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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有其因,必有其果。
夏阮总是不断梦见第一次见到夏雯时的情景。
自己的母亲带回来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小姑娘用自己瘦如柴骨的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说:娘亲,我饿,小雯饿。
夏阮在听到女孩的嗓音后,不禁打了个冷颤。
梦中的夏阮急切地想抓住母亲的手,对她说:“娘亲,不能让夏雯这样喊你。她会害死你和你肚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她还会抢夺女儿正妻的位子,你不能让她喊你娘亲。”
可是夏阮用尽全力也抓不住自己母亲的手,只能无助地看着夏雯的笑,和她眼里的嘲讽。
她心里慌乱的很,朝着母亲跑去。可画面一转,她来到了一条河边。岸上的村民正围着一具女尸议论纷纷。
她听到他们在说:“可怜啊,这是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才会这么倒霉?造孽啊,这个夏阮三个月前克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你们知道么,这李长月的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的孩子呢,这夏阮真个是灾星啊。”
“可不是,就算是穷酸秀才家,也不愿意娶这个灾星回去了吧?真是晦气啊,这秀才家也算是上辈子做孽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夏阮摇头想喊着解释不是她做的,可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始终发不出一声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看着被人群围住的母亲,她那浮肿的身体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可怜的尚未出生的弟妹。
夏阮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冰凉刺骨。
她转头看去却是容貌精致的夏雯,夏雯笑着对她说:“堂姐,你看。你现在要带我进京城了,我们能遇见侯爷了,我会帮你给侯爷生个大胖小子的。”
“不要,不要,放手……放手……”夏阮喊了起来,猛然瞪大了双眼。
她看的真切。床边握住了她的手的,并不是夏雯而是她的夫君平阳侯唐景轩。
她浑身冷汗,紧紧反握住了唐景轩的手,压抑住了心中的惊恐:“侯爷,不能娶小雯,不能娶小雯回家。”
“夫人,你怎的这般说话?”唐景轩甩开了夏阮的手,有些不高兴:“如今雯儿有了我们唐家的血脉,我娶回家也是应该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妾室,你又何必担心?”
夏阮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更是慌张的不行。她身子骨向来不好,前些日子又受了点风寒,故一直在屋子里养病。今日下午她刚喝过药的时候,夏雯就来过了。
当时的夏雯一脸喜气,羞涩地对她说:“堂姐,我如今就要嫁入侯府了。希望今后你我和以前一样,会一直都是好姐妹。只是堂姐,你终究没法为侯爷生下个一男半女,若是这样下去的话,来日你正房的位子未必能坐的稳。我的意思是,你干脆将这正房的位子让给予我,姐妹情谊摆在这里,总比被别人得去好的多。”
听到夏雯的话,夏阮的脑海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嫁入侯府?哪个侯府?哪个?”夏雯低头,然后笑了笑:“当然是嫁给姐夫了。”
夏阮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嗽了起来。她从未想过夏雯竟会如此对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绪。
夏雯递给了夏阮一杯茶水,被夏阮奋力推开。夏雯笑了笑干脆站了起身,将茶盏随手丢在地上。茶盏落在大理石做的地面上,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夏雯提高了嗓音,对着夏阮很是不高兴地说:“夏阮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凭你这副病怏怏的身体还能为轩郎生个孩子吗?哼,你就算是能生,轩郎也是不会要的,因为你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不能生育?”
听到这里,夏阮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雯,胸口闷的厉害。
夏雯靠近夏阮,缓缓说道:“当年老夫人嫌弃你是个乡下丫头,还是克死父母的不详之人。所以在给你吃的糕点里加了一点红花,经年累月你一直吃这些糕点,能生出孩子才怪了。下贱胚子能生出的还是下贱胚子,这么多年你都没明白过来。”
“不可能,不是的,我的父母,他们是.........”夏阮抓住一边的床帘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坐稳。
夏雯笑了笑,然后站开了一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非是想说二伯父和二伯母的死与你无关,是吗?可是大家都认为是你害死二伯母的,可不是我。就算是我真害死二伯母的,除了你和我,也没人会知道。”
最后夏雯走时,不忘留下一句:“轩郎说过,这辈子能遇见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君心如磐石,永无转移之时。”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夏阮彻底气晕阙在了床上。因为她记得这句话,正是当年唐景轩上门提亲的时候对她说过的话。
此时的唐景轩并没有注意夏阮的脸色,而是自顾自坐回了夏阮的床边:“我们这里好歹是侯府,要办亲事的话,多少也要体面一些。只是你知道,这长安侯萧韶成是皇上的心腹,新帝才登基不久,自然不会让我早日回到朝堂之上。我准备办的隆重一点,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看看其实我平阳侯也是不差钱的。”
“你想做什么?六皇子已经役了,你还想做什么?你明知道我这些年为了你,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你现在想让我拿什么钱出来,当年你为六皇子........”夏阮还未说完,就被唐景轩打断。
只见唐景轩的脸上的笑容已不在,怒气冲天地开口:“不要再跟我提六皇子,他已经死了。我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你提他是想让全家都给你陪葬吗?夫人,你也要替为夫想想,如今我们活着跟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我不过就是想办一场隆重的亲事。”
夏阮低了头,口里一阵腥味。她知道为什么当今的圣上,也就是曾经的四皇子登基后没有责罚,一直效忠六皇子的唐家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