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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婶这样想着,就对云柱说道:“哥,那户人家恐怕不是真得想要这么多的礼金,只是不想闺女嫁过来受委屈,这样吧,改明儿我和你一块去说说。”
云柱叹口气道:“我也是不想阿强这孩子难受,他是个好孩子。”
霞婶知道云柱是担心她在敷衍她,便用确定的口气说道:“哥,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回周村,我们一起去那户人家。”
云柱看了看霞婶,似乎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说道:“行,我们明天就再去试试。”
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云柱带着阿强走时,霞婶没忘了给他们带上一些新鲜蔬菜和十个鸡蛋。
洗好了碗的小锦对小娥说道:“我早说了,重新认回这门亲,倒霉的是我们。”
小娥拍了拍小锦的背,说道:“你小声点吧,娘听了心里头会难过的。”
小锦叹气:“十两银子,让我们上哪给他弄去?”
小娥歪着脑袋,叹气道:“拿不出来也没办法,反正明天娘去那户人家帮着说说,真得不能通融也没办法。”
小锦苦笑:“姐,你真以为说不通舅舅他们就会罢休了吗?你瞧着吧,他们还得来找我们。”
小娥看了看小锦,知道她说得可能就是事实,可是想着毕竟是舅舅家的事,家里有钱也就罢了,事实上家里没钱,舅舅他们能将他们咋样呢?
第二日一早,霞婶去了周村。
待回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咋样啊?说成了吗?云霞?”根叔一见霞婶进门,便上前问道。
霞婶叹气:“小娥,帮娘倒碗水,折腾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啥?那你吃过饭了吗?”根叔问。
霞婶接过小娥递来的水,摇摇头,然后猛喝了一大口。
“唉,就嫂子那性子,估摸着也不会留你吃饭。”根叔说着,让小娥将灶间里中午剩下的饭菜热热给霞婶吃。
小娥赶紧去了。
“娘,事情办成了吗?那户人家同意将女儿嫁给阿强哥了吗?”小锦问。
霞婶喝完了水,擦了擦嘴说道:“嫁个屁,本来说得好好的,大嫂一来全砸了。”
“咋回事?你们不是瞒着大嫂去的吗?”根叔问。
霞婶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那户人家我认识,小时候我还到他们家耍过,和他们家的大姐是儿时的玩伴。不过他们大姐已经出嫁了,这次去的是这家的第三个儿子叫周成兵,小名叫黄瓜。说起来,他还记得我,以前我和他大姐耍时,他还小,跟在我们后面直嚷嚷,像个跟屁虫,现在他的女儿都那么大了,唉,我们却……”霞婶说到这,想起自己没个一儿半女,心里头又难过起来。
“娘,能捡重点的说不?”小锦见霞婶啰啰嗦嗦说了一通,竟没说到重点,便有些不耐。
小娥正好端着热好的饭菜出来,听见小锦这么说,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霞婶倒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认识,说起话就好说多了。原来黄瓜也很中意我们家阿强,只是大嫂的悍名在外,他们不舍得自己的闺女嫁过去受委屈。这才说了个天价,想让我哥就此作罢。我和他们好说歹说,最后黄瓜才同意说我哥必须将木匠手艺全传给阿强,待他满了二十岁,分家出来过,那他们家就同意。我哥对传手艺的事是一口答应,但说及分家,似乎很犹豫。还是我劝着哥说孩子大了终是要离开的,再说他还有阿善和大头,说不定以后大嫂转了性,阿善和大头的婚事就不会这么多事了。”
小锦听霞婶说舅母会转性,不禁扁扁了嘴。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特别是像阿强娘这样的性子,恐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以让她改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得是此时能够让黄瓜家同意这门亲事。
“在我的劝说下,我哥终于答应了。黄瓜便拿出纸笔,找了中间人来立凭据。他还答应,凭据立好后,只要这凭据立下了,这聘礼只要按常规的送就行,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哥倒也满意,阿强也高兴。就在中间人将凭据写好,两家正要按手印的时候,大嫂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气冲冲地就冲了进来,将字据撕得烂碎,还将黄瓜一家人骂了一顿,骂得那叫难听哦。”霞婶说着说着就来气了。
“她又骂你了?”根叔寒着脸问。
霞婶本来挺生气的,见根叔脸色不佳,便没有火上浇油,淡淡说道:“我倒没什么,她主要是骂黄瓜家,骂得难听,骂人家闺女不要脸,勾-引阿强,说什么狐狸精之类的,还说是别人不要的破烂货赖给阿强,骂得人家娘当场气晕,黄瓜他都要拎锄头了。彩圆,也就是黄瓜的闺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要不是我哥拉着黄瓜,恐怕黄瓜真要把大嫂给劈了。”
小娥、小锦想想也是,好端端的冲到人家家里去说这些不着边际又侮辱人的话,谁受得了啊。
“最后,我和我哥一上午就白忙活了,彩圆她爹娘说啥都不同意这门亲事,说即便我们周家拿金山银山来,他们也不会把彩圆嫁过来。唉……”长长的一声叹息让小娥、小锦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小锦虽然对这门亲戚不待见,但她心里清楚霞婶的哥哥和阿强哥都是好的,只是舅母的脾性实在是太差劲,让人不愿和他们交往。
“那阿强的婚事就这样吹了?”根叔问。
“那还能咋地,只能先缓缓。黄瓜他们一家子正在气头上,现在说啥都是不会同意的。想想,大嫂也说得太难听了,人家彩圆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让她指着鼻子骂狐狸精,这不是坏人家名声吗?”霞婶叹气。
“我看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可怜了阿强那孩子。”根叔心里头清楚地很,任凭谁碰到这事都不会再答应。
小锦扫过他们的脸,忽然说道:“要是休了舅母呢?”
“嗯?”大伙儿都没听清。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舅母吗?要是让舅舅休了她呢?”小锦说道。
“这咋行,休了她,她还不把房顶掀了。”霞婶立马反对。
小锦叹口气道:“娘,你和舅舅就是太惯着她。若是她一开始这样,你们就把她给制住了,哪会有今天这事。”
小娥冲小锦眨眨眼,提醒道:“小锦,可不能和娘这样说话。”
小锦瞥过头去没说话。
一直坐着未说话的凤槃忽然说道:“婶,我觉得小锦说得对,这样的恶妇,早一开始就该制着,惯着她只会让她越来越猖狂。”
霞婶愣了愣,似乎从未想过要将大嫂制住的事。
“槃儿、小锦,你们年轻气盛,自然不明白为啥一开始你们舅舅没有将舅母克制住。唉,其实你们舅舅当初也是自己看上你们舅母的,那时候你们外祖父可不同意呢,却是因为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才不得不让她进了门。”根叔的话让凤槃、小娥、小锦都有些吃惊。
“根哥,和孩子们说这做啥。”霞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也算是他们家的丑事。
“这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说也没啥了。”根叔道。
“娘,你就给我们说说呗。”小锦又成了好奇宝宝。
霞婶看了看三个孩子,想了想,道:“这种事本来也不该和你们三个孩子说的,不过既然你们开了头,说就说吧。其实不像你们爹说的是我哥看上大嫂的,而是大嫂自个送上门,我哥他……一时糊涂,之后我爹就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虽然霞婶说得简单,但是以小锦和小娥的阅历,完全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小锦不明白,难道这个舅母在做姑娘时就是这等坏脾气,不讲理吗?
“娘,舅母以前未出嫁时,名声就不好吗?”小锦问。
霞婶看了她一眼,道:“那时候倒没听说她是这样的,只是她的娘是被休弃的弃妇,名声很差,所以我爹不同意。”
“哦?为啥被休呢?”小锦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我爹提过好像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大嫂的爹嫌弃她娘,在外头找了个女人,那女人生下个儿子后,就逼着大嫂爹休了她的娘,并将她一并赶出了家门。”霞婶说着,看了看根叔,她也生不出儿子,甚至连女儿也生不出,幸好根哥对她不赖,没将她赶出去。
“这么说舅母的身世其实也挺可怜的。”小娥道。
小锦皱了皱眉,心想着是不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童年阴影,这个舅母才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总之,大嫂刚进门时倒还好,除了小气爱财外,倒是会照顾我哥和我爹,但生下阿善后就有些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总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那时候,正逢她娘去世,大伙儿都以为她伤心,所以心情不好,也没在意,谁想后来越来越厉害,到了生大头时,她就变得不讲理了。”霞婶的回忆让小锦有些确定这舅母可能是心理上有问题,或者是因为更年期到了。
“我看她就是秉性不好,她娘被她爹休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只是大伙儿不知道罢了。”根叔对霞婶的大嫂那是深恶痛绝,只觉得她没一丁点值得人同情的地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