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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章】烧烤风波
身边很静,静的能听到风吹稻草的沙沙声……
殷裔没有回答平乐的问题,仿佛真的睡着了。平乐无奈的笑笑,自顾自找个角落坐下。今天一整天,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惊心的是险些命丧刀下,动魄的则是殷裔的举动。他竟然二话不说便把她带到这么个荒凉之所。
平乐真的没想到,殷裔竟然这样做。
她以为,他该把她叫到面前,含笑问她‘可受伤?’那才是她了解的殷裔,永远那么儒雅,永远那么矜持。可他竟然纵马将她‘掠走’……真真让平乐大开了眼界。
平乐又累又饿,蜷缩在角落,最终迷迷糊糊的睡去。
朦胧间,一股暖意罩身,平乐翻了个身,呜咽几声,再次沉沉睡去。一旁,再次扬起男人轻轻的,有几分无奈的声音……‘阿乐,我该如何待你。’那声音柔柔的,似有似无,最终一缕缕消散在空气中。平乐则嘟囔几声,更加香甜的睡去。
第二日,平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周身暖意融融,直让平乐生出睡在自己房间的错觉。可那满眼的稻草告诉她,昨夜的一切不是做梦,她真的被殷裔‘掠’走了。想到殷裔,平乐慌忙起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故,她竟然睡在昨夜殷裔安寝的‘床铺’上,而殷裔,则踪迹全无。
平乐起身拉开门,冷风瞬间呼啸而来……平乐倒吸了口气,拉紧衣服,探头四下看去。入眼的是满眼萧索的灰,灰的山,灰的枯草,甚至连天,也是灰蒙蒙的。
这是哪里?
难道自己真的被殷裔‘禁锢’在此处?
茅屋坐落在背风的山坳里,茅屋的背面,一坐山峰仿佛利刃削成,直直挺入云霄。平乐庆幸,好在这屋子这建在这山峰的山腰处,如果建的再高些,吓,也能生生将她吓死。
可就算是半山腰,平乐目测了一下远方山脉的陡峭程度,最终无奈的承认,她无法独自下山离开。难道殷裔将她一人扔在此处,任她自生自灭?她即便有错,也罪不至此吧。
殷裔,这个坏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殷裔……殷裔……”在内心深处,平乐还是不相信殷裔会把她扔在这里。不由得喊道。
‘殷裔,殷裔。’那是远山的回应。
最终,平乐失望的转身,就在这时,以为那不会出现的声音突然扬起。“饿了?”平乐豁然转身,便看到那一身雪白的男人正向自己走来,手里……拎着野鸡。
既然在自己心中己经破坏了那固有的谪仙似的形像,也不在乎多破坏些,例如,谪仙打猎,然后拎着血淋淋的野味回来。
见平乐傻傻的看着他,殷裔的唇角终于勾了起来。这女郎,真真欠收拾,可他又不忍心真的骂她罚她,他能做的,只有把她圈起来,让她再没机会‘兴风作浪’,于是,他便做了。
第一次什么也没有考虑的做了。
“郎君,你去哪里了?这里这么大,你把阿乐一人留在这里,万一来个野狼野猪的把阿乐吃掉怎么办?”没见到他人时,平乐觉得这里除了大了些,寂寞了些,风景还是不错的,可殷裔一出现,她突然觉得委屈,竟然想流泪,真是丢脸。
殷裔笑了,被平乐的话生生逗笑了。
野狼,野猪,把她吃掉?
这女郎脑子里都藏了些什么?他怎么可能让那种事情发生。何况他也没有走远,不过出去数丈罢了,是她没有自己眼掘没有看到,反倒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野狼野猪怎么敢吃你?放心吧,它们可无福消受……”
“郎君,你在笑阿乐吗?”
殷裔:“……你才发现。”
平乐:“……”
她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他的。她错了,她以为他出身高贵,就算是惩罚她,也应该用高贵的手段,例如罚她抄抄女诫,跪跪祠堂。
尤其是殷裔将那只血淋淋的野味扔在平乐面前时,平乐简直悔不当初。
这要怎么弄?
刚刚他好像说让她收拾干净?怎么收拾?先拔毛?先开膛破肚?还是先把这东西扔水里洗?还是一边拔毛,一边开膛,一边洗……
“郎君,阿乐好歹是大家女郎,郎君让阿乐做这种活计,郎君,过矣。”平乐决定‘抵死不从’。殷裔在一旁净手,听到平乐的话,连眼神都懒得赏一个。
“这是咱们一天的伙食,你若不收拾,那只能饿肚子。”
平乐一听,心里那些歉疚顿时烟消云散。把她带来这里,还强行让她做这种血淋淋的活计,还威胁要饿她肚子。殷裔,坏人……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的对坐着。
久了,那边殷裔闭上眼睛假寐。平乐也想有样学样,可闭了许久眼睛,别说假寐了,神智反而越来越清醒。有个小小的声音抓耳挠腮的提醒她。饭,饭,要吃饭。
她还是昨天出门时随意吃了几口。到现在己经一天一夜了。
可殷裔那个坏人竟然真的忍心饿着她。
对峙的结果是,平乐灰溜溜的爬起来去收拾野味……
那野鸡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平乐一边干呕,一边用匕首比划着。她在斟酌是一划到底?还是温柔的,慢慢的多划几刀。匕首比来比去,最终平乐无奈的甩手。
甭管是哪个方案,她都没那能耐可以施行。
干脆不管了,就那么穿根树枝烤吧……
虽然她曾说过‘聆山风,食野味,人生一大乐事’,可要她真的动手去烤野味,真真会要了她的小命。心动便行动,平乐四下看了看,找了根看上去结实的树枝,将那野鸡串好。
又用了半个时辰,拾了树枝,用火石升起了火。
抹了把额头的汗湿,平乐高高兴兴的把串着野味的树枝架到火上……
“你在做什么?”疑惑的声音。
“烤鸡……”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殷裔竟然还问,真没学问。
殷裔简直哭笑不得,看着面前那勉强燃着,随时会熄的‘篝火’,还有那毛都没褪,内脏没除,尚淌着血水的野鸡……殷裔觉得自己实在高看这女郎了。
以为她无所不能呢。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小事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