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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相信刘弘么?”付云欣问,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的有点低,这么躺着渐渐觉得有些冷起来。她拽了手边的空调被,往自己的身上盖了。想了想,“你要不要盖一下?空调有点冷。”
“要我把温度调高一点么?”翟南伸手拉了拉被子,勉强盖了半边身子,另一只手却开始摸索着空调的遥控器。
“不用了。”付云欣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看着床上的一抹影子,“能说说你和吴吟、刘弘他们认识的么?五杰里面,你最信任他们两个和季昆,其他的人,周氏兄弟应该是你放出的烟雾弹吧?他们的风头太劲太高调,一看就和你们三个不是一路的。”
翟南调高了两度,也是侧过身来,往她身后贴了贴,感觉到身前的人不自在的挪了挪,他干脆伸出胳膊,把这个小人环抱住自己的怀里。
“影部这么厉害,你能查不到我们的底细么?”翟南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吐息说话都是软软的,像是一尾轻飘飘的羽毛,撩拨得人心颤。“还是,zero没有给你看关于我们的资料?”
“影部调查的虽然详尽,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懂。”付云欣没有回过身去,声音有点颤,却依旧维持了方才的音速,似乎是风轻云淡,却让翟南的心莫名热了起来。
“这么想知道?”
“恩。”隔了半晌,付云欣道:“你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施予的那一方,这就让你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人。他们三个,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能够让你依靠的,甚至,原本都是没有什么出挑的。可是,他们都有很出色的特点,吴吟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其实,你们几个里,他是最沉稳装得住事情的。季昆这人忒得瑟,艺术才华太过于夺目,对你来说,能够利用的几乎没有,我猜,抛开对他的欣赏,他的身世,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至于刘弘,他太明显了,这个人很讲义气,有什么都是随传随到,又有才干,对你来说,他是暗部最大的软实力。”
翟南笑,呼出的气息在付云欣的脖颈间缠绕,熟悉的气息让她很快就脸红心跳,浑身燥热。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这么近,就不怕一会出汗么?”
“出汗?”翟南没有如言离开半点,反而是更往前凑了凑,一手伸进被子里搭在她的腰上紧了紧。“出汗是需要运动的。莫非,你想运动下?”
付云欣闭眼,压制住心里的躁意,沉默相对。
翟南撩开她颈间的几缕碎发,就着银白月光看着面前白玉般的脖颈,不由得伸手在上面揉了揉,“这里还疼么?”
这是问初相识时扭到的脖颈有没有彻底好起来,付云欣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微微一怔,道:“很好。”
翟南俯身,轻轻亲吻露出突起的小截颈椎骨处,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直,他紧紧抱了抱,“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吓你了。”
付云欣干笑,“我相信你。”
心里有些失望,或许,翟南是不准备去说那些和他生命相关的人了。A市五杰,其中三个都是他翟南至交至信的人,几乎就是翟南的底牌。就算是对自己再好,他又怎么可能对她坦白?她的身份,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和暗部有些关联的影部主子。说起来的,相互之间还有那么点竞争较劲儿的意思。
想到这里,付云欣是有些失落的。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落,只是觉得心里莫名的,就从刚才的悸动里迅速的平复下来,整个人陷进一种无所安放的苦涩。或许,他是有些期待的吧。期待翟南不仅仅是表面上那样对她关怀备至,期待翟南在把她介绍给翟家、主动参与她的生活、甚至在她父母面前坦诚相对外,还能对她说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小过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期待。只是隐约觉得,这份期待是很郑重的,是一种信任和交付,更是心底揣测的一种确认。
付云欣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这么期盼着知道别人的事情。
“其实,季昆是季家大少爷,他家以前也在城南,我有时候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能够看到他蹲在城南湖边发呆,他每次都是哭丧着脸,脸上挂着哭过的水印。幸好,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整齐的,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有可能把他当成流浪猫捉回家养起来。“翟南轻轻拍了下付云欣的腰,一下一下的,既没有问她有没有睡着,也没有可以压制自己的嗓音,而是侃侃而谈,像是在谈一件琐碎的家常般平常。“你不知道,季昆小时候没张开,脸蛋儿白白的,有时候,头发很久不理,都能被胡乱的扎出几个小辫子。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隔壁季家的大少爷,后来,在一次大人的串门时,一时不小心,拉下了件爸妈刚给买的小包,季家的小孩子都说那包肯定是让‘那个狗咋种’给偷了。还有人带着我去找。找来找去,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狗咋种’。反而是遇见我三叔,他手里拿着我的小包,很是着急的塞到我怀里,顺便骂了我一顿不小心。小包找回来了,那些季家的小孩子也散了,我正翻着手中的小包时,却发现旁边的大圆桌子,从垂下来的桌布缝隙里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肉爪子露着,显然里面是藏了个人的。我撩开一看,才发现是经常在湖边看见的那个小屁孩。当时,季昆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贼,我也不是狗咋种,我是季家的大少爷。后来,听爸妈偶尔提起,说是季家这位少爷性格软弱善良,因为不喜欢读书,只爱唱歌弹琴,早早就被季家放弃了。又因为他长得和季家人不像,所以,不仅仅是季家其他的小少爷爱欺负他,就连那些下人都不怎么哎伺候他。其实,季昆在季家过的一直很凄惨。”
“因为凄惨,所以信任他么?”
“这倒不是。是有一次,我又一次在湖边见到他,远远地,看见他蹲在湖边,身子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了看,发现他浑身都滴着水,手指指甲处是污泥,脸上和裸露的地方都是被割伤的小伤口。看到我走过去,他紧紧地趴在地上,似乎是在护着什么。我当时已经跟着爷爷学了几年拳脚,所以,上前一个使力就把他给掀开了。这一掀才发现是条奄奄一息的金毛狗,狗很大,肚皮也被水涨的很鼓。他被我掀到了几步远,很快就跑过来,跟看敌人一样的看着我说:他快要死了,你开心了?”翟南叹口气,“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孩子会有那种悲伤又倔强的眼神,明明很是仇恨,却又带了那么一点期待,似乎是在等着我找人救治那条要死了的金毛。”
“因为他善良,你才觉得他可以放心结交的?”
翟南重重拍了她的腰一下,略带惩罚道:“云欣,你真是没耐性。不乖。”
付云欣泄气,“您老这是快把几辈子的账都翻过来了,我就是没有到听出来季昆和您老人家的渊源。许你卖关子,还不许我质疑么?”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吧。其实,当时我压了压那条金毛的肚子,想要把水控出来,看看能不能活。谁知道,那狗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本就没有救治的希望了。我和季昆两个人,坐在湖边,只好看着那条金毛慢慢死去变得僵硬。”翟南叹口气,转过神来,换了只手搭在付云欣的身上,“你肯定想不到季昆接下来做了什么。”
“肯定不是把金毛好好地埋了。”
“恩。后来,他找来刀子,当着我的面,把那条金毛割成了好几块,一块块的,血淋淋的,惨不忍睹。”翟南轻拍付云欣,“然后,他找我要了几个干净的名牌盒子,把这些滴着血的金毛肉寄给了季家几个小少爷的寄宿学校里,除了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体拼成地址和姓名外,甚至把指纹都擦掉了。云欣,季昆狠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疯子。”
想了想滴着血的金毛肉块儿,还有那莫名其妙的邮寄地址的字体,任何一个小孩子接到这个都会觉得惊恐吧。都付云欣被这一段吓得浑身都冷,不由得把空调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了拉,“季昆肯定也给自己寄了一份儿吧。不然,他肯定就败露了。”
“你错了,他没有给自己寄。这些少爷都被吓坏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上学去。病的病,没病的也被自己给吓得不敢说话了。季昆只是在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单独跑去见他们呢,然后很是阴沉的辩解自己不是狗咋种。季家的人都猜到是季昆干的,却没有人能抓住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的把柄,最后只得作罢。只是祝福自家小孩子以后不要再和季昆说一句话。”翟南叹气,“那时候,季昆还不足十岁,甚至还没有我的年纪大。这全程,我基本都参与到了。看着这个平日里委屈的跟个蜗牛似的小孩子,残忍起来让所有人都惧怕。简直就是个从地狱里出来讨债的。”翟南拍了拍付云欣有些颤抖的背,安慰道,“不要怕。这不过是一种手段。后来,季昆拜托了我,去把金毛的尸体都找出来拼一起火化了。甚至央求我找和尚要超度这条金毛。”
“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讲血淋淋的故事。”付云欣有些不满,虽然能够理解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小孩子的反抗,但又觉得太过于血腥,浑身都发毛,觉得好可怕。另一方面,又忍不住问道:“因为他能狠得,也能善后?”
“不是,是因为他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却能想办法自救的人。”翟南想起后来的事情,“后来,季家的人,即便再是看着他不言不语的,只沉浸在音乐里,也没有人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反而是都有意无意的惧怕这个与众不同的大少爷。云欣,你知道么,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说,能够这么冷静,这么缜密的这件事。并且让人哑口无言,这本身就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承担的。”
“我知道。”付云欣默默道,她想起见到过的季昆,那等张扬,在唱起歌来的时候,旁若无人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空灵悠扬的旋律都是出于他的手中,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看起来像是全无心事的人,却拥有这么一段无助又血腥的童年。真是想来就让人无限唏嘘,“从某方面讲,你们算是同类。”
翟南噎住,隔了半响,默认道:“算是吧。不过,我们对于自己认可的人,都会好好的相处的。”
“我忽然不想听其他几个人的事情了。”付云欣心里忐忑,打算翟南的话,“能跟你在一块的,肯定都不是正常人。”
翟南笑,呵呵的,转过身来,紧紧圈住怀中的人,“这么说的话,你也不是正常人。”
付云欣心里咯噔一跳,她还真的不是个正常人。哪里有正常人会重生的?尼玛,这又不是小说。
这么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都有些困倦,翟南凑近了,在她的耳边道:“你困了么?我们睡会吧。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恩。睡吧。”
翟南圈住她腰的手往前摸了摸,在摸到小肉包软软的爪子时直接握住,十指交缠,也不理会付云欣的挣扎,在她裸 露着的脖颈间亲了一口,径自哼了一声,“明天见。”
当周老三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时,浑身都是伤口,脖子上有很明显的一道红印。举目四望,他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周围是奔腾不息的车辆和人群。稍微一个错身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回过头来正要骂脏话的时候,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尖叫着:“变态。”
旁边经过的人闻言看过来,都是皱起眉头,在他的身边自发划了个小圆圈快步走过。
周老三苦笑,走了几步到旁边发光的玻璃大楼前照了照。摸摸脸上,除了好几天没有刮,此时长成络腮的胡子外,满脸的脏泥都让他看起来像是从下水道里出来的人,最郁闷的是,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在他的脑门贴了个女人的阴部图片,让他看起来是猥琐。
这样的尊荣,可不就是个变态么?
搜遍全身,终于最后一个钢镚,长途电话打了几秒钟,只来得及跟打个说了声我是老三。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这里,应该是离A市很远的地方吧。不然,这钢镚也不可能这么快被扣尽。
空气里垂着潮乎乎的风,带着点咸,又有些腥。让他猛地醒悟过来。
这里就是林氏曾经投资的港口小城市。
再问了不下几十个路人,再循着记忆的方向,周老三终于来到僻静的港口办公室。
了件爸妈刚给买的小包,季家的小孩子都说那包肯定是让‘那个狗咋种’给偷了。还有人带着我去找。找来找去,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狗咋种’。反而是遇见我三叔,他手里拿着我的小包,很是着急的塞到我怀里,顺便骂了我一顿不小心。小包找回来了,那些季家的小孩子也散了,我正翻着手中的小包时,却发现旁边的大圆桌子,从垂下来的桌布缝隙里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肉爪子露着,显然里面是藏了个人的。我撩开一看,才发现是经常在湖边看见的那个小屁孩。当时,季昆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贼,我也不是狗咋种,我是季家的大少爷。后来,听爸妈偶尔提起,说是季家这位少爷性格软弱善良,因为不喜欢读书,只爱唱歌弹琴,早早就被季家放弃了。又因为他长得和季家人不像,所以,不仅仅是季家其他的小少爷爱欺负他,就连那些下人都不怎么哎伺候他。其实,季昆在季家过的一直很凄惨。”
“因为凄惨,所以信任他么?”
“这倒不是。是有一次,我又一次在湖边见到他,远远地,看见他蹲在湖边,身子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了看,发现他浑身都滴着水,手指指甲处是污泥,脸上和裸露的地方都是被割伤的小伤口。看到我走过去,他紧紧地趴在地上,似乎是在护着什么。我当时已经跟着爷爷学了几年拳脚,所以,上前一个使力就把他给掀开了。这一掀才发现是条奄奄一息的金毛狗,狗很大,肚皮也被水涨的很鼓。他被我掀到了几步远,很快就跑过来,跟看敌人一样的看着我说:他快要死了,你开心了?”翟南叹口气,“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孩子会有那种悲伤又倔强的眼神,明明很是仇恨,却又带了那么一点期待,似乎是在等着我找人救治那条要死了的金毛。”
“因为他善良,你才觉得他可以放心结交的?”
翟南重重拍了她的腰一下,略带惩罚道:“云欣,你真是没耐性。不乖。”
付云欣泄气,“您老这是快把几辈子的账都翻过来了,我就是没有到听出来季昆和您老人家的渊源。许你卖关子,还不许我质疑么?”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吧。其实,当时我压了压那条金毛的肚子,想要把水控出来,看看能不能活。谁知道,那狗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本就没有救治的希望了。我和季昆两个人,坐在湖边,只好看着那条金毛慢慢死去变得僵硬。”翟南叹口气,转过神来,换了只手搭在付云欣的身上,“你肯定想不到季昆接下来做了什么。”
“肯定不是把金毛好好地埋了。”
“恩。后来,他找来刀子,当着我的面,把那条金毛割成了好几块,一块块的,血淋淋的,惨不忍睹。”翟南轻拍付云欣,“然后,他找我要了几个干净的名牌盒子,把这些滴着血的金毛肉寄给了季家几个小少爷的寄宿学校里,除了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体拼成地址和姓名外,甚至把指纹都擦掉了。云欣,季昆狠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疯子。”
想了想滴着血的金毛肉块儿,还有那莫名其妙的邮寄地址的字体,任何一个小孩子接到这个都会觉得惊恐吧。都付云欣被这一段吓得浑身都冷,不由得把空调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了拉,“季昆肯定也给自己寄了一份儿吧。不然,他肯定就败露了。”
“你错了,他没有给自己寄。这些少爷都被吓坏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上学去。病的病,没病的也被自己给吓得不敢说话了。季昆只是在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单独跑去见他们呢,然后很是阴沉的辩解自己不是狗咋种。季家的人都猜到是季昆干的,却没有人能抓住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的把柄,最后只得作罢。只是祝福自家小孩子以后不要再和季昆说一句话。”翟南叹气,“那时候,季昆还不足十岁,甚至还没有我的年纪大。这全程,我基本都参与到了。看着这个平日里委屈的跟个蜗牛似的小孩子,残忍起来让所有人都惧怕。简直就是个从地狱里出来讨债的。”翟南拍了拍付云欣有些颤抖的背,安慰道,“不要怕。这不过是一种手段。后来,季昆拜托了我,去把金毛的尸体都找出来拼一起火化了。甚至央求我找和尚要超度这条金毛。”
“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讲血淋淋的故事。”付云欣有些不满,虽然能够理解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小孩子的反抗,但又觉得太过于血腥,浑身都发毛,觉得好可怕。另一方面,又忍不住问道:“因为他能狠得,也能善后?”
“不是,是因不是,是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