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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稽粥果然没有再来过我的帐子,大阏氏也特地下令说天气天冷,怕我身子受不住,让我不用再去她的帐子请安。
所以,这两日过得很是清闲,心里也静了不少。今日和lì儿、荣喜围在火堆边烤着火,一坐就是一上午。
“翁主,翁主---”我迷糊地快要睡着了,听见lì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才惊醒过来。
“翁主,你要是困的话,就到塌上躺着休息吧。”荣喜又关切的道。不知怎的,近日有些贪睡,像是有只瞌睡虫爬进了脑袋似的,连坐着都会睡着,我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眨巴了几下干涩的眼睛,觉得还真得睡一觉才行,于是脱下鞋子爬到塌上,躺在软软的羊毛毯子上,暖和和的,不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正睡的香,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我“翁主,翁主,快醒醒啊。”
以为是只苍蝇,伸手挥了挥,赶走了它,又接着睡。
“翁主,快醒醒,你想见的人回来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再次在我耳边叫道,只感觉脸上被谁捏住了一样,很是气愤的抓住捏我脸上的那只手,不得不从梦里醒来,我睁开眼喊了声“是谁,竟敢打扰我的黄粱美梦。”
“是我,娅乌喜啊,翁主。”我扭过头,才看见娅乌喜红扑扑的小脸正坐在塌边,见我醒来,满是〖兴〗奋。
“是你,娅乌喜,什么时候到我的帐下的?”我也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翁主。还记得两天前,你不是说想见我的师傅吗?他已经回来了。”她一脸的高兴,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开心。
“是吗,他提前回来了。那他在哪,带我去见见他吧。”我问道。
“好。”她一拍手,笑了笑。
我从塌上起来,待lì儿和荣喜替我梳洗完后,穿了一件厚厚的白狐袍子,牵着娅乌喜的手朝帐外走去。
因娅乌喜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师傅。所以出王庭时,我都以外出祭拜天神为由,让守卫的士兵给我们放行。
就这样,我们骑着一匹高大俊秀的黑马出了王庭,朝离王庭大约二十公里处的拉格措而去,娅乌喜告诉我,他的师傅在那等我们。娅乌喜虽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但她的马术却很好。
“你们是怎样见面的呢?”她的师傅无法进入王庭,娅乌喜也不能随时可以见得到他,所以他们的联系方式应该会很特别。
“喏。你看。”她随手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古代的汉子,有一些我认识,有一些却不认识。
“这是师傅教我写的。我已经写好了,这是拿去给师傅检查的,师傅养了只白鸽,叫小淘,它会给我带来师傅的话,嘻嘻,我也会通过小淘给师傅带话。”
难怪娅乌喜想让我教她汉字呢,她这样学汉字的效率可真的低啊,一来一往,时间就耽误了。如果让我教她,她会学的更快。
“那,你的师傅除了教你汉字,还教你什么?”我又问她道。
“很多啊,书画。围棋,还有轻功。”娅乌喜想了一下,说道。语气之中流露着对她师傅的景仰之情。
没想到她的师傅居然教了这么多给她,看来他这是要把一个匈奴的小女孩培养成汉家女子。
不知不觉中,骑马飞驰,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了拉格措,一处山坳之间,一个白色的蓬帐出现在眼前,娅乌喜打马骑到帐外边勒住了缰绳,欢喜的跳下了马,我也慢慢地从马背上跳下,看着娅乌喜一蹦一跳的朝那帐子跑去。
“师傅,师傅,娅乌喜来了,师傅快出来啊。”娅乌喜响亮的声音在山坳之间回响着,这个荒寥的山坳突然有了几分生机。
我跟在娅乌喜的身后,好奇看向那帐子,忽地一个身着汉家服饰,披了一件裘皮袄子的男子掀开帘子,迎了出来,见是娅乌喜来了,亲切的笑着,待她跑近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当他的眼神看向后面的我时,我和他都为之一振。
那双眼睛,的确是那夜救我的黑衣人,只是今日他没有再戴着那张狰狞的铁头面具,不过那张脸,看上去怎么又几分熟悉,好似曾见过一般。
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
“我本来打算是要来找你的,没想到娅乌喜竟把你带了过来。”他看着我,脸色微沉,对我说道,我对我说话时的样子仿佛和我曾经认识一般。
“你找我?是有何事吗?”我耸耸肩,不解的看向他。
“先进帐吧,外面太冷了,你们两个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冻坏了吧。”他说完拉开帘子,示意我进帐。
走过他的身旁,又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很是特别。
我看了一眼娅乌喜,见她大大的双眼正奇怪的看着我们俩,我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毕竟娅乌喜还很小,若是知道她师傅的〖真〗实身份,怕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能平安到达王庭就好。”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不必言谢,你曾也救过我一命,我的命都是你的。”
身子一惊,一个激灵,总算是想起来了,他竟然是我初到雪山寺时,在周亚夫的箭下救过的那个逃犯—淮南王刘长。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死了吗?
连周亚夫都说他死了,文帝也宣布他不忍受辱,在去邛崃的途中绝食而亡,可如今他竟好端端的站在了我身旁。
“怎么,难道姑娘不认识我了!”他见我惊魂未定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猜到了我内心所想,肯定的眼神朝我看来。
“小淘,你在这啊,我带你去捉虫子好吗?”娅乌喜看到那只浑身雪白的鸽子,叫道。
“师傅,我带小淘出去捉虫子了,你和翁主好好聊。”娅乌喜吹了一声口哨,那小淘便在娅乌喜的头顶盘旋着,跟着她出了帐子。
这丫头还真会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