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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攸摇了摇头,说: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也觉得憋屈啊。可是没办法,你想想看,她和安景卿不一样,到哪儿都有奶妈跟着,我如果真的把她丢到河里了,或者说我打了她,等奶妈一赶过来,她再哭诉两句,一个完好无损的我,和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哪边更占理?所以我只能认倒霉了。也是我的错,当时光顾着伤了,没能想到别的更好的办法。”
乌攸想,自己都道歉了,林回今也该偃旗息鼓了吧,可是,林回今偏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抱着胳膊,冷冷地冲乌攸扬起了唇角:
“所以我说你笨。”
乌攸只是觉得林回今这样激烈的态度很新鲜,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就此变成M体质。
她沉下了脸,对林回今说:
“怎么着,骂我骂上瘾了,没完了是不是?”
林回今还真是没完了,他保持着那样欠扁的动作和表情,站在距离床三米开外的地方,一副笃定乌攸不会爬起来揍他的模样,说: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你要是心狠一点儿,现在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可现在呢?你拖着一条伤腿趴在床上,那边,安莘估计挨两句训就能缓过劲儿来了。你以为安荣禹还真能动手打她,从此她就失了安荣禹的心?可能吗?那可是安荣禹自己的女儿,你白白挨这一下,代价大于获得的价值,你知道吗?”
乌攸咬了咬牙:
“林回今,你给我听好,我有自己的打算。光叫安莘掉进水里,生个病发个烧就行了?我这次忍了,可安荣禹就没有想法了吗?我别的不敢保证,这件事发生后,安荣禹必定会冷落一段季姨娘。我这是在想办法尽力剪除祝姨娘的羽翼!你特么光一时爽有什么用?”
林回今一下子哑火了,他的确没想那么多。
鉴于这孩子发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乌攸压了压火,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
“好了好了,你也是个小孩子心性。看我这样,心疼了不是?”
林回今的脸突然不正常地红了红,嘴唇微颤了两下,才硬挤出一句话:
“谁……谁心疼你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手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所以……呃……所以……”
乌攸咬了咬嘴唇,刚才的一顿发作又扯痛了她的伤腿,她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说:
“得了得了,我就当你是傲娇了。”
林回今不再接自己的话,一扭身出了房门。
望着林回今的背影,乌攸摇了摇头。
在乌攸看来,林回今就是个标准的小孩子,和安莘没啥两样,所以她根本没把林回今的突然发作朝其他暧昧的方向想过去。
原因很简单,乌攸重生了这么多世,可以说是历经沧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而林回今,加上他陪自己执行任务的几次,顶多满了100岁,和自己相比,那是绝对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你能把灭绝师太和一个小嫩包子配成一对吗?
另一边,大概半个时辰后,林回今提着一包从药铺顺来的药回来了,把药藏起来后,他先去看了看熟睡中的乌攸,然后来到了院子中,看着阴沉的天空,林回今嗅着自己满手的药香,微微笑了起来。
安莘,是吧?
你以为你砸了她一下就完事了?
NO,小姑娘,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乌攸很郁闷,因为她失了策。
林回今说得没错,安莘毕竟是安荣禹的骨肉,据说,当安荣禹气冲冲地找到寻藤院,要为乌攸讨个说法时,安莘早就和她阿娘商量好了,她负责哭着认错,季姨娘则负责在一旁软言劝慰,顺便扮演了一把慈母,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教女无方。
这么一闹,安荣禹就彻底没脾气了,只是叫安莘安分些,不要随便出去,尤其不要靠近祝姨娘的院子,而且她必须得向乌攸登门道歉。
可以肯定的是,安莘绝不会好好呆着,那所谓的“登门道歉”,必定也是遥遥无期。
可乌攸并不觉得自己是白受伤,她敢肯定,安荣禹嘴上不说,心中肯定会有疑惑:
稚子不懂事,但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她背后的大人挑唆的?
这次中招的是乌攸,那下次是不是就该轮到怀了他宝贝疙瘩的祝姨娘?
要知道,女人之间的斗争,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呀。
安荣禹肯定很享受女人为了争夺他的宠爱争风吃醋、用尽手段的过程,可一旦这种举动威胁到了他的后代安全,那就是两回事了。
只要安荣禹有了这种想法,乌攸就算是扳回了这次吃暗亏的部分局势。
不过,林回今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自从自己光荣负伤后,每次大夫给自己包扎换药后,林回今必定会毫不客气地拆了重新上药,在换药期间,林回今都会不间断地唠唠叨叨的抱怨和毒舌,要么说这大夫伤口包扎得歪歪斜斜,也许是帕金森症早期患者,要么说乌攸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改断腿了,要么说这个药膏的成分哪儿哪儿有不对劲,搞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医学界的天纵奇才似的。
乌攸为了叫他闭嘴,叫大夫改换了药方,专门用林回今提供的治疗骨伤的药膏,本以为林回今这回总能安生下来了吧,可是他还是非得把大夫包好的伤口拆开,死活说他们包得这不对那不对,跟强迫症似的。
而为了避免大夫发现包扎的方式不同,在每次大夫来换药前,林回今又不厌其烦地按照大夫“错误”的包扎手法还原到原来的样子。
这不仅意味着麻烦,还意味着……乌攸要承担双倍乃至数倍的包扎时的痛苦。
说实在的,林回今并不是一个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刚开始那两天,他下手没轻没重,疼得乌攸只想尥蹶子踹死他算了,可林回今又特别要面子,看着乌攸疼得想挠床的架势,一边强忍着心中翻涌着的古怪情绪一边硬生生地给自己撑着门面:
“知道痛啦?知道痛就好,看你下次还圣不圣母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力气有多大?一巴掌糊她熊脸啊白痴。”
要不是这货的技术在进步,包扎一次比一次熟练,上药的时候也不是拿着棉花蘸药硬往伤口上戳,乌攸非拧了他的脖子不可。
除了偶尔林回今会主动给她添点麻烦外,只能卧床休息的乌攸实在是闲得发慌。
左右扶风院的最大隐患翠萝已经拔除了,而没等祝姨娘把新人派上来顶替翠萝的位置,乌攸就已经把灯笼安排成了扶风院的二等丫鬟,名额一满,就不怕祝姨娘再动什么手脚。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她就怕祝姨娘觉得,好,你扶风院不让我往里插人,我就先找个借口,料理了你几个亲信的丫鬟,有了空缺,再往里加人。所谓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嘛。
反正,如果乌攸是祝姨娘,肯定会这样做的。
所以,她叫来灯笼、墨兰和蜀葵,对她们旁敲侧击了一番,至少叫她们清楚,她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管怎样,对外人来讲,她们已经和乌攸的利益牢牢绑在了一起,这些日子千万要谨言慎行,绝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一旦察觉到有些不对的苗头,就要来找乌攸商议。
乌攸可不想让自己栽害翠萝的手段被外人学了去,再来针对她的人。
经过一番提点后,就连心思不是特别灵巧的灯笼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几个丫鬟告退后,聚在一处,嘀嘀咕咕地商量对策去了。
乌攸已经提醒过她们了,具体如何防范,她也不能手把手地教导她们,一切就看她们了。
处理了丫鬟的事情后,乌攸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林回今身上,才发觉,最近他总是时不时地窜出去溜达一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乌攸问起他的时候,他总是笑嘻嘻地回道:
“我出去玩啦。”
鬼信!
你是去哪儿玩,才能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一脸猥琐的奸笑啊。
但叫乌攸郁闷的是,这回林回今的口风极其严,不管她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死活坚称他只是出去玩玩,顺便给乌攸搞点儿能治跌打损伤的药来什么的。
更叫乌攸气闷的是,他每次回来,手都不是空的,不是拿着些很贵的糕点,就是拿回一两盒好用的胭脂水粉,不论哪样东西,价值都相当可观。
在某一天,他又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了两串冰糖葫芦,献宝一样献到乌攸床前时,她受不了了。
这种被人隐瞒着些什么的感觉真心不爽!
趁他的双手被冰糖葫芦一边一个地占着,乌攸伸手扭住了他的耳朵。
林回今躲闪不及,被拧得死死的,一脸苦相,咧着嘴歪着脑袋,特委屈地问: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冰糖葫芦就不吃啦……”
不理会林回今的恶意卖萌,乌攸沉着脸,手上加了两分劲,看到林回今那张俊俏的脸更加扭曲痛苦,才问:
“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会隐身是不是特别了不起?以前我叫你去偷翠萝的东西,你上瘾了?”
林回今举着两串糖葫芦,也不好随手放下,只能保持着一个无比滑稽的姿势,痛苦地答道:
“我我我我没有啊,我是拿钱去买的,我把钱都放到人家的帐台上了。真的,我发誓,快放手啊,疼……”
乌攸半信半疑地盯着林回今的眼睛:
“真的?你哪来的钱?”
林回今用盈盈的泪眼真诚无比地看着乌攸,说:
“偷的。”
……
……
乌攸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林回今说的是什么。
你居然就这么不要脸地承认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