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众女选出探花使

风之灵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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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说得太快,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红脸变白脸,春心手忙嘴忙的情况下不忘递给他一杯茶,书生感激地望他一眼。

    春心笑笑,手又摸向豌豆糕,却摸了个空。

    中年人哭笑不得地盯着春心在布片上摸来摸去的手,可怜一包豌豆糕自己只吃到一块,其余都进了这小道士的肚子。

    这“云林斋”的糕点畅销的很,轻易都买不到,今天也是他起得早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手的。也幸亏怀里那包切片糕没拿出来,否则也被这小道给摸的吃了。

    书生的注意力还在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辞上,他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春心,“你不觉这位状元爷可歌可泣,很值得人敬佩吗?”

    春心扯过包着豌豆糕的布条,慢慢地拈起残渣放进嘴里,还摇着头甚是叹息,就这点东西吃了也不顶事啊。她一脸可惜的把布巾放下,开口问道:“你们说了半天,这位状元爷到底是谁?”

    书生垮了一张脸,合着这半天吐沫算白费了,他连状元是谁都不知道,别的还说什么?

    其实春心对他所说的状元如何如何都不关心,她只想知道这人叫什么,是不是常月。

    中年人赶紧拿过那条布巾揣进怀里,笑道:“咱们这位状元爷姓陈名唤冷湖,松阳人氏,今天的选探花使的比赛,他的呼声最高。”

    春心想想常月那张脸,再想想那日见到的陈冷湖,一时也分不清两人到底是不是一人,只能暗自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叫常月的本事太大,要真的连新科状元都叫他弄到手上,还不定把天下搅成什么样。

    一个人可以做土匪,又一转眼成了新科状元,并且做土匪逃避官兵追捕的同时还考状元,你不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吗?

    选探花使是在巳时举行,这会儿离巳时还有半个多时辰,有的人吃完东西已经开始往比赛地点而去。

    那三位老兄也要去看热闹,对于这种盛会,不仅女子喜欢,男子们更是欢欣。因为这一天绝对是个看美女的好机会,在这一天家家户户未嫁的女子都会走到街上,为新科的进士投上一花。到时候肥环燕瘦,各色美女尽收眼底,又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京城的男人心潮澎湃,趋之若鹜的?

    春心早就打定主意跟着他们,所以他们一起身,她就立刻跟在后面,随着他们一起来到朱紫街。

    朱紫街是离御街比较近的一条街道,也是京城除了御街之外最宽的一条街。

    御街毕竟是为皇帝出行,官员上朝所用,自不能用来做游戏之地,让满城百姓踩踏。朱紫街就不同了,这是京城最长的一条街,两旁集中了数万家商铺,京城一半的百姓都住在附近。

    “十里”朱紫街可分三段:首段靠近御街,与皇宫、朝廷中枢机关也很近,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集中,消费与购买力最强,因此,这里的店铺大多经营金银珍宝等高档奢侈品;第二段以羊坝头,官巷口为中心,经营日常生活用品,这里名店、老店云集;最后一段从众安桥至武林路、凤起路口结束,形成了商贸与文化娱乐相结合的街段,这里有都城最大的娱乐中心——北瓦,日夜表演杂剧、傀儡戏、杂技、影戏、说书等多种戏艺,每天有数千市民在这里游乐休闲。

    而今日的活动在首段,也就是最靠近御街的地方举行。

    他们刚一走近首段,便听到街道四处锣鼓声、鞭炮声响彻云霄,大街小巷,人流如潮。

    在靠西的地方有一片空出之地,此时搭了许多花棚,用竹竿木料搭成的棚子,棚子上被着意修饰过,上面插遍各色鲜花,有叶子花、朱顶红、八仙花、夏鹃、天竺葵、大花天竺葵、倒挂金钟、令箭荷花、茼蒿菊、樱草、香豌豆、爪叶菊、蒲包花、牡丹、月季……颜色各异,琳琅满目,远远看去好像进了花园一般,每一个花棚都建的甚是漂亮。

    这些花棚都是京里的达官贵人所有,几乎一户人家占一个棚子,不过有的搭的大些,有的小些,不过此时无论大小棚子,都有不少人坐在棚子里,喝着茶水,翘首以待选探花使开始。

    春心看过去,似乎每一个花棚里都有至少一位小姐,那些小姐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的七八位挤在一起,有的两三个坐在一处,有的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四处瞧着,有的扭着手帕默不作声,瞧那意思似乎很是紧张。

    身边这个书生似乎很好为人师表,见她疑惑,立刻给她解释道:“这些小姐都是等着献花的,一会儿不管选出的探花使是谁,那些新科进士都可以把花筐里最美的花献给自己钟情的女子,那些小姐们若是有意便会伸手接住,若是无意可装作不见。要是有幸小姐应了,下来就可试着到女家求亲议婚。”他说着一脸艳羡,瞧那意思很是后悔自己没有福气金榜题名。

    春心听明白了,这是变相的“寒门子弟撞运记”,瞧谁运气好能入了小姐们的眼,立刻插上翅膀飞上天了。这些搭棚子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不是做官的,就是大富之家,无论娶哪个都绝对值了。

    她问道:“探花使手中的花,只能送给这些花棚的小姐吗?”

    书生笑道:“那倒不是,那些搭棚的都是有身份的,为了吸引新贵们的目光才在那里建的花棚,其实在这条街上,女子都可以接受进士献花的,不管金门柴门,只要男未婚女未嫁就行,无非就是看人家答不答应,会不会碰一鼻子灰了。若是脸皮厚些,可以挨个送一遍,总会碰上一个和自己看对眼的吧。”

    春心有些好笑,听他这意思,这样脸皮厚的进士也不是没有过。大面积撒网,重点培养,总会有那美女鱼儿甘愿上钩吧。

    踮着脚尖看了一会儿,满大街没瞧见一个认识的人,让她很觉没趣,她本来以为南门和韩骄子也会来看热闹的,可是很显然他们还没来。

    大街上人越聚越多,到了后来连站脚的地方都快没了,挤得春心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三位都是本地人,瞧见没地方站了,彼此打了个眼神向后面移去。那书生好心拽了她一把,春心也跟着他们一起向前走。

    四人走到靠西的空地地方,那里正有一个很大的花棚。

    街上人多,这里却没什么人敢挤进来,每个花棚前都有家丁驱散闲人,碰见有人走近,都会大声呵斥。

    那商人似与这家的人极为熟悉,上前说了几句话,那些家丁便放他们过去。他们也不敢进花棚里,只在旁边靠着竹竿站着。但即使这样,也比街上让人挤成肉饼强多了。

    这个花棚里坐在两位夫人,两位小姐,还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只是隔着一层薄纱,也太瞧不清人家的模样。当然主要也是她怕人恼了她,没敢多看。

    她低着头问书生,“这是哪家的花棚?”

    书生道:“是户部侍郎苏大人家的。”

    春心不由想起那日在凤仪道观,她遇上的那位好心送她马的夫人,那位夫人似乎就是户部侍郎夫人,是难道花棚里两个夫人有一个就是她吗?

    她偷偷多瞧了两眼,只见两位夫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几岁,都是一样的诰命服色,看着很是端庄富贵。两人长得很像,似是亲姐妹,此时那个岁数小些的正在和年纪稍长的夫人说话,她小声窃窃私语,那夫人点头不止。

    她看了半天,也不确定哪个是那日送她马的夫人。

    眼光一转又看向那两位小姐,左边一个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蓝色丝织曳地长裙,轻舒广袖,领边和袖口是较深的湖蓝色,细看有浅浅的流云纹。她披着纯白而且半透明的薄纱,挽着雪白的飘带。青丝如云,并无许多珠玉装饰,只有一朵素洁的玉簪花插在发际;斜插一支银簪,垂下几缕流苏。她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惊艳,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清纯而优雅。

    右边一个十五六岁,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她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她五官生的不错,只是两个颊上有一圈淡淡的雀斑,看着不免美中不足。

    那小公子也就十二三岁,天真中含着深邃,两腮润白透红,有如玉琢,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春心盯着人家瞧了好久,久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转过头去。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这些人很眼熟,尤其是身穿淡蓝色丝织曳地长裙的小姐,总觉得她很像某个人。可是像谁,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等了一会儿,听到街口传来一阵欢呼声,却是探花使的比赛开始了。

    探花使比赛也有规矩,所有参加的男子都必须是未婚,这么一来在一、二、三甲中筛选一遍,人数就少了许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