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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语气?
我愣了愣,都在报纸上看着了,同样在那场战斗里不幸留下DNA的他不应该紧张么?
同时,同样听力超群的清游及老妖也听着了白毛的这一句也愣了愣,但下一秒,一人一妖同时递给我了个询问的眼神,示意我赶紧问问,那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能让记者出动上报纸,一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事。
我勉强定了定神,问道:“赶紧说,到底咋回事?”
白毛那边儿又安静了几秒,在我们等的一口气都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这丫才用着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如果......好像......我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替咱们收尾了。”
“什么意思?”我们几个又愣了,我作为拿着电话的代表,在脑子里琢磨了一下白毛话里的意思,随即又问:“到底咋回事?你看到了啥,直接说。”
这一次,白毛倒没有再犹豫什么,在一声低咳清了嗓之后,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跟我们说起了这一天听到看到的所有有关的事情。
原来,他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没有去关注这些,相反的,我们都离开了石家庄,唯一一个留在那里的他,就成了我们之间的信息传递员。在我们走后,白毛带着罗静怡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便将她交托给了值班护士照顾,自己则用了去买午饭的借口,打着车去了昨天晚上我们遇上老杂毛的那家西餐店。
白毛的记忆力很好,特别是记路和辨认方向这两个方面,通常他只要走过一次的路,便会牢牢地记在脑子里头,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种。这一点,一直让身为半路痴症患者的我佩服至极。
所以,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找着了那片废墟,而就在他到的时候,那片废墟全然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副荒凉模样......
白毛说他刚刚拐进那条紧挨着废墟的小路,便已经听着了里头鼎沸的人声,他当时的想法跟我在电话时候的是一样的,虽然他昨天晚上并没有怎么参与与老杂毛的那场战斗,但他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被地上那一滩滩的鲜血给震了个够呛。
所以,他当时都已经做好了看着里头站着数个警察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拐出小路看着废墟时候的画面,却跟他想的相去甚远。
里头没有警察,但有几个拿着本子到处找人采访的记者,以及一大票在废墟里头捡死鸡的市郊居民......那吵到让人脑袋发涨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捡死鸡......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又听的懵了,这事情的发展完全没在可以以正常思维方式理解的范围内啊。
“字面意思。”然而,白毛听着我的疑问,在那边儿发出了两声苦笑:“那一片里扔了最少四五十只公鸡,全是死的,每只鸡的脖子上都被割了一刀,鸡血流了一大片......”
什么鬼?
公鸡,鸡血,我愣了愣神,但也明白了为何白毛会说有人替我们收尾了,并且还是那么不确定的语气。
在我们阴阳圈子里有句话叫金鸡打鸣百鬼退,黑猫哭丧新魂生。这话的意思大多数人应该都听过一点儿,金鸡其实就是公鸡,公鸡打鸣过三遍,太阳东头露尖尖,在阳间里,不论是游魂还是厉鬼,公鸡打鸣说简单一点儿,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死亡警告的提示音。
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了,但阳光对于绝大多数鬼物来说,晒上一下都是致命的。
但在这件事情里,对于蛊虫而言,公鸡的作用远没有鸡血大。(鸡血和黑狗血都是驱邪,不过相较于获取上而言,公鸡的数量显然比黑狗要多太多了。)
鸡血的主要作用也是驱阴驱邪,蛊虫亦是属阴邪之物,对于活的蛊虫而言,鸡血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可昨天晚上的母虫已经被抓走了,遗留在现场的那些也都被我折腾得死的差不多了,所以用鸡血收尾,倒挺合适。
不过,在我感觉里,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
鸡血和人血同属鲜红色,大几十只鸡一起死在那一片里,想来我们留下的痕迹,应该也都被抹藏了吧?并且就算是没有,那白毛说的那一抹去捡鸡的“热心”市民,也应该会用自己的双脚努力的替我们抹掉。
可是,这么热心给我们扫尾的人,是谁呢?
我握着电话,一边儿听着白毛夸张地讲述着那些人捡鸡的热情程度,一边琢磨着脑海里闪过两个模糊的身影,会是强子说的那俩降头师么?
嗯嗯啊啊又应付了白毛几句,我挂断电话,心头疑虑丛生。
“所以,白毛在报纸上看着的新闻,就是一大票死鸡出现在了我们昨天晚上战斗的那一片儿?”强子不可思议地说:“然后还有一群人变相的替我们消去了那些留下来的战斗痕迹?”
“嗯。”我想着那俩神秘的降头师,心不在焉的应了他一声,又纠正道:“他看着的新闻标题是市郊惊现大批死鸡引得众人哄抢,相关专家分析:新一波的禽流感也许已经来袭......”
“......”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会儿彻底理解了白毛说起这事儿时候的古怪语气了。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询问强子那俩降头师模样时候的情景,强子不是脸盲症,并且他的短期记忆力很强,加上那俩降头师又是用了两分钟左右替白毛三个引蛊,强子要记住他们的样子一点儿都不难。
可是,昨天晚上我被他掐醒之后没一会儿,就问了他那降头师的大概模样,但意外的是,强子却只记得他们俩是二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身高和我们差不太多,除此之外,就没了,这让我感到很诧异。
“强子,你真记不清楚那俩降头师的模样了?”我有些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关于脸和身材啥的,一点儿印象都没了么?”
强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双手按着自己两边儿的太阳穴,有些懊恼的摇着头:“没了,真的就记得他们俩是个男的,正常个头,穿着黑衣服,然后就没了......”
“你都记住了他们穿的是黑衣服了,还没记住身材?”
老妖也有些不可思议,而在他身边坐着的,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的乌鸦精姑娘,此刻也跟着插了一句。
“嗯,对啊对啊。”
“没有。”
强子长长的吸了口气,再次摇了摇头,他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因为跟降头师打过交道之后记忆上出现了异常,那么归根结底也只有一种可能,他可能在那两分钟里,被那俩降头师下了蛊或者施了巫咒了。
这样一想,我心底也是一沉,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实在太不应该。
“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强子脸色难看地摇了摇说:“就是想不起来那俩人的样子,别的记忆什么的都没问题。”
巫蛊之术的诡异,果然使我们在头一次接触时就中了招。
这一刻,我们几个的目光都聚在了强子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头发尖儿直到鞋底,试图寻出来他有哪一处地方,是与以前不一样的。而被打量着的强子也做着深呼吸,他把抱着头的双手放到身前摊开,也仔细观察着自己。
“记不住是对的。”忽然,看了他一会儿的清游开口说道:“真正降头师的本事都不小,就你们当时的那些情况,他们真想对你们动手,早就动了,根本没必要再去给罗静怡几个解蛊,帮你们收尾......”
说到这儿清游顿了一顿,我看着又眯起眼睛思考的他,原来在清游的感觉里头,也是认为用那些死鸡帮我们收尾的人就是那两个降头师。
是了,在石家庄那个除了地名之外我们都不熟的地方,除了他们,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
清游继续说:“而强子之所以记不住他们,我想这跟降头师本身这的个身份有关吧,毕竟在中原地区呆着的降头师,无论在阴阳先生的眼中,还是在普通人的眼里,都是个恐怖的存在吧。所以,他们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强子记住模样罢了,至于对你们下蛊什么的,我个人认为,可能性基本为零。”
“呼......”
我跟强子认真听完最后一句,扭头对视的同时,一起松了口气。
或许,事情的真相真的如同清游说的这样,是为了不让他们的身份在内地被公开,人们惧怕他们,而他们又何尝不惧怕常人呢?要知道,有一句大实话在华夏上下流传了几千年,叫作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就像历史上的欧洲一样,清游对我们说,巫师这种职业其实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没办法像我们一样敞开身份游走在都市里,因为对于大多数欧洲的普通人而言,巫师非但是可怕邪恶的,还是与人类为敌的。
所以,每当一个人被认定为巫师之后,人们为了消除他对社会,对普通人的威胁,通常都会空前团结的将他捉起来,而后施以残酷的火刑以示众。
而降头师在内地里不受理解的程度,和巫师在欧洲基本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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