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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洵庆幸即使令以明冷着脸她也能从他的眼睛分辨出他所有思绪,比如现在,他冷着脸如往常不出声时一样,可从他那眼睛,她立马就看出来他现在有多生气。
令以明这个人想的事情与别人总不大一样,别人若能有像她一样这么不黏人又能养家还颇有姿色的妻子,那肯定是只顾着高兴,哪里会管什么男宠不男宠的。
他的思想独特,所以他就是他,能让他想的这么稀奇古怪的是她,他们两个怪人在这方面可谓是互相祸害,绝不牵连他人,算起来也应该是积德了。
她爱胡思乱想,他也不输,好端端的连男宠那样的事都想出来了,而且他当时估计是顾及面子所以带了点玩笑的意味,她要只是当场笑话他多想或是保证绝对不会的话也不能严肃到哪里去,想必他是不会打消疑虑的,倒不如就让他提心吊胆一回。
给点苦头让他自己受着,之后再端来几大盆子的蜜饯,这样的法子比无缘无故赏蜜饯比起来,定能叫他安心许多。
一方面是个计策,另一方面,则是满足她自己。
令以明在她面前已经有很久都不曾露出这种弱势的样子来了,自成亲后他就跟有高人指点一样通了夫妻之道,老道的让她不明所以。
之前那么害羞的一个人,成亲后突然变得老道,若说是名正言顺后没有了任何顾忌那还是稍微能说得过去了,可是她最喜欢的样子说没就没了,多少就成了个执念。
他现在能张口就来那种肉麻兮兮的话,但她知道,若是要他解释什么掩盖什么的话他也还是一窍不通的,就连他真正担心的她会不会找男宠一事,他也没能认认真真的与她谈。
玩笑是有度的,她有自信自己能在那个度里尽兴。
冬日里下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也就是苏若洵与令以明进了屋子喝了两口茶的功夫,外面又下起雪来,原本地上就还堆着雪,现在肯定是要下人清一清才能走的了。
“被这么一耽搁,你猜她多久能过来?”
自从与刘延姝合作,苏若洵就常常往刘府去,虽然始终保持着只是存在利益的关系,但是这和她对这地方甚是满意并且当成自己家一样随便是不冲突的。
现下,苏若洵就跟在家一样,枕在令以明腿上,令以明手肘抵在扶手上撑着头,垂着眼看她,“他们方才好像是赏花,估计得再有一阵子。”
“我猜她马上就该到了,她哪里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的人……”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声,待刘延姝进了屋走到炭炉边暖了暖手后,回过头看罗汉床上的二人说道:“等很久了吧?趁着下雪,那些人嫌地滑要雪停了再清清雪的功夫我才得以抽身,等一下雪停了再出去吧,也快到午膳时候了,到时候你出来露个面就好了。”
“嗯。”苏若洵欲腾个位置出来,刘延姝见状坐在一旁的鼓椅上道:“不用了,我坐这就好了。是了,这次的货卖的很不错,往后的一批绝不能比这次差,即使不能再好看些,也要不相上下,可以不华贵,但务必新鲜。”
“其实首饰这些东西,能用的花样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是可以有新鲜的,可是太新鲜的,我又怕不被接受。”苏若洵拿出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才画出的几样东西来,刘延姝拿过去看了看,也就明白了她的担忧。
哪里是有点新鲜,分明的新鲜过头了。
眉心坠那小小的吊坠被她改成足有茶杯口的大小,连原大多为坠个玉石就算了的耳环都变得细长,甚至还要做步摇冠!
那样的东西是够华贵了,可太过头了,那分明……该是皇宫里的人用的。
“步摇冠当然不会做的那么招摇,眉心坠那个我试了试是可行的,至于耳环,丝线是很轻的,绝不会坠着一整颗玉石重。”苏若洵一一说来,见刘延姝拧着眉,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打算把自己另外画好的那些规规矩矩的样式拿出来。
“步摇冠我去京城时有瞧见过,可是到底夸张了些,与招摇不招摇没关系,就是不适合,至于眉心坠与耳环,我觉得可以一试,做少些就是了,只是,作坊还能做这些?”
“兰姨起初是不同意的,我与她说了许久,她最终是允了。还有这些簪子,你再看看吧。”
“不错!能用绸缎做出花的样式自然也能在上头绣上珠玉做出露水的样子来,还有这一样点缀,也是特别极了……”
刘延姝与苏若洵说的认真,令以明只安安静静的在旁听着,等她们说完要出去时,刘延姝自然是要先走的,苏若洵在屋里略微整理一下仪容,令以明一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还伸手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之后面不改色的把披风给她穿上。
“待在屋子里就忘了外头有多冷,不穿披风,你出去就知道能有多冷。”明明是说教的话,偏生他说的平淡,“不是有你拿着吗,一出去你就把披风展开给我披上就好了。”
“我怕是注意不到你了,等下要见那么多人,肯定有年轻貌美,我指不定就喜欢上了。”令以明把袋子系紧后,抱着她的腰身,一下就把她放在地下,她不禁发笑,“我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你抱来抱去都不费劲的。”
令以明不悦的皱眉,想问她怎么不关心自己,不过想了想,他要是问出口,只怕她能更得意,于是便忍下了。
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她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无非就是逼着他说出口,无非就是要捉弄他而已。
刺眼的日光映在雪上亮的晃眼,偏偏堆在以朱红色做柱的刘府里,连屋檐上的小雪堆都好看的叫人停下来看。
红与白好像是天生就适合一同出现的,红梅白雪,估计是上天都喜爱这样的美景,所以年年如期而至,刘府也算是得了个巧了,明明是深沉的朱红色,雪这么一来,哪里还有深沉的气味。
白雪之上,今日的苏若洵就是穿了身红衣裳,海棠红这样的娇艳妩媚颜色自然是衬得她如这颜色一般,白雪里,也有一番风味。
因为是年节,所以才穿的喜庆,加之这衣裳是令以明给挑的,因而令以明理所当然的也穿了身红衣裳,不过是跟刘府的朱红相当相似的木红色,老气横秋的,与苏若洵站在一块截然不同。
不过,又因这二人的姿态举止,一眼看去,谁都知道是对璧人。
他们就是能将不合适转变成专属于他们的契合。
对着一个人喜欢久了,苏若洵都有些迷糊,自己怎么能喜欢他这么久,最要命的是现在一点厌倦的心都没有,还跟一样想逗他。
丫鬟将他们带到用午膳的地方后,苏若洵看了一眼,立马瞧见了那位刚才她夸了清秀的小厮正站在到她铺子买过东西的那位小姐身后,特意多看了两眼后瞥了令以明一眼。
入座后,令以明看向那小厮,见那人始终是稍微低着头的,放心不少。
她看人就算了,若是那人与她对上眼,那可就真是危险了!
宴席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加之今日苏若洵要做的只是在刘延姝与她说话时莞尔一笑,所以其余时间不是在吃,就是在与令以明说话,还有剩下的,就只能是假意观赏各路俏公子了。
不出所料,令以明这个家伙,她每看一眼,他的手就不规矩一下,捏手就算了,居然直接背着别人撑头看她,如此招摇还不是尽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捏她的脸,撩一下她的发,这样的事,他做的毫不脸红,甚至巴不得别人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