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佩瑜

萧七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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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丑扫了眼众人,继续解释:“开业的时候,我们用的是义诊和免费凉茶聚集乡亲百姓。可是这次,我们主要想宣传我们的新药,因此,要比上次更加花心思。”

    “那就告诉大家我们的新药有什么用处不就成了?”金大成提议。

    “既要别开生面,又要告诉用处……”念心似乎在自言自语。

    田秋妹转了转水汪的眼睛,突然发问:“姑娘,我们搭个戏台子唱戏怎样?”

    “戏台子唱戏?”阿丑寻思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民风爱戏,有免费戏看,大家肯定会被吸引过来,如果我们把药的内容也融入进去……”那就和现代拍广告无二分别了。

    阿丑又理了理思路:“这戏,我们编我们演,内容就是我们新药的作用,大家今日回去可以构思一下情节、台词,不要文绉绉,我们只要简单,朗朗上口就成。必要的话,我会请个人来指点一二。”花琉离是个戏场老油条了,请他来看看,也是一个方法。

    这个方案,是个稳妥的广告营销,因此只要准备的好,不会出很大岔子。

    关键就看后续的工作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杜一升之前向我提出,给官衙免费发放的凉茶,会不会成本太高,得不偿失。我回去算了算,再过一个多月天气转凉,凉茶就可以结束了,因此成本是可以控制的。我们开业初期,有些投资很必要。特别是和官府打好交道。故而,只要整体盈利,没有亏钱,这部分投资就应该做下去。”阿丑和大家解释。

    这是一个长期投资,不可能短时间就看到成效。等到她的大肆买入让永和堂产生巨额亏损,逼得永和堂停止价格战,那就是堇堂的机会来了。

    建业何府,何老爷把账册摔到地板上:“叫你过去帮你大哥。你抗拒不从跑回来!如今你看看,淮南城亏到什么样子!”

    何思峻站在厅堂正中,垂首不语。

    每每出了差错,父亲责怪的都会是他,不管真相如何。而他也早已习惯用沉默回应不公,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吵闹?为自己辩驳?他尝试过所有,但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不会有其他效果。所以,他索性左耳进右耳出。依旧走自己的路,这样还省事许多。

    “这个堇堂,”何老爷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咯咯作响。茶水飞溅而出,“还真有两下子,你给我滚回淮南去,不把堇堂搞定,就永远别回来!”

    何思峻一脸平静地行礼告退,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可是心中早已起了波澜。

    滚回淮南?就算滚回去,那些管事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就算他回去,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成绩。

    可是父亲已经下了命令,他不回去。又能怎样?

    只能先去淮南,最好能把那群碍手碍脚的人逼回来。如果不能。再想其他法子就是。

    正寻思着,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温姑娘来了?”何老爷门口的小厮行礼。

    温佩瑜柔婉一笑,指了指身旁丫鬟提的食盒:“青玉斋新做的荷叶糕,拿来给义父尝尝。”

    温家的青玉斋,享誉建业第一点心的名号多年。只十年前,温老爷,也就是温佩瑜的爹早逝,温家只剩寡母和温佩瑜,以及年幼的弟弟温佩明。温家与何家是世交,何老爷不忍看温家就此没落下去,认了温佩瑜温佩明姐弟为义子女,时常关照。有何家撑腰,再无人小看温家,青玉斋也保住了往日的兴盛。

    姐姐温佩瑜自小于手艺上天赋异禀,又因幼年失怙,颇有危机之感,于是总想着创一些新式点心,吸引客户。因此这几年,青玉斋推陈出新,拿出不少新颖的款式,倒也博了不少赞美。

    小厮连连点头称赞:“温姑娘好手艺,又是新东西?可惜来得不巧,我家老爷刚发完脾气……”

    “义父又和谁生气了,”温佩瑜关切地问,“那我也算来得巧了,荷叶糕清新下火,正好平一平义父的肝火,别气坏了身子。”

    小厮想了一阵,觉得有理,于是把温佩瑜让了进去:“那温姑娘小心着些说话,小的在这替老爷谢过温姑娘了!”

    “不打紧。”温佩瑜一笑,走进院子。

    小厮们互相交头接耳:“唉,这温家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

    “出落得再好关你什么事,你能肖想吗!”

    “这不就说说吗,再过两年嫁了人,肯定更有韵味……”

    “得得,越说越离谱,好好当你的差!”

    不多时,温佩瑜便从正院出来了,依旧是笑容和婉。

    走过一处回廊,她看了看回廊上的窗格,伸手对身后的丫鬟挥了挥:“你们先去门口等我,我忘了件事。”

    丫鬟答应着下去,温佩瑜扫了眼四处无人,便斜身一转,进了一处偏僻院落。

    “瑜儿,”何思峻难掩喜色,“你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你还说你,我方才一听义父生气,就知道肯定因为你。”温佩瑜的杏眸充溢着担忧。

    何思峻敛了神色:“他哪次生气不因为我?”

    “可总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总得想想其他出路呀!”温佩瑜劝道。

    “其他出路?”何思峻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温佩瑜点点头:“你总不能困在何府这样一辈子吧!这些年,你该做的都做了,就连我一个外人都对义父看不过眼,更何况……大不了你就出去自己做,也比天天受气挨骂强。”

    何思峻一脸平静,半晌倏地叹息一声:“出去自己做?永和堂一家独大,想要打击我,那是易如反掌。”

    温佩瑜又何尝不知,他所言非虚,只是眼下,再没别的好出路:“先看着吧,总之,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何思峻上前握住她的手:“瑜儿,也许我此生注定不可能扬名立万,但只要有你相伴……我愿足矣。”

    淮南城开安客栈,阿丑将俞则轩手臂上的箭伤检查一番,又包扎起来。

    “毒已经完全解了,现在只剩下外伤,好好休养就是。”她站起身收拾包扎用的药品工具。

    夏翌辰坐在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前,桃花眼微微眯起,似乎是困了,可又不像是困了,叫人难以琢磨他到底精神何如:“你确定他没事了?”

    阿丑也不看他,径自整理东西:“你若不信,多叫几个郎中来看看不就成,反正你不缺银子,又何必问我!”

    夏翌辰也不回答,依旧那副要睡不睡要死不死的神情。

    “对了,我想问世子借个人。”阿丑说的话,内容虽然是在求人,可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半点低声下气的意思,反而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谁?”夏翌辰满不在意地问。

    “花琉离,我借他,教我演戏。”阿丑说明白用意。

    夏翌辰忽地一笑,唇角上扬,桃花眼染上似有若无的难以置信:“你要学唱戏?”

    “怎么,很意外?”阿丑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到夏翌辰对面坐下。

    “不是意外,”夏翌辰环抱着双手摇头,“是搞不清楚你葫芦里又有什么新药。”

    阿丑颔首:“我卖什么药,和世子有何关系?只要我卖的不是你们要的独家金疮药。”

    “好一个牙尖嘴利,还用得着和花琉离学么,不过你既然想学……”夏翌辰状似在斟酌,“问我不作数,我不拦着,就看他愿不愿意教。”实则把难题抛绣球抛回给了阿丑。

    阿丑面纱下一撇嘴——真不爽快!

    “你是个很奇怪的人。”夏翌辰突然说。

    打量一眼夏翌辰,阿丑发现他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桃花眼几乎是紧闭的:“世子想说什么?”

    “想说你是个奇怪的人,总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举动。你不知道花琉离的来历,就敢让花琉离教你唱戏;你不清楚俞则轩的箭伤是怎么来的,却二话不说帮他解毒了。”夏翌辰语气轻松,可似乎想表达的意思并不轻松。

    阿丑一摊双手:“如果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如果我问了,你会让我解毒吗?知道太多死得早。”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夏翌辰拎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世子说了这么多,又想说什么呢?”阿丑歪着头问。

    夏翌辰放下酒杯:“我想说,虽然你不想知道,可你已经知道了很多;我想说,你既然明白知道太多死得早,就该守口如瓶。”

    原来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阿丑点头:“多谢世子提醒,我什么都不会多问。自然,更不会多说。”

    出了俞则轩的天字号房,阿丑走下楼梯,却在还没下到一楼的时候,顿住了。

    他来淮南城,虽然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可如此照面,她该和他打招呼,还是装作没认出来?

    自从离开谯郡,不,是自从那日他挑明,她就再没和他说过话。那天,也只是远远看见,不过就算只是远远看见,也足够他明白一切了。

    ps:

    补更一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