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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之后……
天地转然间开始寒凉起来,树叶已悄悄被染成了黄色,在微风中纷纷下落……
也正应了那句俗话,一叶落而知秋……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一片树林外的一条小道上,张道陵驾马而行。
秋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树上的落叶随风飘落在小道上,偶尔也会飘落在张道陵的身上,张道陵全然不在意,只顾驾马前行着。
走了片刻,张道陵勒马停步,坐于马上,向远处瞭望。
见远处,约十多里路的地方是一带群山,虽远远看去,不觉得山有多高,不过,张道陵对山可谓了如指掌,毕竟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山中修行,也游历过不少山川,对山还是十分熟悉的,他只看了看此山的大致轮廓与山脉起伏的走势,便知这山危峰兀立、高耸入云、险峻异常。
张道陵一见这山势险要,阻碍去路,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娃娃一见张道陵面露不快,急忙问道。
“师祖出了什么事了?”
张道陵收回眼,看着娃娃道。
“娃娃,照这样速度行进,大概三两日便可到达蜀地!”
“师祖,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希望早一天到达蜀地,为那里的人除魔驱鬼,造福苍生!”娃娃带着一点兴奋说道。
张道陵依旧是眉头紧锁。
张道陵这种不快的表情让娃娃十分不解,一脸困惑。
“师祖?”
“娃娃,为师想尽快赶去蜀地完成师命,只不过,为师的前路却被眼前的这座大山阻碍了!”
“师祖,既然有山阻碍,何不绕道而走呢?”
张道陵看了一眼山脉,连绵起伏的,一直延伸到天边,似乎这山绵延几千里长,张道陵看了看,心中有些纠结,咬了咬牙,向娃娃说道。
“为师瞧这山似乎绵延千里,若是绕道而行,必定耗费日久,路途劳苦不说,却白白多费时日,只觉的稍有不妥!”
张道陵平心而论,其实也怕路途太长,颠簸疲乏,更怕一路上再出什么麻烦事!
娃娃却不知道张道陵的心思,也无从揣测,见张道陵纠结又不悦,一时心中焦急万分,焦急又想不出办法,只好问张道陵道。
“师祖现在怎么办呢?”
张道陵没有立即回答,放眼四顾,看了看远山,又看了看四方,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又不想绕路,只好这么对娃娃道。
“娃娃,我们进山吧!”
娃娃似乎没太听明白,满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师祖你说什么?”
“既然不能绕路,我们只好进山了,也许只要一天的时日便能翻过此山,若顺利,还是尽早到达蜀地为好,何必再费时费力的绕远而行呢?”
张道陵如此说,也只是想节省时间早日到达蜀地,也盼着这一路能顺顺利利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又得折腾半天。
“好的,师祖,既然绕远耽误时间,不如翻过这座山,也许更快一些呢,师祖,走吧!”娃娃催促张道陵道。
“好,我们走!”
张道陵说完,一勒马绳,驾马朝山下进发。
马蹄踩着泥土,撒欢似得朝前奔跑……
很快,张道陵驾马奔到了一条小河旁,虽然这是条小河却干涸了,河底干的裂了一道道巴掌宽的口子,纵横交错,如一张张交织的网……
张道陵见小河已经干涸,便驾马走在河中,沿河而走,走了不多久,忽见有座石桥横跨在河上,也未多想,便驾马欲要从石桥下经过,可是,刚一走到石桥下,似进未进石桥之际,有张黄纸从石桥上飘落到桥下,飘落在娃娃附近,娃娃一伸手抓住了黄纸,正待疑惑时,与张道陵环眼四顾。
只见更多的巴掌大小的黄纸从石桥上飘落下来,一时间好似下雪一般。
娃娃立即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出了什么事?”
张道陵二话不说一勒马绳,驾马冲过了石桥下,再一勒马绳,止马调头,与娃娃看向黄昏中的石桥上。
只见,刚刚就在张道陵快要进入石桥下时,有一身穿黑衣,画着鬼脸的中年男人拿着一个中等的笆篼(竹编的一种盛放东西的工具,类似木桶形状),笆篼中盛放着大把的黄纸,中年男人在前头不断的从笆篼中抓一把黄纸,一路走一路抛撒着,那些黄纸如雪花一般飘落……
在中年男人身后十米之处,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有四个壮汉,皆穿黑衣,抬着一副朱红色的棺材,棺材的两侧各跟着两个年纪尚轻的姑娘,一共四个,瞧这四个姑娘的打扮,一身红绸缎,梳着双髻垂于耳后,分明是个丫鬟的模样,这四个丫鬟手中也提着东西,却不是笆篼,而是一个精致的花篮,花篮中盛放着朵朵白花,丫鬟一边走一边不时的撒点白色花瓣……
就这么一群人,没有哭声、没有唢呐吹乐,安安静静的经过石桥。
张道陵与娃娃看着,只当是普通的送葬的,待要驾马离去时,却发现不妙。
因为,这朱红的棺材内正发出“咚咚”的声响,这种声音似是棺材中有人用拳或脚,或捶或踢打棺材而发出的,这种声响不大,却没能逃出张道陵与娃娃敏锐的耳朵……
张道陵与娃娃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因为所猜相同!
棺材内有活人!
既然所猜棺材内有活人,定要把此事弄个清楚,也许是出于好奇,娃娃已对此事来了兴致,定要弄个明白,于是,转脸便对张道陵说道。
“师祖,咱们去瞧瞧吗?”
张道陵一听,转脸瞧着娃娃,虽然暮色昏沉,但张道陵还是能瞧见娃娃那张满脸都是迫不及待要去的表情,一时有些想责备娃娃,只念在娃娃刚复活的份子上,有些话不便说,既然娃娃开了口,自己做师父的难免要开口拿主意,同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还是别去为好,只听张道陵温和的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山中有何异样,万不可鲁莽前去,不然麻烦缠身想赶路都难!”
“师祖,你刚刚也听见了!”
“为师听见了什么?”张道陵故作不知道。
“你也听见了棺材内有活人!”
“这只是猜测,也许棺材内有只猪呢?”
张道陵说出一种可能企图打消娃娃的好奇。
的确,虽然棺材内有响动,但不能说明棺材内必定有人,正如张道陵所说,也许棺材内真的有只猪呢,也许不是猪,或是其他的什么动物,也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活猪在棺材内乱动,也会发出这样的声响,可见,并不一定是人。
娃娃却不这么想,他觉得丧葬中,谁会用棺材又是丫鬟的,一路撒着黄纸去埋掉一只活猪呢?如果真有人这么干,可想而知,这种行径该多么的怪异而变态,基于这点理由,娃娃可以断定这棺材内必定是人,而不是猪!
于是,娃娃立刻反驳张道陵道。
“谁会用棺材埋只活猪呢?”
“也许是这里的风俗!”
“怎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呢?”娃娃追问道。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为师活了一百岁了,什么人情世故、礼仪风俗没见过?有的人情世故曲折而断肠,有的礼仪风俗奇特而诡秘,总之,没有你不知道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师祖,这世上,真有像现在这样诡秘的事?”娃娃满心怀疑道。
“不错,的确是有的!”
张道陵肯定的回答道,看了一眼娃娃,又继续补充道。
“像傈僳族,原是吐蕃人南来的羌人,他们就有一些古怪的风俗!”
娃娃听张道陵如此说,一时陷入了沉思,不说话,只在思考着。
张道陵见娃娃似乎被自己说服了,也就没在意。
“娃娃,咱们走吧!”
张道陵不由娃娃开口便驱马继续赶路。
娃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世上事再诡秘,也不至于违反常理,世上的万事万物,再如何诡秘难测,也得遵循最基本的常理,破天荒的事虽然也有,但是再如何破天荒的事,至少也能寻到一丝常理的影子,正如刚刚发生的事,也许诡秘莫测,却违反了常理,谁会用棺材装一只活猪,然后将其埋葬?这根本没有道理的事。
不过,娃娃随后又想,即便此事是真的,棺材中确实装了一只猪,试想,为何用棺材装一只活猪?干什么用?他们又去哪里?为何埋只活猪要撒黄纸与白花?
诸多的问题不时的跳到娃娃的脑海中,一时让娃娃异常困惑,想不明白,娃娃本来就好奇心特别强,遇到如此诡秘的事,怎能安安心心的随张道陵离开?
娃娃不再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想只会伤脑筋,还不如去寻找答案。
娃娃偷偷的看了一眼张道陵,见张道陵专心驾马,又专注于前方路况,并未留神自己,娃娃欣喜,趁此机会,猛然跳下马背,二话不说,直奔石桥方向。
张道陵回过神,立刻调转马头,一边驱马追娃娃,一边大声喊道。
“娃娃,回来,快回来……娃娃,别给为师添乱了……那里情况不明,或许潜藏危险……”
娃娃哪里肯听?使出全身力气,两只小腿或前或后快速的交叉而奔。
对张道陵的叫喊,娃娃充耳不闻,径直的奔向石桥。
娃娃再如何跑也快不过马,庆幸的是,到石桥的路程很短,就在张道陵驾马渐渐的要追上娃娃时,娃娃已到了石桥下,顺着石桥在河岸上的基石,娃娃顺利的爬上了石桥,刚一上桥,起步便跑。
而马却无法爬上石桥,张道陵不舍扔掉马,见娃娃上了石桥,朝棺材离开的方向奔去,张道陵立马调转马头,奔到对岸,然后迂回奔上了石桥……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圆月高挂在东方的天际。
张道陵驾马疾奔过石桥的时候,瞧了一眼天空的圆月,见那圆月四周笼罩着一圈黑云,顿时感到不安,也许,今夜或许有事发生。
张道陵不愿多想,怕一语成真,急忙收回眼神,连甩马绳,策马急追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