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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城东头的李员外死了,说是祸害人家小姑娘的时候被那孩子一推,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当场就两腿一蹬,见阎王去了。。”
“当然知道,老天有眼,那个老不死的罪有应得。”
“可怜了那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喽,好端端的孩子,活蹦乱跳进去横着让人抬出来的。”
“唉……不过,你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家的么?”
“谁家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刘秀才的侄女,听说李员外一出事儿,李家人把刘家人都抓去见官了呢……”
“不会吧,这怎么还牵连家人了?”
“说是那孩子受了指使呢,要我看啊,纯粹是迁怒,不过那刘家的老太太也够倒霉的,在牢房里蹲了两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得了疯病,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掉着了。”
“那……那刘秀才不管?”
“他,切……他巴不得都死干净了,听说前两日还带了礼盒去李家赔罪去了。”
人来人往的茶馆中,左丹青一个人坐在角落,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在茶水入喉的同事将一切收入耳中。
很好,薛氏就快死了,秦氏也在劫难逃,她那个势利的大伯定然不会去查证真相为家人洗白。
左丹青微微一笑,满意的挑了挑眉,眼下她只要集中精力想办法赚足银子就好了。
就在她粘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反复涂抹的时候,茶馆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
“快去看快去看,虞记画坊售卖赝品,被人家找上门啦!”
他这一声大喊,茶馆里瞬间肃静一片,紧接着就传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好事者全都向外奔去,留下店小二原地跳脚:“哎哎……还没结账呢!”
左丹青的眉毛皱起,虞记画坊是绥县的招牌,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以拥有虞记所出的画品为荣,这不仅仅是因为师父的画工,还因着他对于那些典藏佳作的装裱技艺十分超凡。
正所谓树大招风,虞记的热度让书画行业的其他家十分眼红,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拿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左丹青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哎……那个我说,你还喝不喝?”店小二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自家的茶杯被人家紧紧的捏在手里,生怕他一激动这杯子就会化成一堆碎片。
左丹青抬头瞥了他一眼,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离去。
一出茶馆,她便直奔虞记画坊的方向。
还未走近,就看到画坊门口被好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幸亏左丹青身材娇小,麻利的穿过了人群凑到了最前面。
此时此刻,虞朗颀长的身子笔直的站在画坊门口,一向温润的容颜也因得烦躁而冷峻了几分,他远山一般的黛眉微皱,一笑就会弯成两轮美月的眸子也难得染上了几分怒色。
在他的面前,一身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正吐沫横飞,伸手“啪!”的一下将装着画轴的盒子扔在了地上。
上等质地的檀木盒因为重击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装裱精致的画轴,左丹青双眸眯起,定睛一看,最为复杂的宣和装,的的确确是出自师父的手笔。
“哼!堂堂虞记画坊,竟然卖赝品蒙骗本公子,本想着干爹寿辰作为贺礼,却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今天本公子不砸了你们虞记画坊的招牌,就不姓罗!”
这位华服的罗公子一副暴发户嘴脸,这样的人去贺寿不应当都喜金银之物么,又怎么会附庸风雅的去买字画,又偏偏买了赝品遭人耻笑。
要是让左丹青相信这是巧合,倒不如说是受人指使,又或者是被人当刀使了。
她思绪翻飞,静观其变,只见虞朗薄唇紧抿,走上前拾起丢在地上的画卷,爱惜的揩掉上面沾染的泥土。
看着眼前的少年对自己置之不理,却对一副假画如此珍之重之,罗公子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示意随从动手砸店。
“慢!”虞朗终于开口,美月一般的眸子带着几分冷冽。
“你说此画是为赝品,有何凭证?”
当他看清楚这画轴的装裱,就心知是别人设下的一个局,因为罗公子手中的这幅晨雪寒梅图本应当好好的挂在他家的书房中,父亲远行前还特意叮嘱他好好保管,于是父亲走后他还特意将其锁在箱中,如今又怎么会在这么一个纨绔公子的手里?
“凭证?!如此拙劣的画技还想要凭证?!哼,本公子给干爹贺寿的时候,干爹就说他早已收藏了云逍子大师的这幅晨雪寒梅图,你说,你这幅不是赝品又是什么?!”
云逍子?竟是云逍子的画!左丹青心下一惊,云逍子是整个朔北画坛的泰斗级人物,他出身不明,性格不拘,常常游历五湖四海,擅长山水花鸟,曾闻先帝请他绘一幅富贵牡丹图竟引来无数彩蝶翩翩飞舞,其栩栩如生程度可见一斑。
这副晨雪寒梅图是他的收山之作,因为是最后绝笔故非常珍贵,前世,左丹青曾在书房中有幸瞻仰过,画中所描绘之景是冬末的清晨,腊梅在雪中怒放的场景,当时她看了那幅图,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症结之所在。
看着虞朗不过一豆蔻少年,罗公子有些不耐烦:“废话少说,这收据上有虞记的印章,这装裱的技艺也出自你家,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本公子今天不仅要讨回买画的千两黄金,还要砸了你家的招牌,让你们再不能祸害别个!”
他一声令下,小厮们都涌了过来,虞记的忠仆也连忙将他们拦下,一时间两伙人僵持在一起。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大多都是在声讨虞记,左丹青敛眸,看来这幕后主使的计策十分恶毒,不仅仅要毁了虞记,更要让那千两黄金使他们没有翻身之力。
虞朗环顾四周,看着义愤填膺的群众,又看向一脸狞笑的罗公子,额角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抹了一下额头,面不改色道:“这位公子,晨雪寒梅图乃是贵重物品,敢问你是何时光顾本店又是何何人签下收据的?”这幅画明明被锁在箱子里,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背着自己这个少东家将画卖了出去。
“哼!本公子天天那么忙哪有这个闲工夫记得是哪个卖与我的,你就说,这印章是否是你家所出,还有这画的装裱是否是你家所出?!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不成?”罗公子显然掐住了虞朗的七寸,一番话问的他无从应对。
额角爬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虞朗的心止不住一沉,他之所以如此为难的原因,是因为父亲曾说,这幅画是他仿制云逍子的画作,也是就是说,它的的确确便是赝品,可是本该自家珍藏的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卖掉,而且对方竟持有真迹,来明目张胆的前来砸场子。
一时间,无数压力涌向虞朗,少年的月眸清明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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