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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我家小姐的房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润春惊慌失措的声音。
“对不住了,二爷交代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
“是哪一个二爷?这可是女子的闺房啊!你们也太大胆了些!”
“小丫头不要罗唣,速速闪开!!靖安侯府的二爷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得罪得起的?滚开!”
门外的润春显然急了忙喊道:“你们可知这屋子里住的人是谁吗?是要嫁入靖安侯府的沈家小姐!”
沈苾芃明显感到身后的陌生人身体一怔,借此当儿她猛地扭了一下身体挣脱了他的束缚,那人却很灵敏的再一次将她捞进怀里,双方顿时直面而对,那人穿着一袭夜行衣,顺滑的黑发束着一顶简单的白玉冠倒是看起来价值不菲,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戴着一个稀奇古怪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犹如点漆,看起来英气勃发。
沈苾芃的穴位继续被扣着,那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一霎那间的惊讶或者更应该是惊艳,然后迅速消失无踪代之以疑惑和弥漫的杀气。
鲜血顺着他的臂膀落了下来,肩头似乎已经受伤,两人这一起一落间的较量,被屋外的人听得一个真切。
“小丫头!滚开!”
“你们不能进去我家小姐在洗澡……你们……”
擒着沈苾芃的人突然放开了她,顺手抽出腰间的一柄短剑警惕的瞪着门口,沈苾芃小心地拉了他一下,眼神冲那边硕大的浴桶示意,那人眼眸中掠过一丝疑惑不过选择了信任,猛地窜进了浴桶中,顿时水面荡出了一片血腥。
沈苾芃解下身上的罗纱盖在了水面上,抓起了刚刚用剩下的玫瑰花瓣洒在了水面上,顺手点燃了近旁的熏香,然后轻轻走进了浴盆,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
随着润春的一声尖叫外间的门被撞开,闪进来一群手拿武器的大汉,陡然看到纱质屏风后面的绝色美女沐浴图,登时愣在了那里。
“放肆!”沈苾芃的言语中满是冷意,却没有丝毫慌乱。
为首的一个大汉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狡辩道:“二爷下令要找一个刺客,唐突了姑娘还请担待!”
“那你可曾看见我这里有刺客?”沈苾芃的怒意顿生,“我虽然现下没有嫁入靖安侯府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靖安侯爷亲自允下的亲事,我若嫁入侯府虽然仅仅是世子爷的侍妾,但也是主子,你们这帮奴才擒着兵器闯入到主子房里是何居心?”
沈苾芃字字相逼,倒是让一群人更显慌乱:“这是二爷的命令!”
“二爷?”沈苾芃眼中渗出一缕怨毒,“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你家二爷好大的派头竟然命令恶奴强闯兄长内室的房间,长幼不分,里外不分,礼义君亲之心毫无,他日若见了老侯爷小女子定当当面讨个说法!”
众仆从一听这丫头要闹到老侯爷那里去,气势更是减了半分,一看诺大的房间东西不多,布置简单一目了然也确实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对不住打扰小姐了!”
“等等,”沈苾芃突然冷冷一笑道,“回你们家二爷的话,今日之羞辱,沈苾芃他日一定加倍讨回!”
“……”那群人神色均是一变,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对靖安侯府二爷说话的人还真的是没有,这女人疯了吗?难道真的仗着自己是世子爷的侍妾就这么嚣张?谁都知道世子爷是一个病秧子,活不活得过今夏还是另外一回事呢,随后也纷纷涌出了房间。
“小姐!吓死我了,”站在门边的润春几乎要跪下来了。
“润春你现在出去,一会儿和郁夏守在门外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姐不要奴婢帮你更衣吗?”
沈苾芃怕她发现了躲在里面的人随后冷冷道:“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
润春吐了吐舌头轻轻将门从外面关上,沈苾芃从浴桶边迈了出来,桶中藏着的人似乎也一口气憋到了极限,猛地冒出头来,但是依然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只是笨拙的爬出了浴桶,看来身上受的伤不轻。
沈苾芃不得不将他扶到一边的锦塌上,压低了声音:“想活命就要听我的,别玩儿什么花招,不然立马让你去死!”
那人突然小声地笑了起来,抬起眼眸看着沈苾芃:“姑娘真乃豪爽人也!”沈苾芃微微一怔,这人的声音尽管拿捏掩饰着但是音质极富有磁性,带着一种醇厚的美感。
“闭嘴!”沈苾芃白了他一眼,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我为你治伤!”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竟然乖乖坐在那里,刚才沈苾芃的举动似乎已经赢得了他的信任。
沈苾芃拿起了一边绣花时用的剪刀,小心翼翼将男子臂膀上的衣服剪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展现在她眼前,伤口大约寸许,极深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似乎是被利器所伤,那人皮肤白皙保养极好看似不像出身于乡野之人。
沈苾芃此次来京除了带着银两首饰必备的换洗衣裳,其余小儿女的物件儿摆设一件没带大部分换上了比较实用的草药和那本父亲房间里留下的医药巫蛊之类的杂书,她迅速翻出来一些止血的草药也顾不得苦嚼碎了敷在那人的伤口上,将一件干净的绫罗扯成碎布条小心的包好,伤口暂时止了血。
“谢谢姑娘,”那人缓缓坐起身来,“没想到姑娘还会医术,在下今日能遇见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不客气,我第一次医人,权当是历练罢了!”
黑衣人眼神古怪的瞅了一眼沈苾芃,呵呵,这丫头把自己当成了她的试验之物。
“只是姑娘为何救我?”黑衣人过分的小心谨慎让沈苾芃眉间微蹙。
沈苾芃抬头看着他:“你与靖安侯府的二爷有过节?不然他为什么派人追杀你?”
黑衣人眼眸中掠过一丝狠觉,突然微微一笑:“姑娘还是不要打听的好,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沈苾芃轻笑:“那你也不必问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若他日再要刺杀二爷,不妨代我在他身上多留一个窟窿,呵呵……”
这番话说的似真似假,让黑衣人感觉面前的女子越发捉摸不透。
沈苾芃打开后窗,外面便是一片菜园:“后面是马厩,里面有一匹花色马儿,最是温顺,脚程也不错,是我们沈家新买的马儿,公子这就去吧,夜长梦多此地不宜久留。”
“谢过姑娘,”黑衣人走到窗边突然转身拿下腰间的一块儿羊脂玉的竹节玉佩,雕刻做工极其精致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平日里的把玩之物。他将玉佩递到沈苾芃手里,“在下欠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玉佩为证。”
沈苾芃看着手掌中的玉佩,刚要说些什么,黑衣人却很迅捷的窜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