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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小河村。
依旧是那么几间茅草屋,春风吹过,茅草屋还是茅草屋。
“文佑,快点,咱得赶紧回去了,家里还得帮忙呢?”晓晨一出院门,催促地文佑快些走。
文佑揉了揉脖子,伸个懒腰,才拍拍布包,迈开步子。“急什么,也不急这么一会儿,咱慢慢走去。先生教的,我一点儿都不懂,唉,明天又要被打手心了。”
“先生其实不算严厉的,只是你总完不成先生教的,今儿个晚上我跟你一道背吧,先生说了明儿个还得让你背。”晓晨有点儿为文佑担心。
文佑摇摇头,“我不喜欢读书,我只要识字就好了,我又不去考秀才。晓晨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我可要被她念叨死了。明明家里那么忙,娘怎么还有空来训我!”
“你看我像是会告状的吗,我都不知道帮你瞒了多少次了,被娘晓得了,我也得挨训了。”晓晨和文佑并排走着,这是刚刚从钱举人家的书院出来。他们只在钱家书院读一个上午,
下半晌便在家里帮忙。
“让让,让让……”一辆马车过来,文佑回头,马车夫边上的一个嬷嬷,大声地朝前方喊着。
文佑和晓晨让到一边,“这是谁家的马车啊,铺排地那么大。”
村里的小娃子听到动静,都跑出来,围着两辆马车跑着。“嘿,这是谁家的马车,真是气派哇。”
“哥哥,你说咱这般围着会不会被骂啊。听说都有糖吃的。”一个奶娃娃,吮着手指头,眼巴巴地望着马车,说到糖忍不住吸了一下手指头。
小哥哥跑到奶娃娃的身旁,拉下放嘴里的手指头。“小妹,听哥哥的话,不能吃手指头,脏脏的,小心要吃药哦,那种苦苦的药,那就再也没有糖吃了。”
奶娃娃一听这话,赶忙地把手放在背后,在打满补丁的春衫上擦了擦。“哥哥,我才不咬手指头呢,我不吃苦苦的,要吃糖。”
“咱小妹最是乖了,当然不吃苦苦的。”小哥哥哄着奶娃娃,双眼温柔地都快溢出水来。
文佑看着这一幕,羡慕极了。原来他也有小妹的,为啥他的小妹就没那么萌,那么呆?一点儿都不好哄。文佑忍不住叹息,实在太可惜了。
“张婶,都是小孩子,不要吓到他们了。扶我下来吧,慢慢走过去吧,就在前面了。”慵懒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是,夫人!夫人最是心善。”张婶撩起布帘子,扶着夫人下马车。
文佑死盯着看,还是认不住这是谁。淡淡的妆容,白皙,虽说不算绝美,但是看着很是舒坦,眉宇间有着八分的温婉,忍不住想亲近。
“文佑,你村子里熟,这是谁啊,听她说就在前面了,怎么感觉好像没看到过?”晓晨想了好半会儿,还是没想出,转首向文佑求解,但是看着文佑纳闷的模样,也晓得他也在疑惑。
那夫人让张婶拿出糖果,点心,分给了围着的小孩子。走到奶娃娃前,蹲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姨,姨给你糖糖吃,甜甜的哦……”甜甜的声调,上扬着。摊开双手,放在奶娃娃的面前。
奶娃娃偷偷地抹着手,她知道自己的手好脏,可不能把漂亮姨姨的漂亮衣裳给弄脏了。“姨姨,哥哥都叫我小妹,娘叫我小念……姨姨,你好漂亮……小念也能跟你一样漂亮吗?哥哥说我以后肯定很漂亮,只是哥哥说吃手指头就不漂亮了。”
小念对蹲在她前面的漂亮姨姨,觉得好亲近,跟她娘一样好。
“哥哥说的对哦,小念不能吃手指头喔,不吃手指头长大了就会好漂亮,比姨姨漂亮哦。”夫人耐心地哄着小念,将手里捧得的糖果都给了小念。
“哥哥,你帮我拿,我手小……你瞧,漂亮姨姨给了我那么多的糖呢,咱回去给娘吃点儿,我记得大夫说过,娘要吃点好吃的。”
小哥哥接过布包着的糖,郑重道谢。“夫人,谢谢你!”
那夫人直起身子,不经意间,扭头看到了文佑,微微一笑。
“你是唐二叔家的文佑吧?一下子就那么大了……”文佑点点头,面前的人显然是村子里的,只是自个儿不认识,许是小时候见到过吧,只是瞧着年纪应该不大啊?
只瞧着那夫人捂嘴,咯咯地笑起来,声音清脆。“咯咯,文佑这是不认识我了吧?这是晓晨吧?要不姐姐也给你糖吃,你就能想起我了,咯咯……”
清脆的笑声中,文佑红了脸,支支吾吾,可是又实在想不出来这是谁?小河村也不算大……
“不逗你们了,我是钱杏儿,咯咯,还认得我吗?”钱杏儿明明知道,她这副妆容,村里人怕是认得的绝对屈指可数。不过,看着文佑吃惊的模样,钱杏儿顿时觉得心情好好。
“你们在这儿慢慢想吧,姐姐我可要回娘家咯。”张婶扶着钱杏儿往前走去,笑声传出老远。
晓晨倒是只远远地看到过钱杏儿,不过只记得那厚厚的一层粉,夸张的甩着帕子,那是真真是有些吓到他了。
晓晨捣了捣文佑,“文佑,咱是不是听错了,这明明是两个人啊?怎么会是钱杏儿呢?文佑,文佑?”
两个人就这般说着话儿走着、一进院子,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文佑满心地想找个人分享分享今儿个的见闻,无奈,只默默地在心里一遍遍地回想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饭点,文佑终于找到人可以倾诉“内心”。
“娘,你知道我们今儿个在路上见着谁了吗?保准你们谁都猜不到。”文佑嘚瑟地卖弄着。
春兰咬了口玉米窝窝头,不以为然道:“咱村子就那么大,你还能碰到谁,有啥好稀奇的,你碰到的咱肯定都遇上过,卖弄!”
“春兰姐,你还真别说,如果你见着了,肯定早等不及得找人说了,我跟文佑可是憋了好久,实在是你们都忙,我们找不到人说,总不好一个个地去说。”邱晓晨夹了一筷子的酸菜放进粥碗里,拌了拌。
吕氏知道晓晨的性子,怕真有些了不得了,如果是文佑一个人这般说,吕氏还得估量估量。“哟,这是啥事儿呢,你们一个个好似都稀罕地不得了。”
文佑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等咽下了才开口说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辆马车,是一个夫人,带着下人回娘家省亲,好大的排场。那夫人还给小孩子分了糖果糕点的,细声细气地,长得也标志。”
“咱村子好像也没啥姑娘嫁去做夫人的啊?”吕氏听着,脑子里细数着村子里嫁得好的闺女,奈何心里也没个底,转头向方氏询问。
方氏沉吟了半晌,摇摇头,“我印象中也没这个人,是这几年的吗?早了我也不认得啊。”文佑和晓晨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咱村子里嫁得好点的,就钱里正的侄女嫁到镇上,夫家在西市开了间杂货铺。还有个,是咱唐氏一族的,不过是嫁给了铁匠,也在西市开了间打铁铺。还有个就是钱杏儿了,细声细气,标志,这些人都不是啊。”
方氏板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细数着,小河村这两年嫁到镇上的屈指可数,只是一个个地都对不上文佑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
“前两个夫家可没这个财力,哪回家省亲还会带着下人来的,能坐着马车回来就不错了。这三人就数钱杏儿嫁得好点儿,不过她是嫁去做继室的,这样貌这姿态也不像啊。”吕氏也一个个地评论着。
春兰看着文佑得意洋洋的模样,和晓晨咧开了嘴角,惊叹道:“不会真是钱杏儿吧,瞧你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春兰,怎么说的呢,神神叨叨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吕氏放下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春兰低头认错。“娘,瞧我这张臭嘴,老是记不住。娘,下次你就打我吧,我保证不喊疼!娘,你吃块肉,消消气,消消气!”狗腿地夹了块大大的五花肉,放在吕氏的碗里,催促着吕氏赶紧咬一口尝尝。
吕氏现在是可劲儿地找着春兰的毛病,夏竹瞧着都有些不忍心,忙扭头问着文佑:“小哥,你还没说呢,这到底是谁呢?”
“钱杏儿!”文佑这回儿倒是干脆地很,也不卖弄了。关键是春兰太惨了,能救一把是救一把吧。
“还真是那钱杏儿呢,嘿嘿,没抹着一层白粉吗?”春兰好了伤疤忘了疼,典型的。
晓晨笑着说:“没呢,没跟以前那样,这次瞧着挺正常的。”夏竹心里默默地想,邱晓晨虽说瞧着像是老实巴交的,只是听听这话儿说的!要是说起甜言蜜语来,肯定能腻死人,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闺女会被晓晨哄走。
“嗯,我跟晓晨哥都看到了,好多人都瞧见了呢,虽说排场挺大,但是人倒是挺好的,对小孩子也挺有耐心的。
村子里的路本就不大,小孩子围着马车,马车就走不动了,那钱杏儿就自个儿下车走走,还让那下人别吓到小孩子。这可是从来没见着过的。我亲眼见着了,都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文佑慢慢地叙述着,一点儿也不夸张,只是别人听起来,有点儿不符实际。夏竹忍不住吐槽。“小哥,你这是编的吧,哪有前后变化地那么多的,就算不抹厚厚的白粉了,但是人就那么人,性子总不会变了吧?”
“莫非是嫁进有钱人家,这姿态也高了,不低俗了?”春兰承认自个儿坏心眼了。
看着吕氏不善地盯着春兰,春兰赶忙闭了嘴,乖乖地低头喝粥,只是两颗眼珠子不停地转着,时刻听着说的话。
方氏感慨道:“咱又没接触过钱杏儿,只听人说唐文伟经常念叨着钱杏儿,说不准钱杏儿的性子一直便是这般呢?以前,孤儿寡母的,钱杏儿是长姐,说不准不得不这样,都不容易呢。”
“姥姥,你说这文伟哥听着风声儿会去钱杏儿家的院子里去闹吗?”夏竹有些恶趣味地说着,兴致正浓。
唐大海听着说起了唐文伟,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两年,田氏没少请媒婆上门,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快请遍了。一开始,冲着聘金,倒是多多少少有那么几户人家,儿女多的吃不上饭的,兄弟又年龄大了得娶媳妇的,同意相看相看的。
只是,要么被江氏给搅了,说是配不上他家的长孙。要么被唐文伟自个儿给折腾黄了,说是虎背熊腰的,一拳打下来他得受不住的。总之,各种理由,所以,结果就是,拖到了如今,两年过去了,还是没说上个媳妇,虽说聘金不断地在涨,这媳妇还是没影。
“嘿嘿,小妹,你倒跟我想的一样的呢,我觉得一定会去的,不会去就不是咱文伟哥了,是吧?”说完,文佑还冲着夏竹挑挑眉,不愧是兄妹俩。其实,村子里,知情的人都是这般想的,不愧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行了,毕竟还是你们堂哥,快点儿吃完,赶紧去温习温习书去了。”吕氏察觉到唐大海好似有些不乐意听,便也制止了几个孩子再说下去。
小河村的唐家老宅子,鸡飞狗跳。
“娘,我听说杏儿回家了,我得去瞧瞧去。”唐文伟一进屋子便冲着田氏嚷嚷。“娘,我去年新做的那件春衫呢,你帮我收在哪儿了?”
田氏一听“杏儿”这两字,眼皮直跳,怕是又不好了。这两年,自从钱杏儿嫁了后,唐文伟不止一次地发脾气,怪她没去提亲,害得别人把钱杏儿给娶走了。
“文伟乖啊,这杏儿已经嫁人了,哪会在咱村子里啊,你肯定是听错了。走,你嬷嬷煮了鸡蛋,娘带你去吃鸡蛋去!”田氏拉着唐文伟去堂屋。
唐文伟狠狠地甩开田氏拉着的手,大声叫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鸡蛋留给堂弟吃吧,我得去找杏儿,我都两年没见着,以前总被你拦着,这回我一定要去瞧瞧杏儿过得可好,不好的话,我就把她娶回来,我好好疼她。”
“哟,我的祖宗喂,这话儿哪是你能说的,这要是被人听到了,你还要不要娶媳妇了,你嬷嬷又得怪罪你母亲了,你就别闹腾了。娘这些日子,日日地找媒婆,想给你说门好亲,你就别折腾了……”田氏又是哄又是求的,但是效果甚微。
“我本就不愿意娶别人,是你偏偏说杏儿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这会儿杏儿都嫁人了,我去瞧瞧她过得好不好都不行吗?你怎忒烦人?”唐文伟不耐烦了,近些日子对田氏整的这些破事,实是无法忍受。
江氏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嬷嬷的乖孙,这是咋的了,咋发那么大的火儿?”心疼地肉直抽抽。
“嬷嬷,我听说杏儿回来了,我想去瞧瞧她过的咋样了?娘偏偏拦着不让我去。”唐文伟挽着江氏的手,告着状。
“就这么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怎么做人娘的,都两年了,说门亲事都没个着落,娶你回来何用!文伟既然想去,你带去瞧瞧便是了,你不是跟钱杏儿她娘关系不错的嘛!这点脑子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吃吃睡睡!”江氏当着唐文伟的面儿骂他娘,唐文伟还在那拼命地点头。
田氏其实很想说,那是一年前,现在早啊已经没有往来了,自从钱杏儿嫁人了,这钱杏儿她娘便不冷不热的,十次有八次推脱着有事,不招待人把她们娘俩半赶着出来,渐渐地,田氏也不稀罕踏进她家的院子。
哼,不就是嫁到镇上做了填房吗?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生怕她们母女俩攀着钱杏儿似的。
无奈之下,田氏带着打扮一新的唐文伟去了钱杏儿家。
等唐文伟知道钱杏儿归家省亲,这看热闹的早已都散了,是以,他们母子俩过来,倒也没招着多少人的眼,也算是运气不错,否则好事的肯定围了个七七八八。
“杏儿她娘, 听说杏儿回来了,我这不特意来瞧瞧!”还没进院门,田氏便吆喝着,钱杏儿她娘倒不好给堵出去。
“是呢,快屋子里坐坐,喝口水,我这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了。”钱杏儿她娘热情地道,迎着田氏母子进堂屋。其实她很想将这对来者不善地母子赶出去,只是当着杏儿夫家下人的面,不得不摆个高姿态,免得丢了杏儿的脸。
“婶子,杏儿呢,咋不进她出来瞧瞧。”唐文伟左顾右盼,始终没见着钱杏儿,便开口问道。
钱杏儿她娘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没搭理唐文伟,只低声地对田氏说道:“听说文伟正在说媳妇,这不这般大大咧咧地叫着我大闺女的闺名,怕是不太好吧,再说,这杏儿都已经出嫁了,传出去,文伟这亲事怕是……”
田氏心一惊,暗暗地在心里骂着家里的老婆子,凡事都得插上一脚。万一这事儿真被有心人听了去,他家文伟还真是不用娶媳妇了。
“钱家大嫂说的是,得亏了你的提醒,我这就带文伟回去了,赶明儿带着秋月来瞧瞧杏儿。”田氏说着站起身子,打算拉着文伟走人了。
“哪儿的话儿,咱都是有儿有女的,这不得多为自家的儿女想想。”钱杏儿她娘正当地送客了。
只是文伟不肯走,“娘,我还没见着杏儿了,这不都来了,总得让我见见吧。”
“咱家杏儿都已经有五个月的肚子了,这不,有了孩子老想吐,这不还躺着呢。杏儿相公也是个疼人的,这不心疼她怀着孩子不容易,让她来娘家住几天……”钱杏儿她娘开心地念叨着,只是说给文伟听的。她可不想这二愣子闹出什么难堪的事儿出来,这杏儿的脸怕是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田氏听着这钱杏儿都有了身子了,想到文伟连个亲事都没说上,更别上秋月了,这都两年了,都还没个头。
只是,唐文伟听着杏儿她娘兴奋的说着喜讯,有些呆愣。“杏儿有身子了,这是要做娘了?”唐文伟一直以为,钱杏儿是不愿意嫁到镇上去的,就算嫁了也不会幸福的。要问为什么这般想,唐文伟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
钱杏儿她娘送了这对母子出了院子门,赶忙地将院门关上。回屋说话去了。
钱杏儿看着她娘进屋了,困难地坐起来,被她娘给按下躺着。“小心着点儿,这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子,坐着得多吃力。女婿也真是的,让你一个人回来,这车马颠簸的,你哪受得住。”
“娘,你别说相公了,我这马车铺得不知道有多少层了,一点儿都不颠簸,是我自个儿想回来了,相公心疼我,我好说歹说才同意让我回来的。”钱杏儿笑得温柔,说起她相公,更是满足。
听得钱杏儿这般说,她娘也就放心了,这两年来,菩萨没少拜,这会儿心总算是放回去了,想着找个日子得去还个愿。“前头留下的儿女,可还好?”
“娘,你就瞎操心,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很好,大哥儿大姐儿都对我很是恭敬,也乐意跟我亲近。这都盼着我能给他们生个小弟弟呢。日日围着我的肚子,可怕哪儿弄到了我的肚子。”钱杏儿笑得满足。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这两年,你总算是对他们没有白好,我这不就是怕你有了身子了,大哥儿大姐儿不乐意嘛。”杏儿她娘一脸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咯咯,娘,我又没笑你,大弟的亲事咋样了?可有中意的人家了?”钱杏儿说起了家事。
“有,有,托了你的福,说的是沙湾村的一户人家的长姐,长姐嘛,总能挑起家里的担子,偷偷相看过了,我很是满意,你大弟也没啥说头,想着,等秋收后就定下来。”杏儿她娘说起亲事来劲儿了。
屋子里, 软语连连,母女俩说着笑着哭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