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物色美人

秋风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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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子夜想得甚为周到。”司马颖点了点头,随即对权叔和疏桐道:“你们且先退下,本王和子夜还有要事商议。”

    疏桐和权叔便依言躬身退出暖室。

    适逢七儿端着茶盘入内,王墨便道:“七儿也先出去吧。”

    司马颖却道:“不过是个哑女,就留下侍候茶水。”

    从暖室出来,疏桐才发现门外还立着四名黑衣侍卫。侍卫束身紧衣的装扮和严峻沉默的表情,令疏桐感觉到了一股杀伐之气。这让原本想偷窥两人谈话的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司马颖和王墨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眼看天色昏黑,疏桐还在寻思要不要请示准备食宿,暖室的门便打开了,司马颖与王墨并肩走出房门,疏桐赶忙贴身立在游廊的梁柱之下。

    走到院中,司马颖踏着侍卫的肩背跨上一匹彪健的黑马,遂又回头对王墨道:“太皇叔头疾患得久了,脑袋也变愚钝了,本王看他下面那个孙秀到很通达,子夜不妨接触接触。”

    太皇叔?头疾?疏桐顿时想到了赵王司马伦。看来不出所料,两人闭门在暖室里聊的正是朝中之事。

    “听人说孙秀喜欢美人,我已替他物色好了一个。”王墨说罢,翻身跨上了旁边的大黄。

    “子夜说的美人,与本王的爱妃相比如何?”司马颖笑道。

    王墨当即一脸认真道:“禀王爷,子夜尚未在这世间见过能与王妃相比的女子。”

    “哈哈……”司马颖仰首大笑,随即猛策马鞭,急驰而出。

    疏桐正看得专注,王墨却突然回头一顾,她慌忙隐身柱后。

    王墨略略停顿了一下,随即便策马冲出了宅门。

    两人离开后。值守在前庭的四名黑衣侍卫也迅疾策马离开。

    见七儿端了茶盘从暖室出来,疏桐很想上前打探询问,可寻思一番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连司马颖都不避讳七儿。看来她也未必是权叔所说的那个身份。试想,一个无父无母的乞儿。怎么可能拥有那身神出鬼没的功夫?!

    宅院再次恢复往日的宁静。三人用罢晚餐后,疏桐照例回上房守着火炉看了阵书,直到戌时末才洗漱了上床。

    上床好一阵,疏桐却难以入眠。她脑海中还在梳理今日得来的零星信息。很明显,对于王墨的西北之行,司马颖不但很清楚,甚至还可以推测这是司马颖的授意。

    从决定利用以王墨通房丫鬟的身份留在王家宅院复仇那一刻起。自己就不知不觉的被他反利用了。学琴,学骑马,学于阗文,自己被他逼着学的这些东西。似乎都在为西北之行做准备……于阗、莎车、龟兹之间的区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辗转不眠间,疏桐起身点燃床头的风灯,拎着进了密室。

    望着密室墙壁上那张看过无数次的地图,疏桐脑海中倏忽浮起在《古城奇闻录》中读到的一句话:西夜国。建都呼犍谷,东临皮山,西接蒲犁,北望莎车,是一座被昆仑山环抱的秀美国度。

    疏桐的手指沿着于阗河移动。缓缓滑过昆仑山脉,最后落在了书中描述的那个位置。令她惊讶不已的是,她落指的位置,正好在那道朱墨圈住的中间部位!

    这难道是巧合?!

    西夜国早在东汉末年便已灭国,因而在这张大晋山河图中,并没有被标注出来。父亲编著的大晋《西域志》中,也没有记录这个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国度。

    疏桐拎着风灯走向书架,目光从书脊上一一扫过,她突然惊讶发现,密室书架上的书,除了汉文便是于阗文。而她清晰记得,父亲书房里的书,囊括了于阗文、吐火罗文、佉卢文、婆罗米文等十余种西域语言的文史资料。

    收罗这些书籍的人,却只挑选了于阗文和汉文两种文字的书籍。

    自己先前阅读的那本于阗文辑录的《古城奇闻录》,放置在北墙书架第二层的正中,从视觉上来说,这本书是进入密室后,最容易让人留意到的位置。而十分巧合,地图上朱墨圈出的那片区域内,使用的也正是于阗文!

    疏桐感觉王墨所说的答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目光扫过眼前的书架,疏桐取下了《古城奇闻录》旁边的一本《西域诸国迁流史》。这本书记载了自汉代张骞出使西域以来,西域形势及诸国的兴衰灭亡。

    翻开书册,疏桐很快查找到关于西夜国的记载。和《古城奇闻录》那种描述性的记载不同,在史家的笔底,关于这个国度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诸如群山怀抱,盛产白玉,人口过万,习性类羌云云。

    就是这样一个早已消失的国度,为何能引起王墨、王恺,乃至司马颖的关注?疏桐感觉自己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可却怎么也无法跨过眼前的迷障。

    第二日,在用于阗塞语与权叔练习对话时,疏桐故意将话题绕到了这上面。

    “权叔在西域生活那么多年,听说过西夜国么?我最近读的《古城奇闻录》里,记载了一位和亲公主与西夜国王的故事,读罢令人久久难忘。”

    “西夜国?”权叔皱起眉头,思索一阵后摇头道:“没听说过。”

    疏桐一脸遗憾:“作为‘西域通’的权叔,竟也不知道?”

    “老朽算什么‘西域通’?真正的‘西域通’是当年鸿胪寺的白慕主薄,哎,可惜他英年早逝……”提及白慕,权叔又是一脸沉重。

    再次听权叔提及父亲的名字,疏桐终于忍不住问道:“上次听权叔说你是因替这位主薄鸣不平而被贬官流放,却不知究竟是件什么不平事?”

    权叔端起几上的茶盏饮了口茶,抿唇道:“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总归是练习对话,权叔就说来听听吧。”疏桐拎起陶壶替权叔又斟满了茶水。

    或许是这段往事搁在心底太过沉重,权叔也早想与人分享,他叹了口气,随即便讲述起来。

    “武帝太康年间,西域诸国为向我大晋表示诚服,纷纷派出质子入京侍君。那一年,龟兹王子帛延和焉耆王子龙图先后来到洛阳。因焉耆王与龟兹王素有结怨,领受父命的龙图在洛阳几次三番设计刺杀帛延。”

    权叔的讲述娓娓道来,将疏桐带回到了八年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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