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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集几天的大雨终于落下,瞬间便成滂沱,仿若压抑了太久的一个人,发泄似的铺天盖地砸下又大又密集的雨点,使得洛醺和沈稼轩差不多淋透才找到一个土窑躲避。
这个土窑沿着土山南壁而修建,距离洛醺开荒之地不太远,本是邻村的一位孤寡老人所居,后来这位老人的儿子在外面闯荡发达了,回来把老人接走,此土窑就空了下来,偶有种田捕猎砍柴挖菜之人遭遇恶劣天气时进来躲避,此事沈稼轩晓得,是以才能抱着洛醺奔跑而来。
洛醺茫然的站在窑口,看外面土路上瞬间成河,雨水沿着窑顶倾泻,这里便成了水帘洞般,她身上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衣服紧贴着身子,少女曼妙的体态玲珑毕现,她不停扯着衣服,局促紧张,窘态十足。
回头看正在寻找火源的沈稼轩,他却清风明月似的好整似暇,只等找到火源燃起了一堆火,招手示意她过去。
“烤烤吧,当心着凉。”
洛醺侧着身子蹭过去,尽量不把自己差不多透明的前面给他看,凑到火边立即蹲下身子,虽然口中称呼对方为叔,但叔也是男人,自家邻居秀秀娘曾经这样教育她闺女秀秀,男人都如同狮子老虎,把持好的成为野兽,把持不好的成为禽兽,洛醺那时还小,分不清野兽和禽兽之间的区别,现在懂了,野兽需要女人,禽兽欺负女人,她偷偷的去看沈稼轩,本来是想研究一下他是野兽还是禽兽,却蓦地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眸子深似海,心事也就深不见底。
“叔,欧阳会不会被抓到?”她想起这件事,突然发现自己只知道欧阳复姓欧阳,都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说要娶自己。
沈稼轩拨弄着柴火,头也不抬道:“你很担心他?”
这一反问使得洛醺蓦然愣住,怎么说自己现在名义上是沈稼轩的儿媳,这样肆无忌惮的去想别的男人,跟偷情没什么区别,偷就偷吧,还明目张胆在自己公公的面前偷,脸上顿时羞臊难当,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道:“我想这里如此隐蔽,之前大概是相好的男女幽会之地,叔,你说我猜测的对吧。”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本想转移话题,却把话题转移到一个更加敏感之地,沈稼轩轻咳一声,故作嗔怪之意:“胡说八道。”
他掉头四下的找,稍后搬来一个木头墩子,接着就抓住洛醺的脚。
她登时喝问:“你想干嘛?”眼睛瞪起,声音过大,表情严肃得让人啼笑皆非。
她的反应过于强烈,沈稼轩愣了愣,继而哑然失笑,把木墩垫在她的脚下:“脚受伤必须如此。”
洛醺放心下来,只是才放到一半,沈稼轩就脱下自己的长衫,又一把撸起她的裤腿,她再次惶惑的问:“你又想干嘛?”
沈稼轩已经笑出声来,不管她的一惊一乍,把自己湿透的冰凉凉的长衫裹住她的伤处,偏头扫了她一眼道:“给你冷敷。”
洛醺长出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知道自己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歉疚的道:“对不起叔,我以为你想那个,所以我才那个,其实你不是那样的人,都是我太那个了。”
她像绕口令似的说了半天,沈稼轩摆弄好她的脚,轻笑下,坐直了身子,看她惨白的小脸如雨中杏花,清新也清冷,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把洛醺紧贴在额头的乱发掖在她耳朵后,感觉她的耳朵冰冷刺骨,顺势捂住……
忽听外面有人高喊救命,雨声太大,隐隐的只听像个女人,洛醺突然就想起麦子来,自己被欧阳劫持走,竟然忘记麦子和老杜还留在路边等自己。
她站起就想往外跑,沈稼轩按住她:“我去看看。”
没等出去,透过雨帘就见洞口处有两个人在撕扯,一个是麦子,一个却是张老闷,张老闷正抓着麦子的头发往土窑里拽,边喊:“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陪我睡。”
洛醺突然明白张老闷想干什么,刚想呵斥,沈稼轩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洛醺还以为沈稼轩是为了明哲保身,怕自己和他处于土窑中被人发现讲闲话,其实沈稼轩不过是想等张老闷和麦子进来再制止。
由于麦子拼命的挣扎,张老闷拖不进来,索性就开始撕扯麦子的衣服,沈稼轩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制止事态就严重,拔腿想走,却听清脆的一声响,车夫老杜出现,一鞭子抽打在张老闷身上,并骂道:“畜生!”
张老闷回头指着老杜:“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杜横眉立目:“麦子已经被少奶奶赎身,不再是你的女人,你现在敢碰她的身子,你就犯法。”
张老闷理屈词穷,讨好似的道:“老杜,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一起上,我让你先来,你不知道这丫头身上肉滚滚的,搂着舒服。”
啪!老杜又一鞭子抽去:“说你是畜生都抬举你,你连畜生都不如。”
张老闷痛得跳起:“你别不识好歹,你个老光棍,我可是睡过女人的,你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在这里鼻子插大葱装象。”
老杜逼近他继续怒斥:“我老杜半辈子光棍,我穷讨不起女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非分之想,以前看你老实巴交的,原来是披着人皮的狼,不,是狗,不,连狗都不如。”
张老闷像个泼妇:“你没非分之想就滚一边去,少管闲事,哦,我懂了,你八成是早看上了俺家麦子,大概那个小狐狸精把麦子从我手里弄走,就是你鼓捣的。”
啪!老杜第三鞭子抽去:“你满嘴喷粪,我也是才刚刚认识麦子,少奶奶同你争夺麦子是因为她菩萨心肠。”
张老闷痛得呲着大黄牙:“你敢打我,我去告你,我有两亩地呢,你不过是给沈家扛活的穷鬼,你跟我嘚瑟什么。”
这时,沈稼轩大步走到土窑口,外面的三人发现吓了一跳,他站在窑口对老杜道:“今日,我升任你为沈家车马总管,此后无论谁用车用马都必须经过你的批准,工钱翻倍,另外,会给你一个小院,我还会出钱给你娶个好女人。”
老杜冷不丁有点受宠若惊,甚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呆呆的看着沈稼轩不知所措。
沈稼轩转而看去张老闷,怒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对,往死里打!”洛醺一瘸一拐的扶着窑壁走了出去,义愤填膺。
张老闷才发现里面还有个人,他突然来了混劲,高喊:“沈稼轩,你搞你儿媳妇,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有什么脸说我。”
沈稼轩冲出洞口,一脚踹去,张老闷就骨碌碌滚下斜坡。
老杜伸长脖子往下看,不想弄出人命,怕给沈稼轩带来麻烦,道:“老爷,我去看看,他虽是个畜生,但还是不要死了才好。”
沈稼轩让麦子进去陪着洛醺,他自己迎着雨走向路边的车,雪白的丝绸中衣已经湿透,到了路上他望着茫茫雨天,脑海里回响着刚刚张老闷的话,雨水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流下,他心里偷偷的问:老天,我该当如何?
闪电过,雷炸响,对他那模糊不清的问题,上天的回答这样的模棱两可,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
土窑内,洛醺拉着麦子安慰,边帮她系好褂子上的纽襻。
麦子不停抽泣:“少奶奶,我怕张老闷以后还来找我。”
洛醺也在担心,张老闷对麦子就像上瘾的酒鬼赌徒,沾上了很难戒掉,她思忖半晌,最后狠狠心道:“为了以绝后患……”
麦子抢过话去:“你想杀了他?”
洛醺瞪大眼睛:“啊?”
麦子发觉自己猜测的不对,再问:“你想骟了他?”
洛醺张大嘴巴:“啊?”
麦子发现自己想的还不对,突然哭道:“少奶奶,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送还给张老闷?”
洛醺啪的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派胡言,我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你有了男人,张老闷就断了那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