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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皇上命奴才接您过去。”那掌事太监十分恭敬的说着,仿佛贞宁就是个后宫里当红的主子一样。不过,贞宁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见有轿子可坐,当即坐了上去。
虽然这走路能锻炼身体,可贞宁真心觉得,用huā盆底来锻炼身体,绝对是件耐心的〖运〗动。
进了宫门,坐着步撵来到那传说中的御huā园时,贞宁并没有看到所谓的huā团锦簇的美景。不过,这可能跟季节有关,毕竟,这眼看就要下雪了,这时候哪会有什么huā开呢?
此时,初冬时节。在清朝,这里都是算农历的,也就是说,现在是十月初七,但按照公历算的话,应该也是十一月了,十一月,北京也快下雪了。
坐着步撵一路下来,贞宁还未到达目的地,就已感觉手脚冰冷了。她虽穿了好几件衣服,有裹胸,有内衬,有长衫,还有带毛的马甲,外加一件鹅黄色的斗篷,可她还是觉得手脚冰冷。
虽说她身体没感觉到冷,可这手脚一冷,就全身不舒服。
搓了搓手,用物理摩擦原理让自己的手暖和些后,贞宁就看到前方的亭子里,顺治与那几个官家小姐,已在那坐着了。
她来迟了?
想到顺治有可能借她迟到一事对她发难,贞宁就赶紧问如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约摸巳时一刻。”
九点十五分?这够早的了,顺治他不用上早朝吗?
正想着,步撵已来到了亭子的前方。
急急忙忙的下了步撵,贞宁在如画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亭子前,诚惶诚恐的跪拜道:“臣女参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臣女未能及时伴驾。”
顺治见是贞宁,脸上立即浮现出了浅笑,他亲自上前扶起了她,依旧笑道:“今天早朝无事,就早些来了,你未曾迟到,朕与你约的是巳时三刻,现在才一刻钟,算起来,贞宁你还是守信诺的人。”
“可臣女还是未能伴驾。”
“那今天就由你单独伴驾,可好?”忽的,顺治居然说出了这句话。他轻轻的说着,似在请求,又似在调戏,让人感觉如梦如幻。当然,这只是对于他身后的那几个官家小姐来说,对于贞宁的话,那可就是一种折磨了。
这是顺治跟董鄂府谈恋爱的节奏吗?
不要啊!她才不要嫁给这个死变态皇帝!她的十一阿哥呢?赶紧出来跟这死变态皇帝对抗啊。
虽然贞宁知道十一阿哥的死很有可能也跟顺治有关联,但她又不认识十一阿哥,她就算是知道他终将被顺治暗杀,她也无力反抗。她只是个女子,就算她懂的东西很多,知道的事情很多,会一点三脚猫功夫,认识好几个牛人,她都只是一个女子。
除非,她把逆经剑法练成,然后琉璃玉香的盈利额一年有十万两,那她就有底气跟这天下的大部分人叫嚣了。毕竟,到时候她能文能武,有钱有势,自然不怕谁打她的主意,可现在......她还是乖乖的用脑力跟演技来为自己谋得生路吧。
“皇上......”恭敬的低头,贞宁道:“贞宁今天进宫时,在街上看到了好些个穷人仍旧穿着破旧的薄衣裳。此时已是初冬,贞宁穿着毛马甲、披着斗篷都觉得手脚冰冷,想来那些个穷人定是冷得身体发冷吧。如果皇上当真为了治国平天下,那就请皇上,下令救济吧。”
为了脱身,贞宁没有正面反对顺治的要求,她借救济一事,将顺治绕了进去。顺治算得上是个好君主,虽然他没康熙那般有所作为,但他的顺治王朝,还是挺少灾难的。
“好,朕答应你。”顺治淡淡了应了一句,而后回头对那几个官家小姐道:“你们都回家去吧,朕会命人把你们的名字留下来的。”
“是。”那几个官家小姐有些幽怨的应了一句,然后不满的看了眼贞宁后,才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亭子。
她们一走,顺治又露出了笑容,他看向贞宁,道:“满意了?”
满意?
顺治的表情让贞宁有些不解,但她小思了下,就明白了过来。“皇上是什么意思?贞宁并没有嫌她们在场,贞宁所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好了,朕不追问这件事。”摆摆手,顺治向前走了几步,道:“这月二十七是朕的二阿哥百日晏,到时候你也来。”
“二阿哥?”想起康熙的二哥福全是个贤王,贞宁就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不过,顺治今年多大啊?他今年才十六吧,这就有两个孩子了?
果然,古人的造人能力特别强悍。
贞宁的疑问,让顺治以为,她是在好奇二阿哥的额娘是谁,是以,他之后答道:“他是你的族姐——董鄂?雅宁所生,也就是现在的宁妃。”
“喔。”随意应了一句,贞宁就等着顺治去批奏折了。她实在是不想跟顺治呆在一块了,跟他呆在一起,除了能看看这当今天子的美貌外,就只剩下增加被其他女子仇视的机会了。
只可惜,上天好像不想让她就此轻松快活。她才满怀希望的看着顺治走了几步,正准备说一句“恭送皇上”时,顺治就回头看向了她:“走啊,陪朕去看看二阿哥。”
啊?为什么是我?
这五个字,贞宁真的很想问出口,可她见顺治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她这个没什么发言权的郡主,还能怎么办呢?
无奈,她只好略为委屈的看了眼她身旁的如画,然后苦命的跟了上去。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宁妃虽然贵为妃位,但在顺治时期,清朝的后宫等级并不健全。在这一时期,后宫中最为低等的妃子,不是答应,而是格格。
格格之上是福晋,然后是庶妃,再然后是有封号的妃,如宁妃,接着就是贵妃、皇贵妃、皇后。
宁妃所住的宫殿是翊坤宫。说起这翊坤宫,贞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还珠格格》里的令妃娘娘。这“令”跟“宁”貌似也就一个字音只差,可是,这荣宠,却是天壤之别。
令妃魏佳氏在有生之年时,最高的妃位是皇贵妃,她执掌后宫十一年,身受乾隆喜爱,虽说她在有生之年,未能成为皇后,可其恩宠,其权力,却跟皇后无差。另外,她的儿子嘉庆帝还成为了皇帝,可这宁妃的儿子福全,却只是个贤王。
踏入这翊坤宫,贞宁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在心底思考着,她那族姐宁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教出这么贤能的王爷。
福全是康熙王朝的一个名人,历史上有他的详细记载。贞宁看过福全的一些记载,他幼时,顺治曾过问他的志向,可他却说“原为贤王”。虽然贞宁不知道顺治是否在他与康熙之间做了一个选择,但小福全能这么说,想来也离不开他额娘的教导吧。
猜想间,贞宁已随顺治走进了这翊坤宫的内殿,他们还未入殿之前,门外的传话太监就用他那鸭公般的嗓子喊了起来:“皇上驾到!”
殿内的宁妃一听这话,立马就抱着福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宁妃,人如其名,优雅宁静。
贞宁随顺治走入内殿后,正抱着福全的她就优雅的迎了上来。她穿着月牙色长衫,金色huā团棉马甲,看起来十分典雅。她梳着跟贞宁一样的小两把头,上面别了几朵黄色绒huā,虽不及戴着点翠的贞宁来得高贵精美,但这般素雅的她,却不比贞宁的高贵差到哪里去。细看之下,只会觉得,她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安。”她抱着福全,给顺治福身行礼。顺治见状,忙上前一步,免去她的礼数,并亲自扶起了她。
“免礼,今日朕只是来看看皇儿,顺便在你这摆个家宴。”
“家宴?”宁妃动作优雅的看向贞宁,这时,贞宁朝她行了一礼“贞宁见过宁妃娘娘。”
“她也姓董鄂,算是你的族妹。”顺治在一旁补充道。
“喔,原来是贞宁郡主。”宁妃恍然大悟了一下,然后单手抱着福全,虚扶了贞宁一把:“郡主快快请起,你救了皇上,本宫一直想亲自谢谢你,可是那会本宫刚生了二阿哥,不宜受风,错过了时间,贞宁郡主别介意才是。”
她说话的语气极为谦逊有礼,亲和力十足,可贞宁总感觉,她不像表面这般,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被宁妃虚扶了一把的贞宁起身后,也随她客套了起来:“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肯宴请贞宁,已是贞宁的福分,哪还会有介意一说?”
“那好,那本宫就派人下去准备了。”她微笑着说着,大方自然,拥有姣好容颜的她,看起来气场十足。她与顺治站在一块,两人还真有帝妃的感觉。
见宁妃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下去备宴后,就与顺治一起逗起了福全,这让贞宁这个外人,有些尴尬。好在顺治发现了这点,他抬头对贞宁道:“贞宁,你聪明多才,不如,给朕想几个名字。”
“名字?“疑问了一句,贞宁恭敬的问道:“不知皇上要臣女想什么名字。”
“就二阿哥的名字。”
一听这话,贞宁立即看向宁妃。这阿哥取名字可是大事,她一个小小的郡主,哪里够格呢?
这摆明了不是要她不好下台吗?
见宁妃听了这话后,眉头皱了一下,贞宁当即果断的婉拒道:“皇上说笑了,且不说二阿哥的身份尊贵,贞宁不敢高攀,就是贞宁的文采知识,也不敢跟皇上相比。还请皇上,不要取笑贞宁了。”
“喔?真是这样?”顺治一挑眉,打趣着问贞宁。他可不信这董鄂?贞宁会比他差多少。若论计谋跟胆识,她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排行第二的。这第一的,就是他的皇额娘!
就拿他们初次见面一事来说吧,她不仅没想办法来博得帝皇的欢喜,居然还有那个胆识,敢在崇尚节俭的太后面前,穿戴得异常奢靡。若非他后来有接触过她,知道那是她在故意而为,恐怕他还真的以为,这董鄂?贞宁,就是一个草包小姐了。
不过,这般聪明的她,他虽喜爱,但却也恨。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多尔衮的摄政,将皇权捏在自己手里,他可不允许自己身边的女人,再给他制造事端。他要的,是温柔体贴,只乖乖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不是善于谋略,太过聪明的女人。
但,贞宁的聪明,以及她不愿进宫的清高表现,让他有种征服欲。她越是不想进宫,越不想与他在一起,他就越想把她绑进宫来。虽然他是皇帝,一道圣旨就能把贞宁娶进宫来,可他却觉得,那样太没意思了。
贞宁善于谋略,若是他用计把她绑进宫来,那样岂不是能更好的挫一挫她的锐气吗?
可是,这计谋的进展之路,貌似还很长啊。
顺治低眸沉思间,贞宁又见宁妃的脸色变了下,是以,她再次婉拒:“皇上,您洪福齐天,您亲自给二阿哥取名字,不是更好吗?这样,二阿哥也能沾上您的福气,健康成长。”
贞宁说这些话时,宁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抬头看向顺治,眼里满是期望。虽然不得宠的她,在生下二阿哥后才被封为宁妃,但她也不允许自己皇儿的名字,是出自一个三品郡主之口。
宁妃的期望,以及贞宁的婉拒,终于让顺治改变了主意。他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殿外的石板〖广〗场,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头对宁妃喜道:“既然朕洪福齐天,那不如,二阿哥就叫福全吧?洪福齐天,十全十美。”
嘎?!
听完顺治的话,贞宁顿时瞪大了双眼。感情福全的名字,还是因为她才叫这名的!
正惊讶着,贞宁就看到宁妃抱着福全对顺治行了拜谢礼:“臣妾代二阿哥谢皇上赐名。”
“宁妃免礼。”
顺治扶起宁妃后,他们俩就坐到了内殿里的软榻上,而贞宁则等他们坐下后,才坐到他们下方的椅子上。
宁妃与顺治聊了几句家常后,就笑着问贞宁:“贞宁郡主,不知你芳龄几何?”
“快十四了。”
“喔,那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呢。”
见宁妃微笑着,想要继续说下去,贞宁就抢先一步,答了过去:“回娘娘,贞宁的额娘才去半年,不宜婚嫁。”
音落,宁妃神色一怔,当即改口,道:“本宫一时口快,还请郡主不要介怀。”
“娘娘客气了。”客套的说了一句,贞宁就见宁妃又跟顺治拉起了家常。于是,她回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同样无聊到爆的如画,以表同情。
帝妃二人聊了一会儿,宁妃怀中的福全就哭闹了起来。一时间,婴儿哭声响彻整个内殿,有些扰人心神。
“喔......不哭,不哭......乖......”
宁妃本以为福全哄一下就好,哪知福全一哭,就扯开了嗓子,不要命似的。他的哭声仿佛撕心裂肺,让人听了不由得有些心疼,而且他这哭声极大,也有些让人心烦。
贞宁瞧见顺治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心下便知,他这个年纪当爹,的确会让他有些心烦。
他不过十六岁多,按照生理年龄来说,他这个年纪,最贪玩,也最好奇,最喜欢新鲜的事物。可是,他是皇帝,他没有那么多“业余”时间去玩,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家人简单的享受一下,这短暂的休闲时光。
他一定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所以,这福全突然的哭闹,他一定很不适应,也很不欢喜。还有,他自己也算是个大孩子,这大孩子本身就缺乏关爱,他哪里会有多余的爱,去宽容别的小孩呢?
尽管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可贞宁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有任何慈父的样子。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中的不知所措比那份不欢喜,还要多。
见此情景,贞宁随即起身,低头恭敬道:“娘娘,二阿哥应该是饿了吧?若不是饿了,想来也该是尿湿了尿布,让他感到不舒服了。娘娘可喊奶娘来,看看二阿哥是怎么了,毕竟奶娘经验丰富。”
宁妃听了,当即喊来奶娘,奶娘抱过福全一看,答道:“娘娘,是二阿哥尿湿了,让奴婢抱二阿哥下去换洗吧。”
目送着奶娘抱着福全离去后,宁妃就把目光移到了贞宁身上:“郡主怎么知晓这些的?”按理说,贞宁这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经验可比她这个当额娘的要少得多了。可是,她这个亲生额娘都没觉察出来,倒是让她这么个未曾出阁的郡主猜出来了。
顺治也有些好奇,他微微歪着脑袋的看向贞宁,眼里有着许多不解。她怎么知道那么多呢?
“贞宁尚有一妹,年约五岁,记得小时候,姨母常抱她出来,她也时常尿湿尿布。这看多了,自然就懂得一些规律了。”
“喔?”宁妃猜测了一下贞宁的所说的〖真〗实性,发现自己最近跟福全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也习惯了福全的存在。是以,她肯定了贞宁的话。这看多了,自然就有了规律。而这相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看来贞宁郡主的确聪明多才。”夸了贞宁一句,宁妃就把目光移到了顺治身上。她见他听到她夸贞宁,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微笑。
他笑了?难道......?他喜欢她?
顺治平日里是个寡言冷淡的帝王,他对女人很少有温柔多情的时候。在宁妃的印象中,整个后宫的女子,恐怕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得到过他的温柔微笑。她虽为他诞下二阿哥,可他至今,都未曾对她微笑过。唯一算得上是温柔的时候,还是她刚生产完,他来看她的那一次。
突然,一股莫名的妒忌之火升起,宁妃扭头看向贞宁时,贞宁正好回答道:“娘娘说笑了,贞宁的那些小聪明,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贞宁的谦虚让宁妃顿时心生厌恶。若是真上不得台面,皇上会叫你给二阿哥取名?难道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才叫你取名的?
一想到这些,宁妃就觉得眼前的贞宁,越看越不顺眼。她好不容易才摆脱庶妃的低下妃位,成为这翊坤宫的一宫之主,她决不允许有人再与她争夺皇上的宠爱。尤其是现在,这后宫之中,目前就她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她更加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虽说与她同在妃位之上的佟妃也身怀六甲,但她终究未生产出来,谁知道她将来生的是公主还是阿哥?至于另外一位恭妃,她入宫几载,都未能怀上,想来,她也不足为惧了。
但是,她决不能让这贞宁郡主爬上龙床!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若是让她爬上了龙床,那皇上念及她的恩情,一定会直接给她妃位,到时候,她们平起平坐,那她可就不好下手了。而且,以她这聪明的脑袋,想来也是个劲敌!
想到最近皇上在烦恼立后一事,宁妃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她入宫二载有余,这论资历论皇嗣,怎么说她都占了优先权,她绝对不能放过这次的立后机会。若不然,她得何时才能爬上去,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想了想,宁妃微笑了起来,她看着贞宁,道:贞宁郡主谦虚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三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奶娘就把换好尿布的二阿哥抱了回来,正巧,这时宁妃的贴身宫女来报,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皇上,请移驾用膳。”因为要陪顺治用膳,宁妃便把福全交还给奶娘,命她好生照看着。她起身对顺治请行,动作优雅,态度尊敬。
“好。”顺治起身后,贞宁也跟着起来了,她待宁妃跟上顺治后,才跟在她身后,慢慢的与他们一同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