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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欧洲/美洲,任何一个以基督教为背景文化的国家。
但是,考虑到叙述上的便利,我们将这个故事发生的城市,设置在“伦敦”。虽然它名叫“伦敦”,但是“伦敦”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算叫它“敦伦市”也没有任何问题,将它命名为伦敦,只是因为故事的主角看上去是个来自英国的小痞子。
顺带一提,这个故事里的英国痞子有两个人。
一个叫“但丁”(我们不知道他的全名,连这个名字是否是他的真名也不知道),一个叫“约翰.康斯坦丁”。两人都有着类似的职业,驱魔人,只不过一个用的是枪与剑,一个用的是咒语、仪式和骗术,当然,很稀少的时候也会用到枪与剑。
这个故事,从一间酒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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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人界。】(进度0)
苏荆盯着自己眼底膜上的任务提示,招手向酒保要了一杯龙舌兰。坐在他左侧的黑发美人把手背伸过来,苏荆低下头去舔了一口,盐的咸味在舌底泛起细微的痛楚,他伸出舌头,把烈酒顺着舌头灌下去。
酒精加速了血液的运行,他带着一丝痛快地观察自己的内脏被高浓度酒精毒害,黏膜蠕动着被酒浆烧灼,变得脆弱,然后因为细胞的坏死而渗出血丝。
“我们都喜欢伤害自己。对不对,哥们?”金色短发的风衣男人坐在他隔壁,要了一杯啤酒。稍微有点大舌头,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他的口音就是这样,“生命就是他妈的死亡的过程,人人都想死得快乐些。”
“正确。”苏荆伸出自己的左手,对方迟疑了一瞬间,缠着绷带的手臂伸过来。很有力地握了一下,这一瞬间。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身躯中蕴含的非凡力量。苏荆眯起眼睛,借着酒吧的迷幻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
约翰.康斯坦丁,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个子不高,神态中有一种很难模仿出来的颓废。就像是他的整个人生都在痛苦和空虚中度过。消瘦的脸颊上线条很硬,甚至有些凹陷,露出颧骨的轮廓,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渣,不能说好看,但是和他玩世不恭的眼神搭配起来,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浪子感觉。
“我听说了你们两人的故事,真他妈的罗曼蒂克。”康斯坦丁露出不怀好意的卑下笑容,他冰凉凉的目光从苏荆的脸上扫到苏萝的脸上。后者正把剩下半杯龙舌兰一饮而尽,“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年轻小崽子们不会谈‘背叛’、‘讲和’、‘谈判’之类的事。你们应该更……个人英雄主义一点。更愚蠢一点。”
“你和传说中的一样尖牙利齿。”苏荆在昏暗中也炯炯有神的眼睛转向吧台,“光看你的外表,我大概以为你全身上下就剩舌头还有点力气了。”
“如果给我个机会的话,我会向你证明,老子全身上下都有劲儿得很呐。”骗子用指尖轻微地挠了一下苏荆的手背,“就算你们兄妹两个一起上。爷们也扛得下来。要不要试试?”
苏荆的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嘴唇抿成一道弧线。但是眼睛却微微睁大,“你是不是真的调查过我的背景,连我最受不了别人激将都知道……会有机会的,康斯坦丁,我们会有机会试试看的。我跟阿萝一起上,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撑过五分钟……你试过天魔极乐和神经铰接一起来么?微电流,单纯的生物电,还有内分泌,给你连天堂都比拟不了的快乐。”
两人脸上浮现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进行下流对话一样,但是眼神里都冷冰冰的。
“好了,给我介绍一下另外的几位美人儿吧。”魔术师像是没骨头一样地滑下高脚椅,松松垮垮地从米色外套里抽了个干瘪的烟盒子里出来。舞池里,一个黑色短发的小痞子正**着上身与舞女贴身热舞,康斯坦丁盯着那个小子看了几秒钟,耸耸肩膀。
“他还有起码一个半小时才会喝到失去意识。之前大概磕了不少药,仗着自己不是人就胡乱糟践自己的神经……真他妈的废物。”
在远离舞池的地方有一个比较安静的小隔间,里面这会儿已经坐得稍微有点满了。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火红色头发的拉撒路.龙与路梦瑶碰杯,两人一饮而尽。等到苏荆和苏萝走回来,这两派人马就算是分别到齐了。
“合作愉快。”
“干杯。”
九个人,黑暗方四人,拉撒路.龙、范.纽文、詹姆斯.迪格瑞兹、约翰.康斯坦丁。光明方五人,苏荆、苏萝、路梦瑶、山村贞子、盖琪.王尔德。
不,准确地来说是黑暗方的九人。
“范先生,多谢你的帮忙。”路梦瑶举起酒杯,“为了生意,干杯。”
“干杯。”
深色皮肤的红发男人同样举起酒杯,正是这位无限商贸协会的初始创建者之一为双方牵线搭桥,加上路梦瑶的混沌分裂者身份——约翰.康斯坦丁和拉撒路.龙、詹姆斯.迪格瑞兹都是混沌分裂者,在漫长的地下协商之后,双方达成了合作协议。
简单地说,就是串通作弊。
“在强化过难度的世界里,如果我们不精诚合作的话,顺利完成任务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三十。双赢的局面是我们利益交换者的追求,我们一直坚信,共同的利益会将人凝聚在一起。”
略带生硬口音的范.纽文说完平实的祝酒词,高脚杯与高脚杯之间碰撞。再次一饮而尽。
同时,它也会将人分裂成无数份。苏荆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说实话自己并不喜欢红酒的口感,酒桌上的老滑头们谈笑自若,但是那些并不怎么喜欢这种虚伪的交际场合的人表情就比较僵硬。对面那个银发小子眼神空白一片,这边山村贞子喝不了酒,端着果汁发愣,康斯坦丁靠在柱子边抽烟,对面那个“老祖”拉撒路表面上热情洋溢。但是很不引人注目地打了个哈欠。
“呃,阿萝呢?”
褐发女孩指了指舞池。“她好像跑去那边找茬了。”
诸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了过去,舞池中的两人已经交上了手,苏萝一记背摔把已经high到神经麻痹的痞子甩了出去,对方撞翻一堆桌子椅子。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又被一记凶狠的飞膝顶在小腹上,稀里哗啦地吐了对手一身。
苏荆以手扶额,叹了一口气。
“呃,但丁……晕倒了。”山村贞子友善地指出这一点。
“要不要这会儿先把他……”苏荆比了个割喉的手势,老祖轻轻摇了摇头。
“小子,你判断一下,他的灵力大概是哪个层级?”一脸褶子的红发中年人露出象牙色的两排牙齿,不等他回答就答道。“大概是六星级中位。和我们预计得差不多,这个力量层次,就算是他‘魔人化’后。大概六星顶位的爆发力,我们也能压得下来。”
与其先下手消除不稳定因素,不如留着他还有用。苏荆注意到范纽文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这个口称以和为贵的商人这会儿却表现得最狠辣。
“我去卫生间帮阿萝冲一下。”苏荆起身离席,坐在这堆吃人不眨眼的家伙中间……虽然他一向胆识过人,但本能地觉得有点恶心。
女厕所里。苏萝正皱着眉头用自来水冲洗自己沾满秽物的外套,苏荆递过去一张服装卡。少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想法?”苏荆用一根拖把顶住女厕的门,坐在洗手台上问。
“一群贱人。”
“很客观。”苏荆点头。
“那个小家伙不足为虑,另外三个……都比较危险。”苏萝用服装卡换了一套新的男性化一点的服装,“如果让我来判断,那个康斯坦丁最危险。”
“讲讲理由。”
“那个老鼠小子一眼能看穿深浅。另外三个人都包裹在重重谎言中,但是……康斯坦丁给我直觉上的危险感最低,所以我认为他是最难搞定的一个。”苏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哼……两边都心知肚明,翻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偏偏初期却要借助对方的力量才能度过任务。”苏荆替她把颈子后的衣领翻下去,“问题就是,哪一边在翻脸后才能第一时间取得胜机。所以前期的合作也是一个互相试探的过程,两边都会在对方身上下招吧……嘿,这种游戏我和小毒蛇玩过很多次了。”
苏荆手背上有一点黑色的痕迹,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之前和康斯坦丁谈话的时候,对方挑逗地挠了挠他的手背,把一点烟灰抹在了他的皮肤上。
酒吧中的短暂斗殴风波很快过去,康斯坦丁倚靠在小包间外侧,将卫生间里的两人对话通通收入耳中。黑巫师很少使用暴力手段,但是他精通这种掩人耳目的小把戏。
“你的烟烧完了。”一个冷淡而残忍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那个小个子女法师伸手把他叼着的烟蒂弹开,然后从她的女士烟盒中抖出半截烟,“抽我的吧。”
“……美女白送的烟,我这辈子很少遇到这种**事。”
驱魔者低下头衔走烟,对方一搓手指,用一束冷焰为他点燃。是什么把戏?烟草中动过手脚?还是这束火焰?还是在卷烟的纸上绘着符文、浸过药水?
康斯坦丁大口将烟雾吸入自己的肺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她知道了。
一个扭曲的笑容浮现在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