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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二月里的时候,朝中又出了事。
先前皇帝遇刺的事就还没个结果,虽然齐怿修心里有点想法,但是苦于无法证实,就一直悬着。
这时候,忽然在市井中流传出来一些谣言,大概是说皇帝的皇位得来不正。
先帝喜欢的是华王,意欲立储,却被当今设计害死了云云。
这流言来的十分迅速,不多时宫中都有了传言了。
姚宝林自打听说这个,就吓得病了。
一开始,沈初柳没当回事,只是叫人请太医给她看病。
结果她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好的时候,姚宝林更是病的不像话了。
她这才警觉起来,这时候已经是二月半了。
沈初柳进了姚宝林屋里,到处都是药味。
姚宝林不过半月,就把自己熬的形销骨立的。
“娘娘怎么来了,臣妾这里全是药味。”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了。”沈初柳面色淡然:“我自认这几年与你还算有情义,所以来劝你一句。外头的事与你本是无关,你就算是因这事得罪了皇上,左右你家世一般,也只是皇上的一个宝林。好好的下去也是个结果。可此事本就敏感,你再这样,皇上连前代后勾起来,叫你病逝也不是不能。”
姚宝林眼泪大颗大颗的落:“我就是怕……”
“你怕什么?越是不想死,越是要稳得住。”沈初柳看她:“话我说了,你也听我的,日子长呢。”
姚宝林哭着谢过她。
出了这边,紫蕊小声道:“主子,难道皇上真是……”
“皇上是先帝亲自册立的太子,太庙拜了,祖宗认了。天下百姓都认了。登基前后,礼数丝毫不差。”沈初柳道。
“是,奴婢是想那华王……”
“华王乖戾,当街纵马,那是被天收了。”沈初柳起身:“你去,将我这话传出去,翠云轩里,不管是伺候我的还是伺候姚宝林的,都是这话,胆敢从我这里有一句闲话出去,尽管送去内刑司,一律按照外头来的奸细探子处置。”
“是。”紫蕊小心翼翼。
“紫蕊,要记住,很多事心里知道就好了。不管这件事真相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毫无意义。”沈初柳道。
紫蕊点头:“奴婢记住了。”
很快,翠云轩里就将这话传出去了。
太极宫里,齐怿修闲了的时候,初四就跟他说了这事。
齐怿修失笑:“她这么说?是她亲口说的?”
“正是,景昭仪娘娘倒是是明白人。”初四笑道。
“这个被天收了说的好。这女人啊,就是聪明。”齐怿修笑着:“罢了,赏她东西吧。朕这几日不想进后宫去了。”
初四应了一声是。
皇后也是第一时间就禁止了后宫流言,果然皇上后宫是有不少明白人的。
后宫毕竟好说,可前朝就没那么简单。
外头传流言的是百姓,还不能暴力禁止,越是这样,就越是叫人起疑心。
齐怿修听着沈初柳这几句话,倒是有些启发,当即派人将早年杨妃和华王的种种,以及华王亲近的那些臣子如何鱼肉百姓的事编成段子传。
还有华王当街纵马也不是第一次了,打骂百姓之类的,京城里的百姓们都还记得呢。
当年还有人担心,皇帝真要是立了华王做了太子,那可怎么好?
又有人讲述当今皇上登基这些年的好处,风调雨顺,百姓安乐的哪里不是好处呢?
而就在流言中有了抑制住的趋势的时候,传来消息,鹿王在鹿郡城反了。
鹿郡城加上驻军和鹿王的一些人马,也有六万。
翠云轩里,元宵气喘吁吁将这个消息说了,沈初柳当即就笑起来:“这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吧?
大懿朝兵马多,粮草足,足足有近百年没打仗了,却依旧兵强马壮的。
不是说,这样的小事,顶多就是个镇压,便是出兵去打朝国都能打个十年八年。
鹿王要是举兵六十万还有的说,就六万,这不是闹着玩呢?
“主子……”元宵不解。
“怕什么?瞧皇上怎么收拾他吧。”沈初柳摆手:“翠云轩一切照旧,不许乱了。”
元宵哎了一声,心说主子到底是人物,打仗也不怕。
沈初柳不仅不怕,还有点想笑,鹿王那怂样子还能反?这怕是叫身边的人祸害了吧?
太极宫里,齐怿修恼怒之余也是这么想的,这是身边人的野心粗使了鹿王的造反。
“查出来了没?”
“回皇上的话,果然是承安寺。”初四道。
“既然是承安寺,就安排一下,宫中多了这么多皇子公主,也该去承安寺上个香了。”齐怿修淡淡的:“就叫母后带着众人去吧。”
“哎。”初四应了出去。
朝中请战的人不少,齐怿修最满意的是沈长靖和沈忠。
他们回来述职还没走。
齐怿修当机立断,叫沈长靖返回北疆,怕有人趁机做乱。
而沈忠带领潜阳城附近的十万大军,与朝中其他几个将军一起南下鹿郡城。
等沈忠南下,已经是三月里了。今年因为忙碌,沈初柳的生辰没过。
到了初四了,齐怿修才想起来,虽然不补过了,但是还是赏赐了很多好东西。
沈初柳看着院子里摆着的东西失笑:“皇上自个儿不来,东西倒是不少。”
腊八赔笑:“娘娘这话,奴才回去定然转告的。”
沈初柳哼了一下:“转告什么呀,一会我自己找皇上去。”
腊八笑着应了。
东西嘛,也不算什么太新意的,左不过就是布料,首饰,摆件以及一些日用的东西。
拜皇帝所赐,翠云轩里现在什么都多,绿茶全是当年的,过了就不喝了。
普洱什么的都是放几年的,又香又醇。
布料多的很,时常叫司服局做新衣裳。首饰也多,都不需要重新去打,反正也换新的戴就是了。
果然半上午的时候,沈初柳穿戴好去了太极宫。
皇帝既然有心情赏赐东西了,自然也不会太忙了。
皇帝许久没来后宫,她来看看也不算什么。
果然齐怿修见了她还是高兴的。
“皇上忒坏,臣妾生辰没空,今日还只是送东西。”沈初柳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