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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蓝星。
从昏睡中醒来的杭川,在对周围的环境还茫然的时候,就听到了耳中联络器里响起的声音。
“二船!你还好吗?先别说话,我说,你听。”
杭川顿时咽下去了本要开口的话。
“你去调查深海植物的事情的时候,被这种植物所伤,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将你放到医疗舱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目前因为阿曼蓝星深海植物的火速蔓延而不得不暂时放弃阿曼蓝星任务,结果我们的救生舱在发射的时候,有一群人闯了进来——就是现在仍旧在你旁边手忙脚乱要登陆救生舱的人。因为你无法在救生舱内部设置屏蔽干扰,所以他们将你的救生舱发射停止,将你从你的救生舱里丢了出来。距离这件事发生不到2分钟。”
杭川刚醒来便接收了这么大信息量的消息,他却很淡定地消化了卫将话里的意思,等待着卫将的下一步指示。
“我们到最近的星球,往返超过二十个小时。你需要随时保持你的具体位置畅通,方便我们回来后第一时间援救你。还有……”
卫将顿了顿,郑重其事道:“尽你所能,努力活过这二十个小时。”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闯入者已经为了谁能乘坐救生舱离开,谁不能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然后演变到了现在的斗殴。
杭川从他们争夺时说的话中判断,他们就是仍旧滞留在阿曼蓝星上,打算趁着这一次阿曼蓝星大动荡,再做一笔大单子的走私犯。
没想到阿曼蓝星上的人撤离得那么快,现在空中交通已经管制,他们没有办法找到可以离开阿曼蓝星的方法。
能够找来这儿,也完全是个偶然。
他们想着,既然阿曼蓝星已经算是个空星球了,那宇宙港之类的地方,应该有闲置起来的交通工具——哪怕只是个小的也好。
很凑巧的,他们找来这儿时,刚好听到了发射台这边告知发射倒计时的播报声。
杭川轻吐了口气,觉得自己身体还有些闷痛。
他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正他现在是走不了的,倒不如返回医疗舱去多躺会儿,修复修复身体的损伤。
那群正在争夺救生舱的走私犯并不是没有看到他的离开,只是瞧这人踉跄的模样,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就随他去了。
杭川按照联络器里卫将提供的路线,找到了监护室,打开医疗舱后躺了进去。
“我要睡一会儿……”杭川浑噩地道。
卫将颔首:“你可以睡一会儿,但我会随时叫你起来。我会帮你关注你周围的情况。如果深海植物的延伸速度保持不变的话,你可以暂时睡上4个小时。但如果它的速度增加,你的睡眠时间必须减少——你需要为自己留出逃命的充裕时间。”
杭川点了点头,一点儿没浪费,当即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海纳中心星。
霍悠从凯恩口中得到了杭川交代的消息后,并没有放松。
她反而更担心了。
杭川就是再忙,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联系其他人——虽然这样说会让人觉得有些矫情,但霍悠有一定自信,杭川不会不理她。
唯一让她稍微放心一点儿的,是杭川的终端对她的呼叫联系有反应。
联邦终端号是从出生起,正式将基因信息录入联邦大数据库时就会被绑定在身上的,每个人都有一串自己独有的号码,没有重复,终端装置直接关联到联邦公民的生物电反应。
杭川虽然出生于帝国,但他拥有的却是联邦的终端,且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联邦的学院学习,这说明他具有一个明确的、清晰的联邦公民身份。
这说明他的生物电仍旧存在——这代表,杭川至少还是活着的。
但他既然活着,却对他们的联系毫无反应……
霍悠更着急了。
但她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密切关注阿曼蓝星的相关新闻。
一个星球组织撤离,对整个联邦来说是很大的事情。阿曼蓝星的异化植物暴动,使得这个联邦耗费了无数心血开发出来的旅游星球面临着巨额亏损的窘境。
连任的总统克瑞斯·易在上台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政治危机。
“……本台播报,阿曼蓝星目前已基本完成撤离,目前根据我们的航拍实况可以看到,深海植物的根系延伸朝着近海位置不断进发,预计将在3个小时后,进入近海并登陆海岸。”
“……科学研究院指出,根据提取的这种深海植物的组织所得到的相关测试研究报告,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这种一直处在深海位置的植物位于植物团中心位置,属最高等攻击性植物,但在过去十万年间,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这也是联邦未对这种植物引起重视的原因。”
“……本次阿曼蓝星深海植物的暴动,是否会蔓延到整个阿曼蓝星求?联邦政府对此会作出怎样的应对?阿曼蓝星这个绿色旅游星球是否将不复存在?请持续关注本台相关报道。”
霍悠切断了光屏信号,脑海中一直重复的是深海植物根系蔓延的那幅场景。
暗绿色的海洋从原本的平静无波,变成现在的波浪涛涛。它的面貌很狰狞,仿佛沉睡的怪兽终于亮起了它本有的獠牙,张开了一张血腥大口,要吞噬掉这星球上所有的生灵。
层层波浪不断拍打着海岸,激荡起绿得发白的泡沫海水。
如果波浪蔓延到陆地上,朝着陆地植物的生存地侵蚀,不难想象在几个小时后,近海陆地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如果杭川还留在阿曼蓝星上的话……
霍悠脸色泛白,又一次拨打了杭川的终端。
他没有接。
霍悠再打。
他仍旧没有接……
霍悠不知道自己机械地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每听到一次对面冰冷的提示音,让她稍后再联络后,霍悠的心就往上提了一分。
然后又很快沉到了底。
她不愿意去想那最坏的结果,她始终保持着杭川总会接起她的通讯的奢望。
所以当对面终于接起了她的通讯,杭川那一把低哑暗沉的嗓音一出口,霍悠的眼眶就溢出了泪。
那是喜悦和庆幸的泪光。
“……悠、悠。”杭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