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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皱着眉过来请示:“太太,那百灵该如何处置?”
处置啊,好凶残。不过要是原主那个傻货肯定是心里苦涩嘴里含酸面上大度,把百灵塞到傅奕阳身边,免得被人诟病善妒不贤惠。苏颖嗤笑,所谓的贤惠大度也都是别人看其表面,宣扬出来的,像原主累死累活,倒头来可得了一点好,把身体搞垮了不说,都快让魏氏张狂到她头上了。
“既然她药膳做的好,就先让她到小厨房做事,既然到了正房,就该守正房的规矩,百灵这名儿也别用了,不如就改成翠花吧。”
薄荷眉间露着笑,“太太说的是,正好让她给紫苏打下手。”
苏颖疲怠的靠在迎枕上,阖上双眼,闭目养神。薄荷对着屋里侍立的丫环们做个手势,大家会意,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薄荷走到外间,从黄花梨鼓钉八仙圆桌下抽出套凳坐下,在桌子上打开的黑漆嵌螺钿红梅花开四方盒里捡起做了一半的荷包绣了起来,还不忘竖着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防着苏颖醒来找不着人。
苏颖盯着只有一格发荧光,其余全都一片灰白的背包,心里又将系统蹂躏千白遍。查看了现有物品:
【
九花玉露丸x1——给你由内而外的滋养,只需一枚,便可灼若芙蓉出渌波;
活色生香丸x1——想拥有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的体质吗?还等什么;
白玉簪x1——一经佩戴,冷艳高贵气质加成百分之二十;
《房中术》——‘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少妇必备;
《御夫术》——女人,让男人拜倒在你锦衾绣幌下吧;
《御下术》——做个一等泼妇,恩威并施,走上幕后中级BOSS之路;
《正妻术》——终极目标:床下贵妇,床上荡妇。可端庄大气,可娇怯袅娜,眼中风情盈盈,唇瓣娇媚点点,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柔体术》——鲜嫩多汁的熟果必须身材纤秾中度,蜂腰隆胸,素约小腰身,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
】
所有的物品的介绍都没有一个正常的,苏颖见怪不怪,取出九花玉露丸,就着温水吞服。
九花玉露丸苏颖以前也刷出来过,在所有药物类里药效算得上很温和的,苏颖现在的身体既不金玉其外又败絮其中,傅母下在碗碟上的药对女人身体伤害是日积月累的,再加上操劳过度,让原主才不过二十的年纪就有了四五十岁的身体,三十岁的面貌,何其悲哉。
苏颖睡了穿越以来最熟的一回觉,然后被……熏醒了。
动动身子,这才发现身体黏糊糊的不舒服,低头不经意的一扫,卧槽,她这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吗?
全身上下从脸到脚再到头发丝,全部都黏糊了一层黑呼呼的污垢,散发出阵阵恶臭,苏颖黑着脸可媲美包公了,不,最起码人家包公额头还有一抹白,呲牙咧嘴。
【系统,你给我的九花玉露丸是过期了吗?】咬牙切齿。
【其实这样才正常,这具身体你也知道,内里不鲜活,这排出来的全都是长年累月积累的毒素,洗精伐髓不懂吗?算是给你的一点小福利,不要太感谢我哦。】
【我感谢你八辈祖宗,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
【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的。】系统贱贱的说道,【我想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洗干净吧,恶臭啊恶臭!】
苏颖翻了个白眼,叫人:“薄荷。”
薄荷赶紧放下针线,“太太?”
“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薄荷虽然有些疑惑,但绝对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不过一刻钟,沐浴事宜一切准备妥当,苏颖没让薄荷进来伺候。
芦荟从陈夫人院里回来,就见薄荷一脸焦虑的守在里间门外,疑惑:“怎么了这是?太太呢?”
“太太在沐浴,没让我进去伺候。”和芦荟对视一眼,俩人一起等。
苏颖打发了薄荷下去,急吼吼的解了衣衫臭着脸钻进了木桶,整个人埋在木桶里,一下子清澈的热水浑浊不堪,发出恶臭。
苏颖的脸也臭的不能再臭了,系统直接装死了。
【再装死,我就把这桶洗澡水装进背包里。】
【嗷嗷——别啊,这等污垢怎么能亵渎本系统的空间,强烈阻止。】说着就心虚了下去,【再说那可是你的背包嘛,而且空间根本就不够大么。】
【你是想说把我剩下的背包开启么?】
【那个,这不是权限不够么?而且你等级也不够啊,反正总会开启的,你还是先洗澡吧,天不早了,我睡了。】
苏颖黑线,你一个智能系统你睡个毛线觉啊,不过这回儿得到想要的答案,苏颖就大方的先不计较这回了。“薄荷,你和芦荟把这桶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来,还有那边的衣服也烧了,别让人瞧见。”
苏颖都想什么时候让系统给她几张忠仆符,桂嬷嬷和几个大丫鬟忠心值还是蛮高的,可这忠心值对的是原主,这半个月她都在潜移默化的让她们适应她的改变了,只不过……她还是信得过忠仆符。
芦荟疑惑的看着在木桶里的脏水还有脏臭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和同样疑惑的薄荷交换个隐晦的眼神,不过都压下心中的疑惑,尽心办事。芦荟稳重,薄荷心细,办事都很可靠。
足足洗了三遍,苏颖才通体舒泰的出了浴桶,换上干净的衣裳,月蓝绣竹叶暗花对襟儿云缎长袄,粉蓝色立领白色盘扣中衣,下身是湖水绿裙子,让人瞧着气色一新。
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了大半,苏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也见识到了原主的身体到底有多差,摸摸脸颊,觉得皮肤都光滑了许多,呼出一口积压了半月的郁气。
当然了也得对桂嬷嬷她们解释一番,苏颖苦笑:“原是一个药嬷嬷给的海上方,出嫁时母亲塞给我的,就那么一包,说是能排毒养颜的,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这茬。妈妈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这副干枯蜡黄的样就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别说老爷了。说要孩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这话说得心酸,眼圈都红了,原主向来要强,也只有在最亲近的奶娘桂嬷嬷这里才能说两句心里话,孩子小产这件事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了解的人都清楚,桂嬷嬷更不用说。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苏颖熬过来了,周围的人哪敢再刺激她,她这一解释也说得通了,桂嬷嬷左右打量了,眉梢眼角的皱纹跟着舒展开来,带着三分欢喜:“这方子可真管用,瞧太太气色一新,脸色看着可大好了,依稀能瞧见太太在闺中时候的模样呢。”
苏颖被桂嬷嬷这话逗笑了,嗔道:“哪有妈妈说的这般夸张。”
瞧着露出小女儿娇态的苏颖,桂嬷嬷总算放心了,好歹太太经过这一回儿脾气软和了不少,俩人都是硬脾气自然合不拢的,总得一个人软和些,往常太太不禁劝,性子又犟,背后没少偷偷抹眼泪,她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又流了,瞧着太太木楞的样子几乎存了死志了,如今想开了就好,桂嬷嬷想着万佛保佑,留住老爷争取再怀上一个。
中午苏颖好胃口的吃掉了一碗碧粳米饭,桌上的四菜一汤也都消灭了小半,芦荟不等桂嬷嬷吩咐,直接开了箱笼拿了一尺布头赏了厨娘,比苏颖都欢喜。
“太太不知道啊,奴婢跟着二太太过去,二太太又是喝茶又是拉着奴婢说话,仿佛不记得有这回事,奴婢等不及插了嘴。二太太登时脸就拉下来了,叫骂旁边的丫头不提醒她,等把对牌拿回来,二太太又开始说这管家不易,太太又病着,可不能操劳啊,像她才管了一个月的家就觉得疲累不堪了云云的。奴婢只好把老太太搬出来,又好一通夸二太太帮太太管家辛苦了,瞧二太太还很大方得赏了奴婢一只金镶牡丹玉镯子,奴婢带着可宽松了,只得用帕子包起来了。”芦荟掀开手帕,那只金镶玉牡丹玉镯子可不就是陈夫人之前的戴的,芦荟这是在间接说二太太手腕丰泽呢。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丫鬟都捂着嘴娇笑起来,桂嬷嬷笑骂:“瞧这丫头一张嘴,竟没个把门的。”
芦荟躲在薄荷身后捂嘴笑了。
苏颖瞧着对牌,揉了揉眉角,苏氏作为侯府的长媳,勇武侯府当家太太,自进门后直接管家,而内库的两把钥匙中,一把在她这里,另外一把就在傅母手里攥着。不过没有对牌就不能直接指挥管事,傅母充其量就只能以婆婆的身份对苏氏下达指令。苏氏病倒后,傅母就迫不及待地让苏氏把对牌交出来,转手让陈夫人代为管家,瞧着傅母恨不得希望苏氏一病不起呢。
管家就不是人干的活,管好了是应该的,管孬了就是能力不够,累死累活的还讨不了好,所以说端庄贤惠大度的正妻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