下公子的人情,他日必当奉还。”
她的神色很认真,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正视的气势,就连一直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的灰衣男子,也是微微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看了姜颐一眼。
白衣男子却是扬唇一笑,展开自己手中的折扇,举手投足间带着无法言说的贵气与潇洒,“红颜倾国,名花倾城,今日是我有幸,能够结识琳姑娘这样绝世的佳人,区区小事,还请姑娘不要再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温柔,举止翩然,和煦的笑容就像是一抹阳光,照亮了这暗黑色的天空。
“公子仗义相助,语琳却无法做到受之无愧。”她缓缓一笑,粲然如星,款款说道:“还请公子告知姓名,他日语琳定当拜谢。”
白衣男子也是爽快之人,猛地合上扇子,见姜颐面容真挚,缓声答道:“在下江东孙权。”
他微微颔首,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眸子里竟带着几分喜悦。
姜颐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灰衣男子轻轻的拉了一下孙权的衣袖,姜颐知道他们还有要事要办,便微微一笑,转身告辞离开。
孙权目送着她重新走进灯火阑珊的舞袖回,握着折扇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气。
他的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脱身后灰衣男子的眼睛,他看到孙权这样,低声道:“公子,就这样告诉一个青楼女子,你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惹出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青楼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公子此番出府,本是秘密之极。现在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不但闹得人尽皆知,甚至还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若此事传扬了出去,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怕是会让孙氏一族蒙上一层灰名。
孙权却是缓缓的摇摇头,温和的眼睛里盛满了运筹帷幄,“子明,你当真觉得她只是个青楼女子?”
他望着灯红酒绿的舞袖回,嘴角却是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
那样一个冰心玉骨的女子,即使身陷红尘,身上却是毫无半分的脂粉气。那一双清婉秀丽的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半分的俗气,反之,他在她的一颦一笑中,却是看到了极致的高贵。
这也是他决定出手,解救她于危难间的重要原因。人生在世,绝色难得,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无双的女子被糟蹋。
那被唤作子明的灰衣男子,听到他这番话,却还是担心,“若她不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公子难道就不担心她的身份吗?”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孙权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既然选择相信她,便就不会再怀疑她。”他没有为她辩解什么,只是将自己所有的信任,倾盘托付。
子明见他这样,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他从小伴着公子长大,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看似温柔随和的公子,心中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执着,他决定了的事情,便再没有改变的可能。
此次,他既然选择了相信那女子,终其一生,也是绝对不会怀疑她的。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子明看了看天色,道:“公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立刻启程?”
孙权轻轻点头,子明再一次吹了一声那个金笛子,不一会儿,便有人架着马车赶到舞袖回。
孙权和子明上了车,马车被驱动的前一刻,孙权的手轻轻的挑起了马车上的车帘,深深的看了一眼灯光迷离的舞袖回……
姜颐回到舞袖回,还没来得及走进大厅,就被一个绯红色的身影给拦住。
姜颐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繁缕,抬起了眼睫,面色淡然的缓缓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繁缕扬唇一笑,有些讥诮的开口道:“你问我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
她漂亮的桃花眼里的嫉妒,深到无法掩饰。她猛地抬起姜颐的下巴,有些凶狠的说道:“江东孙氏,一地霸主,你既然攀上了这根高枝,为什么不让他带你走?”她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力歇声嘶。
刚刚孙权和姜颐的对话,都被躲在暗处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文弱书生般的男子,竟然会是江东孙氏一族的少主。
若是早知道他今夜会来舞袖回,她是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可是她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却阴差阳错的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捡了个便宜。
心中的怒火,越发的蓬勃起来,她望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恨不得生生的掐死她。
“我既然没有和他离开,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姜颐望着面容都有些扭曲的繁缕,轻声说道。
繁缕一愣,继而慢慢平定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姜颐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过不去,但是,如果你挡了我的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警告。
姜颐望着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繁缕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深沉,那样的一种光芒,太刺目,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没有和她再说些什么,姜颐擦着她的衣服走过,刚刚还是一片混乱的舞袖回,又是变成了一片喧闹。
丝竹管管,蘼音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