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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旬考的时候,大家聚集在宽敞的课室里等待先生出题,因为丹青,琴艺,绣艺和礼仪的考核都十分简单,最重要的还是诗书的考试,徐妙筠和冯贞贞俱是第一次经历,因此心中十分紧张。
等了半日李茂文才来,他穿着一袭道袍,白胡子飘飘,极是悠闲,大家都敛了神色,恭肃的望着他,等着他出题。
李茂文却道:“最近编了几个谜语,想与大家讨论讨论,这考试便以此代替吧。”大家哗然,可又一副在情理之中的样子,可见以前李茂文经常出其不意。
唐囡囡笑道:“先生,若是猜谜,那怎么样才算合格呢?”
李茂文笑道:“我出谜,你们把各自猜的写在纸上,若是一个都没猜出来,那定是要受罚的。”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
李茂文已经叫人拿了一个大大的卷轴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少说写了上百个谜语,都低声惊叹起来,这么多,且不说个个都猜得出来,就是一个个想也要不少功夫呢,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完成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趁着大家抱怨的功夫,徐妙筠轻声对冯贞贞道:“我从前往后猜,你从后往前猜。”冯贞贞有些诧异,可还是点点头。
特意换了位子坐在徐妙筠前面的唐囡囡和泰宁都听到了徐妙筠的低语,不禁相视而笑,也学着一个从头一个从尾开始猜。
大家也从一阵抱怨声中慢慢安静下来,徐妙筠已经开始从第一个猜起:南方有一人,身背两葫芦,最爱杨柳木,最怕洞庭湖。
嗯,是个火字。
第二个,上边一块田,下边一条川,三山头朝下,二月紧相连。
嗯,是个用字。
她虽然学问不高,可猜谜还是有一套的,在杭州时,每年元宵节大街上都会挂满写了谜语的灯笼让大家猜,徐家也会自家人聚在一起猜谜,有徐沛凝和徐静含这样的才女和徐景焕这样的才子在,出的谜语都很难,非要拐着七八个弯才能猜出来,久而久之,徐妙筠也学了几分急智。
第三个是:加一点有四边,是个万字,也不是特别难嘛。
徐妙筠一边嘀咕一边写谜底,殊不知她这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已经跌破了眼镜,冯贞贞的速度可没她这么快,才开始猜第二个,颇有些手忙脚乱。
李茂文坐了一会便坐下来看诸位学生猜谜,大家都不敢当着李茂文的面弄鬼,因此低着头佯装写谜底,其实就是在纸上胡乱画。
因徐妙筠坐的位置靠后,李茂文在看到徐妙筠的试卷前对大家的底子都心中有数了,因此也十分惊讶,看徐妙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写了答案,惊诧之余也有些惊喜,可李茂文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前排探头探脑的泰宁和唐囡囡。
泰宁在宫里纵然娇蛮,可在李茂文跟前可不敢乱来,一直等李茂文回到位置上低头喝茶,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抽走了徐妙筠的卷子,徐妙筠愕然,差点惊叫起来。
这个泰宁!也太大胆了!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到了,徐妙筠饶是和冯贞贞合作,也还有七八个谜语没猜出来,更别提其他人了,泰宁和唐囡囡这两个不劳而获的倒是欢喜的紧,等交了卷子便拉着徐妙筠和冯贞贞去逛金石斋:“今儿可多亏了你们俩,你们看中什么东西,我出钱。”
冯贞贞听唐囡囡财大气粗的口气,好笑道:“我难道没银子不成?”
唐囡囡笑道:“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今儿过了关,又有半个月能清清静静的了。”
徐妙筠笑着摇头:“我要赶着回去呢,否则王妃会担心的。”
泰宁笑道:“不妨事,叫个人去说一声就是了。”竟是非要拉着一起去,徐妙筠无法,只得派人回去说一声,和泰宁,唐囡囡和冯贞贞一起去了金石斋。
泰宁是公主,按说公主出门是有仪仗的,可她因为上学的事经常出宫,倒摒弃了那些规矩礼节,只随身带了两个宫女两个侍卫,虽只有这四个人,瞧着比寻常人家四十个还要妥帖,等她们到金石斋的时候,该回避的早已经回避了,金石斋的掌柜亲自恭恭敬敬在外头候着。
泰宁不耐道:“不用你陪着,我们自己瞧,看中了什么等走的时候一定结账便是。”
掌柜的哪敢不依,只得退了下去。
这还是徐妙筠第一次出来逛,颇觉得新鲜,可其余三个却是司空见惯,唐囡囡和泰宁甚至一人拿了一个被供在百宝阁上的金玉如意打闹起来,徐妙筠不禁一笑,若是掌柜的在,估计得心疼死。
冯贞贞指点着墙上挂的几幅字画:“一看便知是赝品,不过仿的还不错。”
徐妙筠笑道:“你的眼睛倒是厉害,一眼便瞧出来了,在我看来就是一幅画,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冯贞贞笑道:“瞧着你猜谜挺厉害,怎么一到这上头就不行了?”
徐妙筠掩口笑道:“哥哥姐姐常说我的都是歪才,正经该学的一窍不通,旁门左道倒是一清二楚。”
唐囡囡插嘴道:“这怎么是旁门左道呢,我记得每年元宵节宫里都有灯会,若是猜灯谜拔得头筹,皇上还会有所奖赏呢,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你若是个男子,在皇上面前又如此才思敏捷,只怕皇上早就把你当成了国之栋梁。”
泰宁也跟着凑趣:“要不要女扮男装?我向父皇推荐你,戏里有个女驸马,如今你便来个女状元吧。”
徐妙筠忍俊不禁,想想自己若是穿了男装,想来也是有意思的。
等回到康王府,正巧丹桂捧着针线房送来的衣裳给徐妙筠瞧,徐妙筠心中一动,拉着丹桂悄声道:“你可否按着我的身量做两身男装?”丹桂大为惊讶,狐疑道:“姑娘是打的什么主意?”
徐妙筠笑道:“能有什么主意,不过觉得有意思罢了。”
丹桂道:“我劝姑娘歇了这念头,有菊霜和松雪两位姐姐在,您有什么动静王妃那边都知道,若是在自己家,图个高兴怎么样都行,这毕竟是在王府呢。”
徐妙筠想想也是,不禁怏怏:“你说的是,不能叫人家说闲话才是。”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不大高兴的,晚上拿着唐囡囡在金石斋买的鲁班锁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兴致缺缺。
丹桂瞧在眼里,便去禀报了徐景焕:“……也不知姑娘怎么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还请少爷帮着劝一劝。”
徐景焕道:“她在沉烟楼都和谁走得近?以前可没有这么些念头,必定是有样学样。”又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沉烟楼鱼龙混杂,也不知让她进去了究竟好不好。”
丹桂反倒不敢说话了,徐景焕最近除了和安成郡王一起念书做学问,闲暇时间便想尽法子想和杨敏之搭上线,可杨敏之身份特殊不好接近不说,为人也跟鱼似的滑不溜就的,徐景焕刻意制造几次偶遇,他都视而不见,反而越加躲避起来。
徐景焕想了想,抛开这些烦心事,决定和徐妙筠谈一次,毕竟不比在家里,能时刻见到,对徐妙筠的心思也能很快掌握,他最怕的是徐妙筠受人蛊惑,走错了一步导致万劫不复。
路上他悄声问丹桂:“几位郡王和姑娘走的可近?”
丹桂是得了徐景焕嘱咐的,道:“安成郡王倒是不常见,其余两位郡王虽然一起上学去,可也是各自有各自的马车,不过是打个招呼,就是在王妃那里遇到了,姑娘也都是低头敛声,绝不多说一句话,几位郡王也很少主动搭话。”
徐景焕这才放下心来,觉得妹妹还是听自己的话的。
徐景焕到的时候徐妙筠正准备歇下呢,见了徐景焕十分高兴,虽说已经换了寝衣,可还是笑眯眯的拉着徐景焕的手撒娇,菊霜和松雪对视一眼,悄悄退了下去,让这兄妹俩自在说话。
徐景焕先问了两句起居,语气便渐渐严厉起来:“……我听说你和冯姑娘唐姑娘泰宁公主交好,这虽然是好事,可她们那种天之骄女骨子里都是带着轻狂和傲气的,你不比她们,也不许跟着胡闹,若是惹出事来可怎么好?我已经接了祖母的信,说再过半个月就要到了,若是祖母知道你如今稀奇古怪的念头一大堆,还想着做什么男人的衣裳,不知道要多伤心呢,她老人家可是最重规矩的,仔细给你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