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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那一声哭喊真是把秦野触动了,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揪起来疼,他慌忙问:“怎么了?”
“我的玉坠丢了!我的家……没了!”一听到秦野的声音,宋锦放声大哭起来。
小孩跌倒了,如果有家人在身边,不管疼不疼都要哭一场,如果没有人在,爬起来就继续跑。因为知道有人在乎,才会放纵自己去哭。
秦野简直后悔死了,“没丢没丢,在餐厅呢。”
“要是被人捡走了怎么办?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不会的,放心吧。”
“真的吗?”
“真的。”
“可是……万一丢了怎么办啊?”
秦野听她又哭了,把手里的东西摊开放到桌子上,盯着它说:“没有丢,别哭了,它就在我家呢。”
“怎么可能?一定是丢了!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哭了,可是秦野,那是我的家啊。我的家人不要我了,现在我把他们也弄丢了。”
秦野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这个狗屁计划有多么愚蠢,“真的没丢,是我让姚姐拿走的,不信我拍照给你看。”
“你拿走它干什么?”宋锦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秦野左手握拳捶了一下墙壁,低声咒骂自己:“该死!”
见他没回答,宋锦催促道:“说话啊。”
秦野苦笑:“我要说,我觉得它好看,想拿来观赏一下行不行?”
恢复理智之后,一联想秦野最近的节目,宋锦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找我?”
注定是一夜无眠,秦野干脆说:“我们见面谈吧。”
凌晨一点的街头,路边停着一辆玛莎拉蒂,低矮的车身,凶悍的眼神以及张开的大嘴,给人有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因为时间仓促,秦野和宋锦约在中间见面,就在离卢市的人民公园不远处。
“我也不确定就没敢告诉你,老人说玉坠里面刻着字,我只在你拍戏的时候见过。”
宋锦的玉坠,里面是实心的,结果不言而喻。
听完缘由,尽管知道不可能却还是黯然神伤,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陷进柔软的车座里。
就像是光明,对于健康的人来说,从没有觉得能看到东西是什么天赐的幸运,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但当她第一次看到电影《海伦凯勒》的时候,瞬间被疯狂的小海伦震撼了,同时还有心酸。
她当时就想,她心心念的家,在很多人眼里是不是也这么理所应当呢?
半晌,秦野才听见她低声说:“我注定是没有家。”
玉坠还在秦野手里,他捏着那坠子,看着宋锦颤抖的指尖,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我给你一个家吧。
想着他便说出口,宋锦身子一抖,眼睛里还转着泪珠,盯着他问:“你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秦野没敢说第二次,转而看上车里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宋锦答:“好。”
顺着人民公园一路往南,凌晨三点的街道没什么人,只有清洁工和少量上夜班的人,当然也有醉汉和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回家的流浪者。
见宋锦一直盯着窗外,秦野开口:“其实我经常在凌晨出来逛。”
宋锦撑着手的脑袋偏过来,“嗯?”
“我从小进游泳队,后来又进了娱乐圈,几乎没什么机会在外面闲逛。这个时候的街上会有人,但他们又根本不管你是明星还是路人,通通走自己的。”
“不困吗?”宋锦显然被他的故事吸引了。
秦野摇摇头,“不但不困,还特别清醒。不要说娱乐圈,现在社会工作的人,每天忙忙碌碌,睡前最后一秒也刷着手机资讯。”
宋锦接过话,“在街上走走,确实能静心。”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嘴角轻挑,“你不是写字静心吗?”
秦野看了她一眼,“有时候,写字也静不下来。”
宋锦被他看得不自在,目光闪躲,“好好开车,看路。”
车一路开出了城区,周围都是荒地,天上些许星光,偶尔能听到远处村庄传来狗吠鸡鸣,虽然没有人却比街道上生机多了。
“是去齐山吗?”宋锦看着窗外。
“不是。古书园,是一个很老的公园。”
古书园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它门口那块形似书本的大石头,其余之外就跟书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里……”宋锦看看周围荒凉的场景,实在想不出来这里竟然是公园,“这真的是公园吗?我怎么感觉旁边是悬崖。”
秦野点点头,“嗯,就是悬崖。”
“啊?”宋锦连忙倒退几步,看样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秦野笑起来,“这里在很久以前是公园,后来城区改造,这边就荒了。”
“但是,就算以前是公园,这也不能建在悬崖旁边啊。”宋锦探着头去看。
秦野不动声色走过去,“特色。”说完故意使坏从后面推了她一下。
宋锦几乎被吓死,转身追着去打他,“你干嘛!”
秦野推完就跑了,哈哈直笑:“看你被吓傻了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个公园都回荡着他放肆的嘲笑声。
不知道跑了很久,宋锦累了顺势坐在一块草地上,“不跑了不跑了,我实在跑不动了。”
秦野也跟着坐在,正要开口说话,被她一个饿狼扑食般的姿势扑倒,嘴里还嚣张地叫着:“哈哈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秦野挣扎着要起来,宋锦自然不肯双手按在他胸口,几乎是将整个人全压在他身上了。秦野干脆抱着她的背,利用力量优势将两人颠倒过来。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空气的味道从打闹的辣变成暧昧的甜,四目相触间,电石火光,好像有什么发生了。
他们离得真是太近了,像是在彼此交换呼吸一样,连心跳声都能听的真切,每一根睫毛都那么清楚,都像是在诉说着对方的心意。
等太阳的第一缕光洒向大地的时候,秦野慢慢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宋锦,我给你一个家吧。”
“太阳出来了啊。”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再次异口同声。
意乱情迷之间说出的那句话,再让他说第二次还需要勇气。
秦野翻身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我说……太阳要出来了。”
宋锦也躺回去,心想秦野的声音可真好听,半点没注意到日出。
最美不是下雨,而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秦野眼睛看着初升的太阳,心里却想起这句歌词。
“宋锦,我好像喜欢你。”
一秒,两秒,三秒……她怎么还没反应?秦野着急了,又说:“我觉得你也喜欢我,要不我们试试?”
一秒,两秒,三秒……他转头,那人睡得正香呢。
青草的味道,泥土的腥味,还有不知名的野花芬芳,混合着秦野身上的味道,宋锦已经在早上六点钟的时候睡着了。
好不容易想了半天鼓起勇气再表白一遍,她居然睡着了,秦野看着身边人的睡颜,露出无奈地笑容,轻轻把她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出公园,再慢慢放到车里,一切都那么温柔。
宋锦恰到好处地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我怎么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秦野揉揉她乱掉的头发,笑说:“困了吧,我送你回家。”
宋锦点点头,又赶快摇摇头,“不不不用,你把我带到地铁附近就行了。”
秦野没理她,直接开车出发:“你住哪?”
“你不用赶通告吗”
“不用。”手机里躺着好几个未接电话和各种言辞的短信,秦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哦。”
“你到底住哪?”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
秦野停了车,侧着身子看她,也不说话。
“你……你怎么停下来了?”宋锦被他看得心虚,其实刚才在草地上她根本没睡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已,果然之前自己都没表白,还好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丢脸死了!
秦野慢慢接近,把整个身子压过去,低声道:“住哪?”
“育人路英才街六号。”宋锦下意识说出来,随后立刻双手推开他骂道:“你霸道总裁演多了吧!好好开车突然停干什么!”
秦野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慢慢启动车,就在宋锦以为他就此放过自己的时候,他又丢出一句话:“你刚才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擦擦吧。”
宋锦感觉有些好笑:“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我怎么可能流口水又不是小孩了。”
“大人也可能流口水。”
“反正我不可能。”
“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我根本没睡着啊。”
“嗯。”
“……”
秦野十分满意这个回答,一路开得飞快,今天早上几乎所有人都看见那辆玛莎拉蒂总裁款的英姿,尾巴都要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