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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血珀珠,琥珀中最值钱的品种。我前年过生日,我爸送我一个血珀挂件,成色没这个好,花了二十万,可惜我弄丢了。”美美凑过去指指点点,“听说,血珀珠能治百病,戴身上辟邪养颜。”
“真的?”鲁小艺眼冒金光,她偏头看老三,“哥,这手串送给我,好吗?”
老三不耐烦地挥挥手,“好,拿去吧!快走。”
鲁小艺欣喜若狂,戴了血珀珠藏在身后,“说话算数,不准赖皮。你要赖皮,我就登报脱离兄妹关系。”
老三气得想在她头上敲一记。他打小衣食无忧,不知柴米油盐贵。虽不是挥霍无度,但对钱财的概念确实比较淡漠。
“怎么,你不想做我小姑子了?”美美听见后面这句,鼓着一对大眼看鲁小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唉,难怪人家得说,生意场上无姐妹,想不到我们姐妹情深,居然也势成水火!”
“你搅什么搅?”鲁小艺一手将美美推开,“一边数钱去!”
美美嘻嘻一笑,果然跑去数钱去了。
老三不知何时鲁小艺成了美美的小姑子,这样说,自己就是她老公了。可是,似乎自己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啊!就算设计她入股饭馆,不那么地道,可也不至于把关系搞得乱七八糟吧。他不敢深思,拿了茶几上那一颗血珀珠,要接着做方才没做完的事,敲碎血珀珠。
“真要敲碎这一颗吗?”鲁小艺得寸进尺,“给谁疗伤?什么伤?”
美美跳过来,捧着老三脸左看右看,表情凝重地,“三哥,不会是你有病吧?”她的脸快贴上老三的脸,吐气如兰,搞得他极不自然,扭扭捏捏不好做声。
美美看老三没做声,大是着急,“三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是的话,快去********看看,你可不能自己乱吃药啊!”
老三啼笑皆非,一脸乌黑。他皱眉道:“是给宋文韵宋老师疗伤。她中了瘴毒,破了相,一脸疤痕。”
“哦。”美美见过宋文韵,想那么一个冷美人要是变成了丑八怪,太可惜了!继而楚楚可怜地央求:“三哥,我经常胃痛,给我也吃一颗吧!”
本来要去拿衣服洗澡的鲁小艺一听,连忙把手链藏在身后,紧张地说:“美美,你可不准打主意,我好不容易要来的。”
“小艺,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哎,算了,不跟你争了,怎么说你也是我未来的小姑子。”美美摇头,“想想,真让人惆怅!”
老三把东西拿到厨房关上门弄去了,随她俩干仗。
好容易砸碎了那一颗血珀珠,研成粉拌进白檀香汁里,大功告成。
发馊的粟米水具有浓厚的酸性,可以软化疤痕上僵硬的角膜组织,白檀香汁有破瘀消肿,止金疮血漏之功,能深层护理肌肤并提供再生的养分。血珀珠就别说了,更是神奇。这些药真能让宋文韵完好如初吗?
老三迟疑再三,还是给宋文韵去了电话。
宋文韵在家接到电话,好一阵迷乱。洗澡时,从洗脸池上的镜子里端详自己。镜子里,她颈上、手臂上和脸上的疤痕坑坑洼洼,呈紫黑色,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形似夜叉。
尽管已是晚秋,但南方的天气还是很热。次日傍晚,老三早早在店里吃了晚饭,提着坛坛罐罐直奔公交站。
夕光映照下来让他好一阵恍惚。替宋文韵买药花了不少钱,老三手头宽裕,打计程车都不舍得。挤公交车的人很多,上车后,老三一手抓着吊手,一手将布兜抱怀里。公交车走走停停,四十多分钟才到站,老三下车走进湘水缘小区,绕了几个弯,上了一栋公寓的的电梯,按了十二层楼。
在宋文韵住处门口,老三站了约莫三分钟,才按门铃。
门开了,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身着家居服的宋文韵包着头巾出现在老三眼前,她略有几分不自然,低声道:“进来吧!”
老三做了个笑脸,进去在门内一块柔软的化纤毯上,换上备好的拖鞋。
屋里很洁净,几乎是一尘不染。这个小户型公寓以经典的黑白两色对比显现出一种极具个性的简约感,色彩凝练、造型简洁。入门就能看见一旁的厨房区域,白色墙面正好作为隔断来区分出整个厨房区,金属质感的吊灯别致而明亮。
老三想说什么去调节尴尬的气氛,喉咙却是干干的,居然说不出口,而宋文韵已转背走向客厅。老三跟着路过厨房到了客厅,深灰色墙面打造的电视背景墙显出一种工业风的感觉,与黑色电视柜极为相配,对面是一条黑白条纹的布艺长沙发。
简约的吊顶和充满舒适感的木质地板,以及明亮的窗户,让这间客厅透出一种典雅的感觉。
老三一声不吭地蹲在钢化玻璃茶几边,从布兜里一样一样掏出瓶瓶罐罐和几袋中药,还有一个新买的药罐子。
宋文韵在一边看着他倒腾,默然无言。
老三交待,“这三副中药一天一副,一副熬三次喝。熬中药,会吧?”
宋文韵摇头,老三拿了药罐子和中药去厨房,亲自替她熬上,并仔细讲述了熬药要领,见她点头了,才去客厅提起十斤装的塑料壶去了与厨房连体的卫生间。
“哪个是洗脸盆?”老三问厨房里的宋文韵。卫生间的墙角沓了好几个塑料盆。
“最上面那个。”宋文韵轻声道。
老三拿盆子接了半盆热水,再倒入大约一公升馊粟米饭水,试了试水温,正好,“把脸上和身上都擦一下。”
馊粟米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味,宋文韵为之皱眉。她爱洁净,几近于苛刻,要她用发臭的水洗脸,想想都作呕。
老三出了卫生间,扫了一眼厨房,随手打开冰箱看了看,扭头问宋文韵:“没吃饭吧?”
宋文韵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这几天跟速食面干上了。
“趁热洗吧。”老三交代完,出了厨房。
宋文韵磨磨蹭蹭,最后一咬牙进了卫生间,锁上门,宽衣解带。她清柔的身形柔美至极,一头乌黑的长发无拘无束地垂落下来,和美妙的身姿构成完美的曲线。可惜,那几块触目惊心的疤痕打破了她无与伦比的秀丽。
外面传来关门声,宋文韵乱糟糟的心陡然宁静下来,接下来,却又是莫名其妙的空虚。那家伙居然招呼不打就走了?
宋文韵将长发扎拢盘在头上,忍受着难闻的气味,仔细地将身子擦拭了几遍,特别是有疤痕的地方。粟米水擦在伤口上有一点点痛,她忍住痛。擦拭完了后,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身子冲洗下,洗去那恶心的气味。老三之前没有交代。
犹豫了好久,宋文韵还是决定不冲洗了。发馊的粟米水呈酸性,应该是软化已经硬化的痂皮的。她抱膝蜷曲在沙发上,一双赤足白净得令人感动。
宋文韵比想象的更典雅、更恬静,她不善社交、生活简洁,静若幽兰,只爱与书本打交道,除了教书、读书,连电视都不爱看。每天在家看书之前,都点上一根藏香。另外,就是喜欢喝茶。实在闷得慌,就弹几曲古筝排遣寂寞。
能跟从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