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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陆离的心跳险些停滞,一把抱住谢向晚瘫软的身子,急声道:“阿晚,阿晚,你怎么了?”
见谢向晚紧闭双目,毫无知觉的模样,陆离心慌得厉害,回头冲着青罗几个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说着,陆离直接将谢向晚抱了起来,一路朝天香院走去。
谢向晚出嫁一年多了,但谢嘉树疼爱女儿,谢向荣也惦记着妹子,所以天香院一直保留着,每日都有专门的下人照看,一应器具摆设也都是经常打扫,基本上和谢向晚没出嫁前一个模样。
陆离熟门熟路的进了天香院,直接将谢向晚放到了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
深深吸了口气,陆离极力平复了下紊乱的心绪,伸出两指,轻轻的搭在了谢向晚的手腕上。陆离师从方老先生,除了正经的功课,医卜星相皆有涉猎,简单的医理和脉象他也知晓一些。
青罗、暖罗几个满脸担心与关切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惊扰了陆离。
陆离闭着眼睛,忽然露出意外的表情,眼中的惊慌之色渐渐褪去。
“妹婿,我听说妙善昏倒了,要不要紧?”
听到消息的周氏火速赶了来,来到卧房,见满屋子的人都静静的,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凑到床前,小声的询问道。
她很担心小姑子是被万家那群极品给气昏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小姑子是什么样的人,她非常清楚。慢说万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就是定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小姑子也不惧怕。
陆离的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道:“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待会再让大夫好好把把脉。”
周氏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旋即略带歉意的说道:“都是我不好。不过几个挑梁小丑。却还要劳烦妙善,唉,我、我这就去把万家的人赶出去!”
对付无赖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直接用武力碾压。方才周氏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主要还是她顾忌太多。说到底她只是个媳妇,不姓谢,倘或她将谢家的亲戚扫地出门。传出去外头的人定会非议。就是公爹和丈夫那儿,可能也要落埋怨。
但现在。小姑子因为万家的人昏倒了,周氏也有了出手的理由。
陆离摆摆手,“大嫂放心,妙善已经将那些人料理清楚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不在谢家了。”谢向晚培养出来的人还是很能干的,这一点,陆离深信不疑!
周氏神情有些讪讪。“这、这就好!”
说话间,绯罗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周氏忙避到里间。而陆离则放下了帐子。
那大夫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经常在高门大户里走动,很懂得规矩。恭敬的行了礼,坐下,诊脉。
“恭喜陆山长,尊夫人是有喜了。”
大夫诊了好一会儿,又问了青罗几个问题,这才笑着说道。
陆离惊喜的说道:“果然是滑脉?”他方才就诊出了滑脉,只是有些不确定。这会儿听了专业人士的话,他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大夫点点头:“没错,只是日子尚浅,才一个月。”
有喜了,他和阿晚有孩子了!虽然陆离嘴里说‘没孩子也无妨’,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想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想到谢向晚的腹中正孕育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陆离忍不住裂开嘴傻乐。乐了没一会儿,他又猛地想起了正事,赶忙问道:“内子方才昏倒了,这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大夫道:“妇人有了身孕,极容易疲累、爱困,尊夫人的身体底子很好,并不大碍。不过最近几天过于耗费心神,不免有些疲劳过度,好好静养一些日子即可!”
大夫说一句,陆离答应一句,态度很是恭谦。大夫瞧了非常受用,一时兴起,又说了一些孕妇调理的注意事项,陆离听得愈发认真了,只恨不得拿笔记下来。
大夫交代完,便告辞离去,绯罗忙又送大夫出去,当然,诊金和谢礼是少不了的。
周氏从里间出来,高兴的说道:“哎呀,妹妹有了身孕,真是太好了。只是——”
她猛然想起了自家的祸事,不禁面露忧色,看了看陆离,又看了看床榻上的谢向晚,咬了咬牙,她低声道:“妹婿,妙善有了身孕,须得好生静养,家里出了事乱糟糟的,妹妹在家里也休息不好。索性还是将她送回昌平……家里的事儿,还有我和向安呢。”
谢嘉树和谢向荣还在锦衣卫,生死不明,谢家的前途不知,谁也不能保证锦衣卫会不会再来查抄谢家。
周氏想着,她们一家是逃不过的,但小姑已经嫁了人,祸不及出嫁女,只要谢向晚不在谢家,应该不会有事。
更不用说现在谢向晚还有了身孕,更经不起刺激和惊吓,干脆还是躲回书院,希望圣人看在陆离的面子上,不要牵连与她。
陆离闻言,不禁有些动容,周氏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她是真心为了谢向晚考虑。
陆离的性格,向来是旁人敬他一尺,他敬旁人一丈,他稍稍想了想,道:“大嫂所言甚是,阿晚确实不能在京里呆着。这样吧,待会儿我就着人将阿晚和大郎一起送回书院。”
周氏眼睛一亮,儿子是她最割舍不下的,虽然知道谢家真若获罪,大郎肯定逃不过。可是为人父母者,但凡有一点生机,她也要给儿子争取。
周氏没有说什么,只默默的给陆离行了个福礼。
陆离慌忙避开,“大嫂无需多礼,大郎是阿晚唯一的侄子,倘或真有什么不好。我、我定会想办法护他周全。”
周氏含泪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昏睡的谢向晚,这才匆匆回去给儿子打点行李。
陆离立刻安排人,准备了稳妥的马车,又把谢向晚带来的几个掌刑妈妈叫来,仔细叮嘱了好几遍,然后才将谢向晚抬到了马车上。
谢向晚许是太累了。又许是怀孕的关系。被人搬来抬去的竟也没醒,一路睡着回到了昌平。
且说陆离,命人将谢向晚和谢大郎送出京城。天色已近正午,他随便找了家酒楼,草草吃了些饭食,便直奔锦衣卫指挥使苏煜的府上。
不想。到了苏家,管家很抱歉的对他说:“真是对不住陆山长了。我们家老爷不在家,刚刚被衙门里的人叫走了。”
陆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是为了岳父和大舅兄的案子吧?
苏煜不在,陆离也不好多做停留。火速赶回了谢家。谢向安出去跑门路了,或许他那儿会有些进展。
谢向安果然回来了,正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的吃饭。小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饭量本来就大,再加上他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得不行。
接连扒了三大碗米饭,谢向安才放下筷子,拿温热的湿帕子擦了嘴巴,对坐在一旁的大嫂和姐夫说道:“事情还算顺利,父亲让我去找的那位世伯帮忙走了路子,我又塞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总算让我通过一个北镇抚司的千户进了诏狱——”
“你见到夫君了?!”
“你见到岳父了?”
周氏和陆离异口同声的喊道。
谢向安终于露出点儿笑模样,用力点点头:“没错,父亲和兄长都很好,也没有挨打,更没有被刑讯。”
周氏和陆离齐齐松了口气。
周氏双手合十的拜了好几拜。
陆离问道:“岳父和舅兄可曾有什么交待?”
谢家虽是盐商,但人脉极广,当初陆离能投到方老先生门下,也是多亏了谢嘉树的一封荐书做敲门砖。
那时陆离就很纳闷,谢家一介盐商,又是怎么跟一代大儒方老先生扯上关系的?谢嘉树既然能写荐书,足见谢家和方老先生的关系不错。可陆离真正做了方老先生的弟子后,才发现,方老先生对待谢家并不像寻常亲朋好友,反而像是对待合作伙伴、或是报恩的对象。
后来陆离娶了谢向晚后,从她那儿偶然听到一些谢家老祖宗的丰功伟绩,上下一联系,陆离得出了结论:谢家每年都会资助寒门子弟读书,上百年累计下来,谢家资助的读书人不下数十万。而这些人中,也不用太多,只需有百分之一的人出人头地,那加起来也能织成一张极大的人际关系网。
陆家也正是靠着这张‘网’,才能安然度过数次风波。
如今谢家惹上了祸事,正是需要那张‘网’效力的时候,所以陆离笃定,他的好岳父定会有所安排。
熟料谢向安却摇摇头,说了句:“父亲说让咱们无须担心,他和大哥很快就能回来!”
无须担心?那可是北镇抚司啊,怎么落到岳父嘴里,却仿佛是个任人进出的酒馆茶肆?
陆离皱眉,“这——”
谢向安笑了笑,说实话,上午在诏狱听到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他也露出了跟姐夫一样的表情。
他用力点头,道:“姐夫不用担心,父亲还说,让咱们安心在家里等着,不必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没得浪费银子和人情。”
陆离无语了,岳父还真自信。
然而,随后的事实告诉陆离,谢嘉树确实有自信的本钱。下午时分,天还没黑,谢嘉树和谢向荣便从从容容的出了诏狱,从他们被抓到出来,还不足五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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