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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香闻言,朝她娘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就嫁出去给你看”之后,便一副不想跟她娘说话的样子往元香那边去了。
高氏也懒得理她,交代夏菲儿说时辰不早,立马就要天亮了,让菲儿赶紧给元香上好装,换好衣裳,等会人宝民家就要来接新娘子了,可千万不能耽误了接喜娘子的时辰。
夏菲儿手很快,再加上她上妆也不像这时候这般复杂,只是简单的给元香修了修眉毛,上了点胭脂水粉,整个人看着就和之前判若两人,使得一旁的女眷看了都啧啧称奇,说不知道菲儿还有一门这样好的手艺。
这门手艺倒是不需要夏菲儿解释,高氏帮她解释的很清楚,说菲儿在镇上开的衣裳坊就专做姑娘家的生意,菲儿身为老板娘自然手艺不俗。
之后等元香换好衣裳,夏菲儿等人给她打理整齐之后,天也亮了,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习俗讲究都开始放鞭炮了。
大概是鞭炮声让高氏等人觉察到元香马上就要嫁出门了,心里不舍,当即高氏就拉着元香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吩咐元香以后嫁去婆家要孝顺公婆,服侍好一家人,做个好媳妇不能让人说闲话之类的。
元香也受了高氏的影响,声音有些哽咽的应下,最后屋里的女眷大概是都被这种离别的气氛给感染,好多人都轻声哭起来,夏菲儿最先哭不出,她觉着实在没什么好哭的,宝民家就在村子那头,走来走去不要一炷香的时间,元香要是愿意可以天天回娘家,没啥舍不舍得这一说。
但后来看着屋里的女眷哭的越来越伤心,夏菲儿顿觉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眶莫名的涌上了眼泪,正当夏菲儿酝酿好情绪,打算专心致志的哭一场的时候。高氏突然收了口,说大家哭到这里就好,这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哭久了也不好,坏打坏好日子的意头,让的屋里的女眷去给元香看看嫁妆,别到时落了东西。
屋里的女眷都是家里的亲戚,除了元香姥姥那边的亲戚,就是钱氏和几个堂婶子,都是自家人。她们倒也奇怪。被高氏这么一说,当即立马止住了哭声,而且还精神抖擞的去给元香点算嫁妆。
弄的刚张开嘴打算哭的夏菲儿立马闭上了嘴巴,这打坏人意头的事情夏菲儿可不敢做,再说今儿这日子确实不适合哭。只好寻一日合适的日子再哭了。
天大亮的时候,院子里接二连三传来放鞭炮的声音,院子里也热闹起来了,屋里的女眷也人来人往的,一个个拿着东西走来走去,但夏菲儿几个丫头却无所事事的在一旁看着,倒也不是夏菲儿她们懒不去帮忙。实在是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只好都陪着元香坐着。
几人坐了一会,坐在夏菲儿身边的桑菊突然悄悄的捅了夏菲儿一下,夏菲儿转过头,桑菊儿过来悄声说道:“小姐,这元香小姐嫁人。怎么也看见余氏来送礼呢,难道早就送了?”
一提到余氏,余氏立马就到,桑菊的话音刚落,只见余氏被高氏陪着从外头走了进来。跟着她身后的还有一大群人。
菲儿小姑两口子带着他们家三妞,菲儿大姑一家人,枝儿走在她娘身侧,看着菲儿他们的时候,老远就朝她们挥了挥手,但因为余氏挡住了门口,她进不来,难得是枝儿家里除了枝儿和大姑,大树两口子今儿竟然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来了。
他们原本脸色还算好看,但是看着枝儿和菲儿挥手之后,两口子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夏菲儿。
夏菲儿知道依着大树那两口子的脾性,得知自己家里开了个他们相类似的糕点铺之后,有好脸色才怪,但夏菲儿也没好脸色给他们看,眼瞄都没瞄他们一下,便喊了桑菊朝一边走了。
反正余氏夏菲儿不想理,大树两口子夏菲儿不想见,小姑父大林也不是啥好好东西,打不打招呼都无语所谓,小姑和三妞两人自己在衣裳坊日日能见,不打招呼也没事,至于大姑,夏菲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余氏不知道是头先听大树两口子说了夏菲儿家里的什么事情,还是因为夏菲儿没跟她招呼觉得不满,她狠狠的瞪了夏菲儿一眼,往元香那边去了。
余氏等人自然是送嫁妆来的,他们跟元香平时也没多亲热,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把嫁妆都拿了出来。
大概三人之前是商量好的,几人的嫁妆都相当简单,二匹布,二双绣花鞋,二身衣裳,除了菲儿小姑的衣裳和布匹因为是在衣裳坊买的能上的了台面之外,其他余氏和菲儿大姑的就都是用一般的粗布做的,除了自己做绣活的手工,加起来大概不要二十文钱。
而且这来的嫁妆上不了台面就算了,余氏和大树两口子还以为他们给了这么点东西有多么金贵一样,还说等会抬嫁妆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他们的东西放在最前头,因为余氏是家里最长的长辈,这东西在抬嫁妆的时候自然要放到最前头,而菲儿大姑也是夏富贵这辈的老大,东西也要放在前头。
高氏当时接过那些东西的时候,脸色变了又变,这又听到余氏和大树两口子的话后,当时脸色就更难看了,忍不住说了声:“娘,这嫁妆左右都是家里人送的,谁的东西放在前头都成,我和孩子他爹已经决定好了,等会把大哥家的东西放在最前头。”
“啥?把他家的东西放在前头?凭啥把他家的东西放在前头,他家送了啥好东西?”余氏一听说是夏富贵家,当即就大声嚷了起来。
要是平时,高氏绝对不会和余氏在今儿这样的日子里多争吵,但今儿关系到她女儿的脸面,关系到女儿以后在婆家的地位,高氏半分都不相让,她看了余氏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这个你别问,总之是能给我元香争脸的东西。”
“哟,这是说我们这些人的东西的不能给你元香争脸了,把你元香叫来我看看,看是啥千金大小姐,这脸有多大,不就是嫁个乡下小子么,还整的自己跟个啥有钱人家一样,穷讲究个啥。”
高氏听了大树媳妇的话后没立马作声,只是定定的看了菲儿大姑一眼,看菲儿大姑没啥反应,连出声斥责她媳妇的打算都没有,高氏看着菲儿大姑冷冷的说了一句:大姐,今儿我元香出嫁,你们一家来做客我很高兴,但要是有人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可别怪不我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高氏这句不客气又引爆了大树媳妇心中的痛点,大树媳妇眼一睁,凶狠的接话道:“我说了咋了,我还诅咒今儿成亲的人都没好事,严重的死人倒屋,轻些的断子绝孙。”
大树媳妇知道夏菲儿和元香家里关系好,她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在说元香,但实际上是在挑衅夏菲儿。
只不过她知道菲儿家里人多,家里不只是有几兄弟,还有好多小厮,她被夏菲儿家打了几次,不敢朝夏菲儿开闹,她想着元香家里啥都没有,兄弟也还小,应该好欺负些,因此一开口就嘴毒的厉害,而且大树媳妇她说完话后这,还一脸不屑的往夏菲儿那边偏了偏头。
但是她还没得意完,“啪啪”脸上一下子挨了好几巴掌,紧接着看见高氏指着想要冲上来来帮忙的大树说:“大树,你今儿要是敢在这里动手,我就让你死在这儿,你大舅家里是因为顾及你娘的面子,啥事情都让你三分,但今儿我家里可都是我娘家的兄弟,他们可和你娘没有交情,你要是敢闹我元香的亲事,我就让他们往死里打。”
余氏被高氏打大树媳妇这几个耳光给弄得愣了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她也不好惹了,当即冲到高氏面前,怒喝道:“老二媳妇,你这还翻天了不是,你以为你有几个兄弟就了不起了,口口声声要把人打死,你让你那几个兄弟进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打死谁。”
高氏没被余氏的这声大喝给吓住,她也声色俱厉的怒吼了回去:“谁来闹就打死谁,不管长幼亲疏,大不了等事情过后我去官府认罪,要填命我来填,我还不信了,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就真办不了好事情,上次老三家认干亲,你们带着人上门闹,这我家好不容易嫁一回女儿,又要被人捣乱。”
看余氏又想开口,高氏冷哼了一声,接着开口堵住余氏要说的话:“娘,我知道最近爹对你好些了,你觉着爹不会再说休你的话了,而我们说的断亲你也不怕了,这段日子你是过了一段好日子又不安生了,又想出幺蛾子了,是不?不过我事先说好,你爱出出你的,但不要选在今天闹。
“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今儿你愿意老老实实的送我们家元香出嫁,今儿这些事情我不计较,但你要是还想闹,我为了女儿可是啥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不信,你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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