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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夏huā还微有几分镇静之色,不过她的双手也是微微颤抖,喃喃说道:“施得,你可千万要挺住,别被人像草包一样扔出去,那样就太丢人太没形象了,而且肯定也会摔得很疼。”
就连围观者中以苏珍惜为首的一碗香的众人,也都是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都在为施得的命运担心。苏珍惜甚至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想起以前施得大发神威力战过江龙时的神勇,现在的施得,怎么成了一只病猫?
所有人之中,只有元元一人没有惊恐,也没有吃惊,她反倒饶有兴趣地紧盯着施得不放,看了片刻,她忽然“咦”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又意味深长地笑了:“施得,还真是名不虚传,好一手后发制人的高招。”
元元的话,声音很小再加上夏huā的心思全在施得的身上,所以她也没有听见,否则说什么她也要抓住元又元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说施得有后发制人的高招。
不过夏huā不用问也很快就可以亲眼目睹〖答〗案了……
施得被纪度提在半空之中,双肩被抓得生疼,双腿离地,双手手臂不够长,又抓不住纪度的身体,等于是说,他被呆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又无处借力,只有任人摆布一条路可走了,难道说,在一身蛮力面前,技巧、招势和借力打力的高明真的一无是处了?
施得心神一沉,想起了他在方外居练习太极拳和吐纳之法结合时的感悟,一瞬间,他心无旁骛,将心神下沉到了天地万物之中,不但近在咫尺的纪度在他的眼中消失不见,就连身后的夏huā、月清影、碧悠等人,也瞬间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而他也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分不清天之高地之厚,听不到周边的一丝声音,也没有了时间观念。
呼……吸……
呼……吸……
一呼一吸之间,施得感觉天地万物和他同呼吸共命运,突然,呼吸停顿了。在一呼一吸之间的停顿,短,则是一瞬,长,便可永恒。出世间高人将呼吸之间的停顿称之为定。由定而生发的力量,是为定力。定力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在停顿的瞬间,施得蓦然感觉周身气流急速旋转,借气流之力,他双臂一抬,反向一扣,落在了纪度的双臂之上,随后肩膀一松一紧,将纪度的力量卸掉大半,剩下的一半,他借力打力,转移到了自己的双臂之上,而此时,纪度正要将他扬手摔出……
双手猛然向下一按,施得犹如一条脱困而出的蛟龙,身形矫健如蛟龙出海,竟然平空跃起,将身一纵,双脚飞起,一翻身飞跃踏在了纪度的双肩之上!
“啊!”
形势突变,场中众人无不惊呼失声,夏huā甚至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施得跃马扬鞭的潇洒身姿站立在纪度的双肩之上,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洒脱和威风,她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脱口而出:“熊猫奶奶,神转折,神仙下凡。施得,你太帅了!”
至于熊猫奶奶到底是什么意思,相信只有夏huā一人清楚了。
纪度万万没有想到,眼睛一眨的功夫,形势大变,他由绝对的主动一方变成了完全的被动一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施得眼见就要被他摔一个大大的跟头了,却又翻身跃上了他的肩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说,施得的太极拳真的如毕爷所说,已经接近了大成之境?
可是以施得的年纪,怎么可能?
纪度想通想不通没关系,他一怔之后,不甘失败,身形一动,就要再次出手反击,毕竟施得站在他的肩膀之上,如同将他踩在脚下,不,是骑在了身下,他太丢人太没面子了,心中又气又怒,誓要还回来不可。他相信,只要他身形一动,施得就会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站得高,摔得狠,不摔施得一个鼻青脸肿,他就没脸见毕爷了。
不料纪度身形将动未动之时,施得却先动了——施得站在纪度的肩膀之上,可不是为了登高望远,也不是为了玉树临风,而是为了反手制敌,其实在他跃上纪度肩膀的一刻,他就已经想到好下一步,也早就料到纪度不会甘心让他在上面站得安稳。 施得朝前一跃,身形一晃,双脚朝后踢出,身体下坠之际,双脚正正踢中纪度的后背。其实施得用力不大,人在凌空的状态之时,也不可能使出大力,双脚落在纪度的后背之上,啪啪两声,就和轻轻拍了纪度两下没有多大区别。
但巧就巧在施得算准了纪度会朝前一扑,借以摆脱他在上面的站立,而且他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在纪度身子将动未动之际跃下,在纪度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之时踢出双脚——纪度再一次被施得借力打力了,他向前一扑,试图将肩膀上的施得摔一个鼻青脸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刚才的后发制人不同的是,这一次施得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了。
三股力道合在一处——施得一跃之力时的反作用力,再加上施得双脚踢在纪度后背之上的脚力,最后是纪度自己朝前的一扑之力——纪度被施得算计了,尽管三股力道如果单独分开的话,哪一股都不大,不足以让他收势不住,但三股力道全三为一,就让他再也站立不稳,身子朝前晃了三晃,想努力收住身形,强自支撑了片刻,还是没有收住脚步,猛然朝前一扑,扑通一声,人高马大的他直直摔倒在地,激起了一地的落叶漫天飞舞!
而就在纪度摔倒的同时,施得飘然落下,如一片悠然的落叶,顺应天地之势自在随意地飘落在了汽车的右后方,他微一弯腰,伸手拉开车门,朝里面望了一眼,恭敬而不失激动地说道:“何爷,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何子天端坐在车内,一脸淡然笑意,穿了一身体闲装的他,比起出行之前,神色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多了欣赏之意。
欣赏,自然是对刚才施得对战纪度的大获全胜而发。
何子天的左侧,是正襟危坐的毕问天。毕问天微眯着双眼,似乎对刚才施得先后和元菱、纪度的交手视若无睹,其实施得看了出来,毕问天微微跳动的眉毛以及微有起伏的呼吸都出卖了他的情绪,刚才的一幕,毕问天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又一想,施得明白了什么,他和元菱以及纪度的交手,谁胜谁负,关系到何爷和毕问天谁先下车的顺序,他胜,意味着何爷胜了一局。他输,那么现在下车的就是毕问天,等于是何爷败北。
何子天微一点头,一步从车中迈出。他的双脚落在地上之后,刮得一碗香门前的旗帜猎猎作响的秋风,忽然停了。
“何爷!”碧悠、苏珍惜以及一碗香的全体员工,异口同声地向何爷问好,声音整齐划一,气势恢宏。
何子天呵呵一笑,冲众人点了点头,迈步向前来到纪度面前,伸手扶起还没有从地上爬起的纪度,还伸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年轻人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有时太气盛了,容易伤身。纪度,一力降十会是不假,但力气再大,打到空气中,也会伤了自己。刚易折,柔易曲,宁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
纪度狼狈地从地上起来,本想发作,但见到何子天慈祥的面容听到他谆谆教导的话,又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狠狠地盯了施得一眼,转身来到车前,恭请毕问天下车。
元元一只手指放在嘴边,样子俏皮而可爱,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停地打量了施得好几眼,也顾不上迎接毕问天的下车,只顾带有三分不解四分好奇外加七分羡慕地一直盯着施得不放。
还好,夏huā没有注意到元元对施得过于关注的目光,她被施得的神勇无敌震惊了,没想到施得这么强这么帅这么惹人爱,简直就是酷毙了帅呆了,她差点huā痴一样大喊出声:“施得,我爱你!”
幸好没有喊出口,否则让施得知道她先爱上他,他还不得得瑟死?不行,一定要让他主动追她,才显得她有面子。
碧悠欣慰地笑了,对于施得,她一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许多在她眼中难如登天的难题,在施得手中,都可以得以轻松地解决。施得大胜纪度,让她对施得接下来可以帮她解决她面临的难题的信心更足了。
月清影被刚才的一幕惊吓得huā容失色,险些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如果不是有强大的信念支撑,她说不定早就瘫软了。其实倒也不是她没有见过世面,而是她承受不起施得被人打败的结局,施得于她而言,不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是一个符号,一个事关月国梁的命运前途以及她的幸福的符号。 施得不能败,施得一败,就意味着她的精神支柱的倒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