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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去的路上，顾小北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沉。
她一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在顾易国和顾悠然这里，她却屡次放手。
虽然她曾经痛揍过顾易国，也曾经打断过顾悠然的腿，今天更是直接将顾悠然的脸给毁了，将她钉在了墙上。
但她始终没有痛下过杀手。
顾易国最后还是易连久杀的。
纪凌天一边开车，一边看她。
顾小北只是看着车窗外，一阵沉默。
遇到一个红灯，纪凌天将车子停了下来。
“我妈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顾小北轻声开口，“当初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她抱我的时候，纪凌天，我有一种感觉……”
“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开始幻想，她把我接回去，我会是什么样子。”
“我会过上有妈妈的生活。”
“但是纪凌天，你不知道……”
她忽然咬紧下唇，不肯转过头来看着纪凌天，只是对着窗外开口。
“这话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但是我一直都很后悔，很自责……”
“当时妈妈是想带我回顾家的，她想直接带我回去，她那时候抱着我，跟我说，她说……”顾小北骤然哽咽，“她说，‘小北，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妈妈对不起你，现在才找到你……’我当时是想回去的，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忙完，所以我跟她说，我要再等几天。”
“我没想到，就是等了这么几天，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后来想过，如果我当时回去了，我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出意外了？”
“至少当时如果她溺水，我一定能把她救起来的……”
泪水决堤而下。
纪凌天从来没有见过顾小北这样无助的样子。
他倾身过去，抱住了他。
把头埋在纪凌天的怀里，顾小北感觉就好了许多。
“别想这些，不是你的错，”纪凌天抱紧了她，“真的不是你的错。”
“所有那些你曾经失去的东西，我都会补偿给你。”
“你千万不要自责，不要多想。”
“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
顾小北轻轻点了点头。
她仰起头来看着纪凌天。
纪凌天垂眸，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眼睛。
“顾小北，”他说，“谢谢你给我机会来爱你。”
“汪洋见鲸潜水，深林听鸟长鸣，顾小北，遇见你，我的生命才有意义。”
他与她紧紧相拥。
被纪凌天安慰之后，顾小北的心情明显平稳了许多。
二人就一起朝着医院而去。
许亦川说，苏誉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此时，苏誉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进了icu病房。
他还仔细观察一下身体状况。
许亦川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
“怎么样了？”
顾小北赶过来的时候，许亦川刚好做完检查。
“子弹那里倒还好，做了手术，已经取出来了，内脏有损伤，但是不会死，养一养的话，后遗症不会太严重，”许亦川道，“但是他之前应该是被人打到了头，里面有淤血，恐怕会压迫到视神经。”
“而且之前，他的眼睛是不是就有问题？”
顾小北忽然想起，苏誉喊她的那一声——坏姐姐。
原来当初，在片场的那个小男孩，是苏誉？
顾小北记得那是一个很小的小男孩。
当初，苏誉因为眼睛看不到，自暴自弃，连饭都不愿意吃。
再加上苏家人基本上长个子都很晚，苏以和苏延也是年纪大了一些才开始窜个子的。
所以当时，顾小北真的以为，苏誉就是个小男孩。
原来，那个小男孩就是苏誉。
“淤血严重吗？”
“暂时还做不了手术，他身体状况不是太好，经不起连续两次大手术，”许亦川看了看顾小北，然后道，“这个男生对你而言很重要？”
纪凌天也站在旁边，但是问出这话的时候，许亦川的眼里只有顾小北一个人。
她轻声道：“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孩子而已……算是我弟弟吧。”
“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啊，说不定还比你大一点。”许亦川抿唇浅笑。
顾小北没有再说话，他也就没有多问。
“就让他先留在我这里吧，医院各项设备都很齐全，等到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他做开颅手术，清除一下淤血。”
“好，多谢。”
顾小北又去看了一眼苏誉。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他现在还在睡梦中。
所以顾小北和纪凌天也就先离开了。
许亦川往外送了一下。
他站在楼上，看着顾小北和纪凌天的背影消失在停车场里。
“许小山对你重要，纪凌天对你重要，现在，连苏誉都对你重要。”
“顾小北，什么时候，我也能在你心里，是重要的？”
他盯着顾小北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才折身回去。
苏家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活着生意上的事情。
因为苏延，整个苏家都快破产了。
苏老爷子本来把生意都交给了苏延，想着自己终于有个得力的儿子，可以享清福了，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重新出山联系客户。
苏誉本来为人就清冷，就算是和家里人，也不怎么亲近，平时联系也很少。
所以现在，苏家人还不知道，他已经重伤住院了。
当然，其他人是真的不知道，而苏延，却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老大，您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现在已经圆满完成了。”
助手弯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道：“苏誉去救顾小北，帮她挡了一枪，手机坏了，苏誉也身受重伤，而顾小北那边很轻易地就查到了苏以，现在，苏以已经死了！”
“老大，您真的太厉害了！他们果然没有怀疑到您，以为一切都是苏以做的呢！”
苏延清冷勾唇。
“连苏以到死都以为，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连苏以都不知道的事情，顾小北又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最近几天，他借口忙，一直都没怎么联系过顾悠然。
所以顾小北就算是从顾悠然那里，也只能查得到苏以！
助手一脸钦佩地看着苏延。
“但是老大，顾悠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