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乱麻

大雾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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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华文熙摇头,童儿道:“也不怪奶奶不记得,穆姑娘自从奶奶醒来也没来瞧过您。”

    难道这位穆姑娘是自己的好友?

    “……真是薄情,从前你们那么好,就住在芳菲阁,几步路的功夫,也不来瞧奶奶,住着咱家的房,吃着咱家的饭,还……”

    童儿“还”了半天也没“还”出下文,华文熙耐心告罄,“说重点,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姓穆的是大奶奶小姨家的女儿,家里没人了,就来投靠大奶奶,寄住在芳菲阁,住了一年了还不走,打得什么坏主意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啊,原来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真是暧昧的身份呢……打着坏主意?该不是……

    不过,这事果然和大奶奶有关,上午就察觉出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王夫人阻止了,果然不安好心呐。

    华文熙打断童儿对穆姑娘的抱怨,问道:“这人多大了?大嫂年纪不小了,她小姨的女儿年纪也应该不小吧?”

    童儿笑得眼睛眯起来,“那个姓穆的虚岁都22了,比咱们爷还大三岁呢,都是老姑娘了。她是大奶奶小姨家的小女儿,是因为父兄在任上染了时疫没了,她母亲病了,她自个儿带着小弟弟照顾母亲,不过后来母亲和弟弟都没活成,只剩她一个,就来侯府了。”

    寥寥几句,却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心酸艰难,华文熙不禁在心里勾勒出一幅坚强独立的女子形象,隐隐升出钦佩之感,“真是不容易……”

    “我看都是那姓穆的命硬,都是给她克的,现在还克到咱们侯府来,把奶奶也妨住了。”

    华文熙不信这些,便又问道:“大嫂娘家应该也是名门望族吧?怎么穆姑娘不回父族母族却住进了侯府?”

    童儿看来憋了好久,想都没想就滔滔不绝:“大奶奶娘家不在京城,当初是从陕西嫁来的,大奶奶的父亲在西安做官。那穆姑娘的母亲嫁在了山东德州,父亲是知州,听说那年发时疫的时候周围几个州县十个人有九个人都躺下了,穆姑娘的父亲的家族都在那,也散的散死的死,剩下的都是几个撑不起门庭的,最后就来的侯府。”说完童儿小小声补充一句,“也不知有没有把病带进来……”

    这怎么听都觉得这穆姑娘是个可怜可敬的人,怎么童儿对她怨气这么大?就算是要做妾,可年纪又比厉世傲大,不太合适啊,要是家里有其他年长些的兄弟倒是比较合适。

    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厉世傲还有什么兄长吗?”

    童儿先小声纠正华文熙,“奶奶,您称呼二爷的时候不能叫名字……那不合规矩。”听华文熙嗯嗯啊啊的点头,心里虽有些不安,却又想,每次讲这些奶奶都不爱听,这回终于肯问了,就先不要纠结那些小问题了。于是耐心道:“家里常住的主子不多,侯爷和夫人自是住在正房荣恩阁,不过侯爷在前方督战,好久没回来了;大爷和大奶奶住在葳蕤阁,大爷也时常在军营练兵,不常回来。夫人只有大爷和二爷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姨娘生的女儿分别是大姨娘所出的二姑奶奶厉贤,二姨娘所出三姑奶奶厉淑,两位姑奶奶已经嫁人了。二姑奶奶嫁去了广州指挥使白大人家的庶子,三姑奶奶夫家就在京城,姑爷是安国公的庶子——”

    “等一下,这些婆家夫家的先不要告诉我,听得头都大了,你一会给我写下来就行了。好了继续说吧。”

    童儿从善如流,“大奶奶没有嫡子,只有两个庶子。一个是庶长子大少爷煜松,次子二少爷煜柏,皆是柳姨娘所出;大小姐亦是庶出,生母秋姨娘已经去世;二小姐是嫡出,不过身子弱,常年在青云山调养身体。”

    华文熙叹气,“一会都给我写纸上,人太多了。那个,大少爷和二少爷结婚了没?我怎么都没见过?”

    “大少爷已成了家,随着大爷在军里,二少爷还没成家,因要参加秋闱,在别院读书呢。”

    话音刚落,意儿进来道:“二奶奶,用午膳吧?”华文熙肚子真饿了,方才的点心太素,根本没有油水,就点了头,“那先吃饭吧。”又对起身收拾炕几的童儿道:“你不用陪我了,也去吃饭吧,吃饭早点把单子写出来。

    看到意儿好奇的眼神,便解释:“我让童儿给我列个单子,理理家里的人事关系。”

    意儿闻言高兴的看了童儿一眼,道:“不如我来列吧,童儿还服伺奶奶用膳。”

    童儿也道:“意儿姐字写得好,脑子也清楚,就让姐姐写吧?”

    华文熙点头。

    吃过饭,华文熙又困了,不过还是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走得时候轻微萎缩的肌肉被拉伸,疼得她又皱眉又流汗,丫头们都劝让歇歇,恰巧徐嬷嬷进来,赶了丫头们出去,亲自扶华文熙走路。

    “现在多吃苦,以后才有甜果子吃。”话虽这样说,徐嬷嬷语气却颇为心疼。

    华文熙扶着桌子边喘气,心想原身的母亲是真正心疼女儿,身边放的这几个人都是千挑万选全心全意为女儿打算的,心里滋味怪复杂的。

    自己从前和弟弟相依为命,什么事都要细细打算亲力亲为,还要照顾弟弟,哪像现在这样有人在一边催着唠叨,为自己着急,为自己打算。这感觉有点陌生,有点惶恐,虽然她们真正关心的人不是自己,但心里也十分熨帖。

    “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体最近好很多了?”

    徐嬷嬷拿帕子给华文熙擦汗,微糙的手指刮过她的脸,“还不够好,还要养。”

    这种触感已经感受过很多次,可每次华文熙都会觉得鼻子发酸,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喟叹,这种别样的温柔,好像已经期待多年……

    她使劲眨了眨眼,“还要养啊,我觉得我就是养的太虚了,得出门练练才行。”

    “过几日吧,过几日费院使就回京了,到时请他来看看。”

    终于争取到出门的希望,华文熙乐开了花,童儿的脸在帘子外闪了两次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