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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傅家大院里,同样有人这么吃惊地说道:“你说什么,傅听夏,傅,听,夏,是同名同姓的吗?”
傅君浩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回答母亲:“好像不是,那个傅听夏也是十八岁,很,很像就是他。-..-”
傅太太面‘色’难看地道:“不是说,他不肯来京城,也不肯读书吗?怎么突然会动起心外科手术起来了,心外科手术,他连医学院的学生都不是,他哪里来的医师执照?”
傅君浩被母亲的一连串‘逼’问几乎都不敢抬头,傅清石收起手里报纸道:“按排机票,你飞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要让你哥哥‘弄’出祸事来,如果真是他,你就跟他说这是一台连京都心外教授都拒绝的手术,不要跟着胡闹,真想当医生,就回京城来好好读书吧。”
傅太太脸‘色’难看,傅君浩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
不管京城里的人心是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县医院的人现在正为那个小病人而忙得焦头烂额。
傅听夏见水灵愁眉苦脸地从病房里走出来问道:“怎么,她还不肯让你接近啊。”
“什么接近啊,她只要一看见我就尖叫,我这辈子都还没被人嫌弃成这样。”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适应了呢。”傅听夏笑道。
水灵做了‘抽’他的动作道:“快想办法吧,手术可没几天了呢。”
傅听夏笑着脱了医生的白大褂,然后走进了病房,见那个小‘女’孩正缩在胖姨怀里,傅听夏笑着把手里买的巧克力,糖一样样地往在病‘床’上,但是那个小‘女’孩只是瞄了一眼,就又往胖胰的怀里缩了缩了。
“不要吗?”傅听夏拿起一块巧克力拆开来咬了一口:“‘挺’甜的啊,哥哥特地买来给圆圆吃的呢。原来圆圆不喜欢,真伤心。”
圆圆‘露’出半张脸问:“你是医生吗?”
傅听夏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骗人……我早上看见你穿白衣服了。”圆圆小声道,她短短的生命里,只觉得爸爸妈妈每见一次医生脸‘色’就更坏一次,最后崩溃了抛下了她,所以在她的心里面总觉得是医生害她没有爸爸妈妈的。
傅听夏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圆慌,谁知隔了一会儿圆圆又小声问:“二尖瓣是什么。”
她每次见医生经常会听见提起这个,她隐隐约约明白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所以才不能跑不能跳,最后被爸爸妈妈抛弃的。
傅听夏想了想,拿起‘床’前的病例夹,将上面的纪录翻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笔画了一个东西,然后转过来对着圆圆笑道:“这就是二尖瓣,像不像一朵‘花’苞。”
圆圆睁大了眼睛点头:“像!”
“所以哥哥不是医生!”傅听夏指了指她的小‘胸’脯微笑道:“哥哥是在你心里种‘花’的人。”
傅听夏走出房间,水灵正在外面抹眼泪,见他出来泪眼婆娑地问:“她会长大的,对吧?”
“啊!”傅听夏按着她的脑袋往前走:“不要问我,要问我们!”
傅听夏走进许一夫的办公室,许一夫顶着‘鸡’窝头正坐在一堆资料里面,傅听夏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道:“心脏不停跳怎么样?”
许一夫抬起头看着傅听夏,傅听夏道:“阻断上下腔静脉,不阻断主动脉,让心脏维持空跳下做手术,怎么样?”
这是几年以后才会出现的技术,而每一个在未来也许司空见惯的技术,在现在的人眼里都有可能会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许一夫看了傅听夏良久,这才翻过他正在翻的资料,心脏不停跳下心内直视手术的设想。
傅听夏笑了,水灵惊喜地道:“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没有。”傅听夏看着水灵愁眉苦脸地道:“我们真得很需要一个好一点的麻醉师啊。”
“不换,就这个麻醉师了。”许一夫说道。
本来满面委屈地水灵顿时喜笑颜开,许一夫又补了一句:“是没有人会来的,不会有麻醉师愿意得罪原承业过来帮忙做一台要必败的手术的。”
傅听夏转头避开水灵哀怨的眼神:“那算了,只好将了。”
季景天看了一下手表,起身走到机场打通了电话,道:“怎么还没来?”
那边的人叹气道:“景天,我去不成了,今天主任给我安排了五台手术,五台啊,意思很明白了。对不起了景天,是我失言了,等你回来我一定一百八十度趴地上向你谢罪!他们那边不是有麻醉师吗,阿笨你也别联系了,我听说他被他们副院长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即然定了三个人,应该有做好万全的策应了吧,应该能照顾到器械跟体外循环这一块的吧。”
季景天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又打了个电话:“朱教授,我要去一趟s省。”
电话那头立刻就叫了起来:“可是你后天就要去美国参加‘交’流了!”
“我看完手术就立即往回赶的!”季景天也不等电话里的那人再开口就放下了电话。
“景天!”季景天转过头见原俊楠在身后笑道。
“俊楠?”
原俊楠看着季景天道:“你不会……也是去看许一夫那台手术的吧。”
“我看许一夫的手术很正常吧!”季景天看着原俊楠道:“倒是你,怎么想起来去看心外手术,我记得你不是想当骨科大夫的吗?”
原俊楠“嗯”笑道:“我跟你不同,骨科大夫也好,心外大夫也好,我最终是要做医院经营的。对了,这台手术你是怎么看的?”
“五五数吧。”
“五五?”原俊楠失笑道:“这台手术的成功率怎么看也不到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啊。”
“嗯,另外四十五是给动手术的人的。”季景天无意识地手在书页上抚过,里面有一张手持手术刀少年的照片,他的嘴角滑过一丝微笑。
“没想到你对许一夫的评价这么高,说得也是,许一夫没有一定把握怎么可能会接这台手术呢。”原俊楠轻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傅听夏是怎么回事。
他调过头,见季景天已经靠在椅子闭起眼睛养神了,他知道季景天的脾气,只好收回了细谈的念头。
原俊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多了,就像他今天‘抽’领带的时候,莫名的手就空了,看着衣架上那个领带空位,他总觉得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条蓝底白条纹的领带。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应该会有这么一条土气的领条,原俊楠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有什么是不对劲了。
也许就是从再次听见傅听夏这三个字开始。
傅听夏站在电话亭里,嘴里叼着馒头拿着纸跟笔道:“把上次我跟你说股票抛掉……淡定,沈叔,我知道它涨得很厉害,我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排队买来的。可你出去都快三个四月了,胖姨都快变成瘦姨了,明年再说吧,会有更好机会的。”
傅听夏挂完电话,咬着馒头走出电话亭,就见宋建民正面带慌张地看着他,而他的身后则是衣着入时的傅君浩。
“听夏。”宋建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地道:“你弟找你。”
“弟弟?”傅听夏微笑了一下:“我弟弟在家呢。”
傅君浩看了一眼傅听夏的脸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道:“傅听夏,是爸让我来找你说话的。”
傅听夏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笑道:“好吧,不过我最近很忙,你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五分钟。”
傅君浩有些不太认得傅听夏了,傅听夏不仅仅是容貌改观了,他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从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怯懦隐忍的乡下小子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身朝气,神情活泼的人。
他的衣着仍旧很普通,一件浅蓝‘色’的布衬衣,一条深‘色’的靛蓝牛仔‘裤’,脸上还戴着副黑框眼镜,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在与舒适之感。
他怎么可能,明明是被撵出京城,是落荒而逃的,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却获得了要比自己更受注意的机会,只要想起父亲的目光,傅君浩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与嫉恨。
“你已经‘花’掉一分钟了。”傅听夏抬起手敲了敲腕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
傅君浩深吸了一口气:“爸爸让我跟你说这台手术不要做,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傅听夏笑了,然后就向前走去,他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听傅君浩转达傅清石的什么话,停下来仅仅是因为出于不想纠缠。
他刚走了几步傅君浩就说道:“劝你最好听一听爸爸的话,许一夫得罪的人可不少,再加上这次是惹‘毛’了原承业,这次手术手败之后,正有人等着清算他呢,你最好别卷进去。爸……让你回京城读书。”
“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同意做手术了。”傅听夏非常苦恼的样子,然后转过头来心痛地道:“只好请你回去告诉父亲,他就当当年没有贡献过那颗‘精’子吧。”
“你?!”傅君浩又惊又怒:“你,你……”
傅听夏微笑道:“你什么,你什么?你以为你们跑过来说一声,就能让我轻易放弃我所努力争取来的东西,你以为你们只要摆一个姿态,就能让我放弃我所坚持的东西,你,你们会不会有点自以为是?把原话就这么告诉傅清石吧。”
他也不等傅君浩回话,看了一下表笑道:“不好意思,你到时间了。”
说完他就叼着馒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刚走医院的附近,宋建民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傅听夏语无伦次地道:“你答应他,啊,听夏,我求你了,你答应你弟弟,说你不做手术。”
傅听夏做了个头痛的表情:“建民堂哥,我们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我们……真没那么要好。”
宋建民“扑通”一声跪在傅听夏的脚下:“求你了,听夏,我就要去读医科大学!我就要去读医科大学了,听夏!”
傅听夏弯下腰,怜悯地‘摸’了一下宋建民的脸:“哦哟,怎么办呢,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即然已经过了端午,就不要再放响炮了,那真得很扰民!”说完他一笑,笑得即俏皮还有些妩媚,然后毫不留情地踹开宋建民扬长而去。
“傅听夏!”宋建民如同困兽一般朝着傅听夏的背景吼道,傅听夏头也不回朝着他摇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医院里来了一位久违的故人,许诺面‘色’有些发白地冲许一夫喊道:“难道我不比那个小孩子更有资格当你的助手吗?你就是因为我去了省城,所以你才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对吧?”
许一夫抬起头来认真地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本身就证明你不如傅听夏有资格。”
傅听夏踏进办公室,许诺想说什么但却收了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傅听夏就走了出去。
水灵追着他走到了院子里劝道:“许诺,你不该这样说师傅。师傅选听夏,不选你,肯定不会因为你去了省城的缘故,而是因为做这台手术,听夏比你更合适。”
许诺“哼”了一声,满面不信地甩头离去。
原俊楠手术那天的一大早就进到县医院,可是到了才知道原来过来参观手术的人远超他的想像,除了他们两个,还另有从京城赶过来的人,其他省城来的人更是多,有省卫生局的,省医院的,居然还有两个老外在,大概就是世卫过来做测评的代表。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都不怎么看好这台手术,同时他们又好奇许一夫会给他们带来一台什么样的手术。
他带着一个刚获得医师执照的弟子,跟一个半路改行,据说是因为医术不行才被发配到县医院里来的‘女’麻醉师会做出什么样的手术来。
这个组合,令人能想到的词大概就是疯了吧。
别人至所以还隐忍着没把这个词说出口,仅仅是因为这个主刀人是许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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