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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李太后听了皇帝的话,冷哼一声:“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很快,该来的就都来了。
温充容进来的时候面色难看,不过也没说什么。
杏枝和杏叶被带进来,但是杏枝铁了心什么都不想说了。
杏叶被打理过,虽然还是看得出伤痕,至少不会太吓人了。
她跪下,也没请安,就径自说道:“确实是温充容的意思。”
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杏枝张嘴又闭嘴,低头也不反驳了。
温充容自己也没急着反驳。
杏叶咽了一口口水,像是润嗓子:“从奴婢伺候温充容起,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心机深沉的。那时候,温充容娘娘只是个御女。”
“初进宫,不得宠,难得有孕。”杏叶又咽下一口口水。
温充容死死的攥着帕子,面色难看,却仍然没出声。
“与妙美人前后脚怀孕,那时候宫中子嗣稀少,只有二皇子和大公主。她怕自己因为生了孩子反倒是保不住命,便狠心自己堕胎。并且想嫁祸意妃,可惜也没成,倒是连累了那时候管着宫务的谦淑妃娘娘。”
“原来是你!”谦淑妃怒道。
当年她因此十分被动,没想到这竟是温充容自己的手笔。
“好一个蛇蝎!”李太后怒道:“你敢残害皇嗣!”
“如今,我倒是对刘氏说的话信了几分了。”丽妃忽然道。
果然,下一秒,杏叶又道:“得了温小仪的位份,住进了乐寿宫的时候,本以为能出头了。刘氏本来无宠,又养育了三皇子,也该有人替她侍寝。”
“可刘氏心窄,不许温小仪有孕,好几年,只要温小仪侍寝,就给她赐药。”
“直到孟氏等人进宫,刘氏将孟氏推出去,孟氏也争气,竟有孕了。”
“那一年,孟氏跟着圣上去行宫,也是那时候,温小仪彻底对刘氏寒心。于是,故意在御花园与皇上偶遇。跟去了行宫。自然,孟氏的胎也是温小仪的布置。张宝林愚蠢,略一挑拨就上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将孟氏弄流产了。孟氏流产大出血,彻底伤了根基,自然恨。刘氏这几年给她调理,想来就是叫她报仇。”
“只是可怜八皇子,为他母妃承受了罪过。”杏叶说到这里,浑身颤抖。
“千不该万不该!八皇子已经这样了,他不可怜吗?可温小仪……哦不,这时候是温充容,她从没有反省过自己。甚至八皇子以前的奶娘对他不好,温充容并不是不知道。她都知道。”
“八皇子在瑞庆宫过得不好,她也很清楚。娘娘,主子,我伺候了您十来年了,我最清楚您了。只要八皇子过的不好,或许皇上就会对您有愧,就会怜惜您。或许您还有机会再生一个是不是?”
“八皇子出生的好,本来大有前途,便是不能做太子,未来也是个有用的皇子。可他傻了,废了,温充容怎么能甘心?奴婢以为,您狠心是对外人,可奴婢错了,一开始就敢自己堕胎的人,怎么会不狠心?在这个世上,您最在意自己。八皇子是您的孩子,是您十月怀胎的孩子,您也不在意。”
“呵呵。”温充容笑了笑。
“你还有脸笑!”谨妃哼道:“虎毒不食子,你竟不管你的孩子受苦!”
“我是对不住八皇子。”温充容面色惨白。
“娘娘当然对不住八皇子,上一回八皇子被下毒,自然也是娘娘的意思。收买了贞小仪的人。娘娘不惜用自己的孩子来做戏。是不是八皇子死了,您也不在意?”
“此番的事,是温充容的意思。”半晌没说话的杏枝忽然道。
这一前一后,叫众人大惊,贞小仪嗫嚅了一下,还是道:“你恨我至此?”
杏枝打断了贞小仪,又道:“是她的意思。她恨九皇子,也恨贞小仪,也恨太后。所以,她设计了这些事。九皇子的事是意外,但是她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当然,她不敢直接害太后娘娘。她只想毁掉李姑娘。这样,李家与冯家就不能结亲。而九皇子身子不好,未必能做太子。她的孩子毁了,她也要毁了其他人。”
杏枝一口气说完,低头:“奴婢该说的都说了。”
“你我主仆三人,最后的收场实在难看。”温充容苦笑,她如今倒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真真假假哎,她的两个婢女都说了,就算是能说清楚一部分又如何?
“皇后娘娘跟前的大宫女都婚配了,仍旧伺候。谦淑妃娘娘跟前的,谨妃娘娘跟前的,顺妃娘娘跟前的,景妃娘娘跟前的,都换了,该婚配的婚配,该有个说法的也有。而奴婢与杏枝呢?奴婢今年二十九,杏枝三十一了。娘娘从来没说过我们的去留。我们早就该出宫了。娘娘不肯放我们走。我们知道的太多,有一日落在内刑司里,势必就该是如今的结果。娘娘心里有数的。”杏叶淡淡。
“原来是这样。”温充容又笑了笑:“我确实,从未想过这些。”
“能冷眼旁观自己的孩子受罪的人,怎么会想这么多?”沈初柳摇摇头:“皇上给你这个封号,不好。不适合你。”
“确实不适合。”齐怿修终于开口:“性情柔和为温,你外表道真是温和。可惜,内里的一颗心,烂透了。”
温充容不说话。
她已经不想辩解这件事她是冤枉的了。就算是冤枉,前面的事她也逃不过死。
既然是这样,就不必说了,索性认了。
她与刘氏终究一样,也不想叫其他人好过。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问。
“当日,刘氏问皇上记不记得她的闺名,皇上没说话。今日,臣妾也想问皇上,记不记得臣妾闺名,想来,皇上也是一样不记得。”温充容深吸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臣妾只求速死。”
她没有刘氏的勇气,没有痛苦活着的勇气。
“呵。”齐怿修忽然笑了笑:“每一个人,都希望朕记得你们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