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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感觉,到后来连房事都和她讨论分享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场景还觉脸红,怎么当时就迷上了采阴补阳之术,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他尴尬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本王此来就是要带你参加饮宴的。”
选妃与她何干?她摇头“王爷,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吧?”她又不相亲。
明澜笑着拍拍她“没事,你就跟在本王身边,只是随身伺候,别的不用你做,很轻松的。”
春心嗤一声“那是不是还要绣个恩爱啥的?”
“若你想,本王倒不介意。”明澜淡淡一笑,但那晶晶亮的眼神倒似颇有兴趣。
春心脸色微黑,他明显这是要拿她当挡箭牌,她说怎么一大早他就上这儿来嘚啵没完,原来除了吐苦水和看怪物之外,还另有打算。
有她这个护huā使者在,想必那些大家闺秀们也会忌讳着不敢扑过来吧。可再轻松谁愿意跟他秀恩爱?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装成他的妻妾,以后还嫁不嫁人?
瞪了他半天,终没敢破口大骂出来,化为一叹“你想找个女人而已,哪儿都有,何必要我扮?”
“因为只有你见到本王不会扑过来。”明澜幽幽道,这是他想了半天才想的理由,说完自己都觉得挺不靠谱。
看着她,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变得软软的,自己劝自己,这是为了保险起见,若找了别的女人,到时候甩不掉。又徒增麻烦。可这样的说法也荒唐,自己想来都觉放屁,最后只能归咎为是自己的心,因为心是这么想,便忍不住这么做了。或者从他内心深处很希望他能陪在身边吧。
春心却没感受到他小眼神里传来的情意,听他的话好险没吐了血,她不会扑上去?若她扑上去。他要怎么办?
磨了磨牙,正要威胁一下,却听他又道: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状元陈冷湖也在受邀之列。”这位平阳公主做媒做上瘾了,恨不能无孔不入,不仅把几个皇子都请到,还把京城的俊男美女全包圆了。
一听常月也在。春心瞬间改变了主意,她要去状元府里求见,常月多半是不肯见的,这回把他堵个正着,让他连跑都没地儿跑。
心里打定主意,便笑道:“王爷亲自来请。小女子自不能不给面子,只是小女子最近想开铺子,缺个店面。不知王爷肯不肯帮忙?”
有句话叫做趁机要挟,为他连脸面都不要了,要个店面就当补偿吧。
而一个铺子,对明澜实在不算什么,他随*待给管家,叫他随后拿张地契过来。
管家应声而去,既是王爷交待,自要去选最好的铺子。
明澜道:“你要求的事办好了,还要什么一口气说了。”
“那就不用了。”春心嘻嘻一笑,一个铺子就不少银子。她很知足。
他点头“还要一事,陈冷湖这小子最近风头太键。你给本王打击着他点,别叫他漫过谁去。”
春心自然同意,打击人可是她的强项,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常月,能找到借口接近他,正是求之不得。不过明澜这么做,倒有点耐人寻味了,常月现在可是他的人,没理由叫他下不来台的。
※
平阳公主的家宴在次日,一早明澜就派人来接她。
王府的马车宽大无比,坐在车上顿觉自己高贵了几分,只是这样的打扮未免让人不舒服,今天她身穿淡蓝色丝织曳地长裙,轻舒广袖,领边和袖口是较深的湖蓝色,细看有浅浅的流云纹。身上披着纯白而且半透明的薄纱,挽着雪白的飘带。
这本是飘逸之极的装扮,可穿在她身上一点不像个仙女,反倒像极了某种动作灵敏的动物,也难怪明澜会一直对着她笑,笑得前仰后合,滑稽之极。
她抻抻衣服“有那么难看吗?”
“不是难看,只是很难想象你这样的野猴子会穿的人模人样。”
春心叹气“你若不喜欢,何必叫我跟着?”
明澜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一向不喜欢淑女的,看着不规矩坐着的她,反倒心里舒服,就是在她面前把鞋脱下来也不觉难堪。
马蹄声响,踢踏踢踏地奔在长街之上。
到了公主府,两人下了车,便看到一座宽广之极的府邸。
从一座府邸的建筑大小和奢华程度,多多少少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得不得势。这座公主府建的极为庞大,正面是三间兽头大门,左右两侧各蹲着一个大石狮子,面目狰狞凶恶,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公主府”五个大字,只远远一观就觉气势非凡。
此时府门前列站着十来个华冠丽服的下人,正是迎宾的。
平阳公主喜欢热闹是人所共知的,今天的公主府比平日里更热闹,府门前车水马龙,各府千金公子的马车轿子都排出老远,若不是明澜身份高贵,所到之处都有人让路,想到达公主府大门都困难。
明澜刚下车就有许多下人迎了上来,点头哈腰说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春心注意看着,似乎这些下人看见每一个前来的宾客都这么说。
他们刚一入门,身后一阵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那是一辆极豪华的马车,楠木车身,漆着一层金漆,金叶镶就,宝石的huā心那马车飞快驶来,片刻间便到了门前。
阳光初现,垂落在这豪车的车顶、车身,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就在人们拼命揉眼睛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风姿卓绝的公子。
这公子身上穿着与马车同样亮丽的金色,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这样的外貌和神情,让人觉得很锋利,有一种涉世已深的锋芒。
随着那公子之后下车的是一个黑的好像炭一样的小子。
看见那公子,春心很觉正常,平阳公主饮宴,明琪会到一点不让人惊异,而让人惊异的是这个黑小子,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一脸呆呆傻傻的,但眼底精光毕露,懂行的人看一眼便知他功力不浅。
春心惊叫一声“黑头?”那个东方太月的徒弟,大鹏鸟,他怎么会和明琪在一起?
看明琪对他的态度,似乎把他奉为上宾。这要命的家伙怎么上这儿来了?
她下意识地往明澜身后一躲,心道,这个惹祸的祖宗过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所幸黑头一向高傲,眼睛惯长在头顶上,对别人都视而不见,也没瞧见躲贼似地春心。
等明琪走过去,明澜一伸手从身后把她抓出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怕那个黑小子干什么?”
春心叹气“不是我怕,是那小子太厉害。”
明澜立刻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难道他不是人?”
他说对了,他真的不是人啊。明澜再问他是谁,她闭着嘴怎么也不肯说,黑头的身份是个秘密,尤其是他的师父最得罪不起。
所幸明澜也没再问,跟在他身后进门,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足了跟班,与那身飘仙的衣服更显不配了。
从侧门进入,在角门处停着十余顶小轿,他们上了轿子,由健壮妇人抬着往前走。
春心是草民出身,哪享受过这种待遇,第一次在府里乘小轿,倒颇觉新鲜,不停地向外探看着。
大约走了一射之地,小轿停了下来。有丫鬟上来打起轿帘,扶他们下轿,然后轿子又都返回去,约是再去接人。
男客被引了进去,女客有丫鬟过来搀扶,被人扶着手臂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总想挠一挠。
进了垂huā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一个很大的穿堂。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此时院门前挤满了来参加饮宴的贵家千金、公子,他们围聚在一起谈谈笑笑,每个人身上的服装都极尽鲜妍,头上、身上皆装饰着各色金玉、宝石,也有的簪上一大朵素绢huā,倒为这早秋夏末的天气平添了几分颜色。
春心四下看着,一会儿瞧那些女子的衣裙,一会儿瞧公子们言谈,再看看huā园里盛开的鲜huā,对什么都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只可惜这一路走来,并没在人群里看见常月,那些名门公子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忽然发现明澜不见了,四处望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走丢的。这倒霉催的,等明澜发现她没跟着,想必会大发雷霆吧。
正没头苍蝇似地乱撞,突然有人恨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春心回头一看,见是红霓,不由冷冷一笑“你为何在这儿,那我就为何在这儿。”
她今天一改往日着大红的明艳,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衫子,乌发上饰着几朵黄色小huā,看起来既明媚又素雅。此时她薄唇微微上翘,吐出的话让人上火又生气。
“你的命还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