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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楚唯在府中,如果楚唯说不见齐非,林芷自然想也不想的闭门谢客,可楚唯不在,林芷的气势就弱了几分,眼见阿鸢说了她想说的话,立时看向齐非。
不料,齐非却并不接阿鸢的话茬,而仍旧沉着脸追问:“本王问你是何人!”
“呵,王爷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是踏足千竹苑吗?”阿鸢的语气中满是挑衅。
齐非握着马鞭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沉声道:“让开!”
“让开?王爷您也不去打听打听,在千竹苑里,哪个要见我家公主的,不得先过了我这一关!”阿鸢的神态越发妖娆,这话一出口,连着林芷也变了脸色,一时不知如何阻止阿鸢。
“岂有此理!”眼见四周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是提及楚唯,齐非忍无可忍,挥鞭向阿鸢砸落!
千竹苑众人万没料到齐非会出手伤人,一片惊呼。
可阿鸢却是肩头一矮,身子一滑,将将躲过鞭子,一边跃到林芷身后,嚷道:“好呀,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王爷是要杀人吗?这要是叫您做了我家的驸马,还能有我们兄弟的活路吗?”
阿鸢的功夫远出乎林芷的预料,但她还是退后一步低声警告道:“阿鸢,别胡说!”
齐非听得阿鸢的话,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道:“你说什么?”
“难道王爷不是想要做我家驸马吗?哈哈,王爷该不是妄想着公主嫁去齐国吧?我劝你趁早死心,若想进这个门,先送上齐国的玉玺再说!”
“你这——”齐非从没想过会遇上这样的无赖男子,一时杀机暴起。
“王爷!您这是要硬闯吗?”
说话间,千竹苑众人齐齐堵在门口,与齐非带来的人对峙起来。
想到楚唯刚强的性格,齐非到底不敢真的闯进去,冷冷的看了阿鸢一眼,
此后,齐国豫章王在千竹苑门前伤人的事很快传了开来,同时,阿鸢的出现再次让楚唯成了坊间的话题,如果说此前还有人不信楚唯豢养面首的,这下算是证实了。
齐非离开千竹苑,就径直去楚宫递了帖子,求见楚昭。
两人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蜀国,皇宫,御书房。
卫离点了点书案上写着‘一世长乐’的红纸,道:“先生,这是——”
“公子,属下罪过,请您责罚!”
“是四娘的主意吧?”
原本只是面色恭谨的谷清风,闻言一下子白了脸,急急道:“是属下擅自主张,与四娘无关!”
卫离审视着远不如平素稳重的谷清风,半晌叹了口气,道:“四娘还好吗?”
“她——”谷清风斟酌着道:“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心里挂着公子。”
“请她入宫吧!”
“公子,您——”
“这件事——”卫离点了点指下的红纸道:“下不为例。”
谷清风闻言心中一松,他与卫离相处时间最长,但却仍旧无法捉摸卫离的心性。
“公子——”门外出来忍冬的声音。
卫离虽然已经做了蜀国的皇帝,但他让原本身边的人还是以公子相称。
“什么事?”谷清风代卫离问道。
“张公子刚从楚国回来,有事求见公子。”
张显峰,怎么回的这样急?卫离旋即想到楚唯,立时道:“让他进来。”
……
“你是说长乐有意受了枪伤?”卫离听完张显峰的话后,喃喃的道,他并不需要张显峰的回答,而是快速的翻阅着今日送来的关于楚唯的密报。
楚唯不在千竹苑!她会去哪里?
徐阡南下,墨冉在蜀,云岫没了踪迹,楚唯身边再无高手,她一个人,去了哪里?
“先生,我要出去一趟!”
谷清风心中一惊,道:“公子要去哪里?你的身体——属下与您一起去。”
“不,月影和夜影跟着就好,先生还要处理国事。”
卫离登基后不久,就擢升了潜邸时的首席谋士谷清风做了蜀国的丞相,如今是百官之首。
谷清风不放心卫离,可眼见卫离说的斩钉截铁,只有心中哀叹的份儿,不敢多问,快步去给卫离准备出行物事。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卫离带着月影与夜影二人,轻车简从,出了汉安城!
灵剑山庄一处隐秘的房舍内,徐近洲一脸恭谨的躬身侍立在一名锦衣贵妇身旁。
“凤舞公主此番只怕是来者不善,徐先生有何打算?”锦衣贵妇徐徐转过身子,她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透过黯淡的日光,一双明亮的眼眸神光摄人,这锦衣贵妇竟是齐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冷月吟的昭仪沈盈盈,也就是齐非的生母。
徐近洲低垂的目光闪了几闪,仍旧恭谨道:“草民愚钝,还望娘娘指点。”
徐近洲垂着头,沈盈盈自然看不到他变换的脸色,可他一样看到道沈盈盈满是讥讽的笑意:“徐先生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和本宫装糊涂?”
“娘娘,草民——”
“徐先生难道忘了给孝雅皇后治病的言无忌吗?他去燕京投亲,恰好遇见非儿,如今在豫章王府供职。”
言无忌!听了这个名字徐近洲浑身一颤,这个人分明死了的,去燕京投亲不过是他对外的一个说辞而已,怎地会在豫章王府?
沈盈盈见徐近洲沉吟不语,续道:“徐先生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无关紧要,本宫只是看在先生多年勤谨的份儿上,来提醒先生一句,杀人总要偿命的,更何况您杀死的是徐近雅!楚国的凤舞公主可不是笨的!”
想到楚唯鬼面修罗的名号,徐近洲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沈盈盈身前,颤着声音道:“娘娘,草民实在愚钝,请娘娘指点迷津!”
不中用的东西,真不知怎么生出那么出众的儿子!沈盈盈忍不住腹诽,语气淡漠的道:“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道理,徐先生是懂得的,只是要做的利落些,别再向言无忌那样,留了后患!”
“娘娘——”徐近洲的目光有些游离,道:“您的意思是——”
“她现在不是客居贵庄吗?”
想到今日突然登门拜访的楚唯,徐近洲有些犯难,道:“可那丫头,她是楚国的公主呀!”
“是呀,只不知在徐先生心里,是公主的命重要些,还是您自己这颗头颅矜贵点呢?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先生您可要想清楚!”
送走沈盈盈,徐近洲快步回了自己的书房,想到仍旧活着的言无忌,他有些气急败坏,一招错漏,就被沈盈盈抓住了把柄!
只是他没想到沈盈盈竟要楚唯的命!沈盈盈说话时仿佛是在建议而已,仿佛一副看戏的姿态,可徐近洲却能明显感觉到她每次提起徐近雅时周身不可压制的恨意,这令他不解,也令他安心,至少他对她是有价值的。
想到刚刚住进洛雪苑的楚唯,想到她凌人的气势,徐近洲的脸色更冷肃了几分,思忖片刻,旋即露出笑意,再厉害,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罢了,难道还会比徐近雅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更难对付?更何况,他还有沈盈盈的死士相助。
洛雪苑中,楚唯一件一件的察看着徐近雅曾经用过的东西,她的床榻、她的妆台、她的衣柜、她的书房……
这个地方,或许会留有一丝线索,她就是为了这一丝的希冀而来。
然而,事与愿违,每当她放下一件物事,她的失望就多一分,这个地方,一切如常。
就在她有些沮丧的合上徐近雅的箱笼时,屋面上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响动!
有人!
现在还是白日,能在这个时候跳上洛雪苑房顶的,想来不是外人了,楚唯心念急转,瞬间有了决断,只作未闻,继续如常的察看着徐进雅的东西。
如此又整理了一个箱笼。
楚唯有些疲惫的直了直腰,推开房门,信步走入院子,此时已是日落西山,白日的暑气也退了大半,楚唯悠然的在院里转了两圈,方才重又回房。
回到房里,她的动作依旧如常的流畅,不露破绽,只是凝神静听,屋面上的人还是在的,可或许是怕她发觉,或许只是为了守在那里,那人并没有掀开瓦缝向内查看,是以,在楚唯耳里,屋面上并没有那处通风不匀的状况。
方才走了一圈,洛雪苑墙外四周应该已经布满了人,而且她隐隐问道焦油的味道,这是要纵火烧死她吗?楚唯的脸色冷得像一块冰,徐近洲,果然是个家贼,母亲的事,不知与他有多大关联?
如今的洛雪苑可说是水泄不通,她并无十分的把握能够逃脱,她要像个完全的计策才是,楚唯很快静下心来,可院外却是一阵人声。
楚唯在屋内,离院门不近,听不真切,可隐约猜到是有人要进来,却被守门的护卫拦住,而来人也不好打发,两厢有了争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