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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后院上房,二爷正眉头紧锁坐在灯下看书。
灯火辉煌,照的他双眸如幽幽湖水一般,深不见底。
今儿的事情实在是太蹊跷,巧合的让他不得不怀疑……
安安口中所谓的‘大伯’究竟是谁?若真是大伯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反而如此躲躲闪闪。直到他从高家出来,都未曾看见他本尊。
安安还说他大伯身体不适,有残疾。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避人不见?
不对不对,若只是单纯因为这个,那她应该也有说辞才对,为何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二爷越想越不对,思忖半响,他将手中的书猛然丢在了案牍上,脸色阴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
“子谦,你进来。”
苏子谦正在门口廊下守着,听二爷叫他,他立刻身子一怔,眸中闪过了一丝惶恐。看来二爷是察觉了今日之事,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
苏子谦不情不愿的推门进了屋内,看见苏子谦进来,二爷脸色登时又阴沉了几分,顺手指了指右手边的黑漆描金靠背椅让他坐下。
苏子谦见二爷脸色不好,不敢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待他刚一落座,二爷便沉声问道:“子谦,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谦不敢抬头,只打马虎眼道:“不知二爷问的是哪一件?事情那么多……”
二爷听了气的脸色发青,眸内闪过了一丝恼怒,这王八蛋,虽然他跟了他十年不假,虽然他待他向兄弟不假。
可他的女人如今有事瞒着,苏子谦不帮着他,反倒帮着那个女人有意隐瞒,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你说哪一件?还要爷提醒你不成?”二爷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额上的青筋立刻蹦了起来。
平日里他自持是个可以不喜形于色之人,所有的情绪都会藏在心中,不让人窥见。可现在怎么了,只要是她的事情,似乎都能让他发疯。
二爷有些颓然,登时像失了精神,仰着头靠在了圈椅背上:“你跟了我十年,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
苏子谦一脸愕然,这还是他们家二爷吗?为了个女人,这都成什么样子了?难不成还要和他翻脸?
果然是为了女人能插兄弟两刀的主……
“二爷,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苏子谦干脆也再不绷着,叹了口气接道:“跟了您十年,什么没经历过?宫中的明争暗斗,宫外的刀光剑影您都能坦然处之,为何区区一个女人,就能让您方寸大乱?”
二爷脸色微黯,身体又往后靠了靠,锦袍就像流云一般,垂了下来。苏子谦说的没错,从他出生的那一日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着充满了斗争,斗了二十年了,他什么没见过?
甚至于兄弟间的自相残杀,他也亲眼见过……
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发脾气,是他太过计较,还是他的心,早已不是当初的那颗心?
“那你也不该骗我。”二爷压低了声音,再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说说,她晕倒的主意是你想的,还是她想的?”
“是我想的。”苏子谦底气也有些不足,垂了眼睑道:“我是怕那屋里真有不该看,不该见的,到时候惹您发火……”
“那你也不该搂着……”二爷一想到当时苏子谦抱着高香寒的情形,他这颗心又开始不淡定起来,人倏然从圈椅上坐起来,怒声道:“男女大防你都不顾了?她的清白你也不顾了……”
苏子谦听着二爷的话,心里一阵好笑。这都哪跟哪,他苏子谦搂了就是不顾男女大防,不顾及她的清白?那他二爷不也搂了,不单单搂了,还抱着她进了卧房,这算什么?
照他的意思,就是要娶了她呗……
“那您呢?”苏子谦低声咕囔了一句。
二爷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这小子,竟然敢质问他,胆子是越来越大。
“她是大齐的子民,我是大齐的皇子,她归我管,她的死活我自然过问。”二爷解释的有些牵强,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只能摆着手,佯装烦恼的样子道:“行了行了,爷也乏了,你走吧!”
大齐的子民?满大街都是大齐的子民,都要去管?
苏子谦腹诽,又不敢再明说,只能起身行了礼往门口去。
屋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二爷似是抽了丝的蚕蛹一般,再一次倒在了圈椅内。
心里虽然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今日的事情,可又忍不住揣测。这女人,究竟想隐瞒他什么?屋里究竟是谁?
若真是个男人……
二爷只觉心烦意乱,伸手搓了搓脸颊,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再次陷入了沉思……
…………
河沿镇,悦来客栈的上房内,黑鹰正侧躺在床榻上,两手放在脑后,双眼圆睁,静静的盯着房梁看。
他是乘着高香寒晕倒,众人送她去卧房的时候逃出来的。
他知道,那是高香寒故意为之,为了怕他和二爷正面冲突。
由此看来,她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黑鹰脑子飞快的转着。
是在她和二爷去酒楼的路上?
或者比那更早?
他有些吃不准,心中烦闷,只能翻了个身。
也不知二皇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一定要亲近她?他可知道这样已经害了她和安安。
二爷可是众矢之的,是大皇子的眼中钉,暗影堂是大皇子创立的,自然也会视作眼中钉……
暗影堂哪里早就开始调查二爷和高香寒的关系,弄不好,高香寒只怕也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不过康爷似乎一再的想压下来,并不想伤害高香寒的意思,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犹记得两年前,康爷和她第一次见面,她说话的语气,两人似乎早就认识。她还说起是因为康爷救了她一命,她才心存感激。
可康爷为什么要救她?他可是暗影堂最冷血,最杀人不眨眼的一个。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绕来绕去,一点眉目都没有。
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明确,他一定得把二爷的身份告诉她才行,让她有多远避多远,否则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还有他的仇,一定要报……
心念一转,黑鹰面露寒光,脑中又想起了那个雨夜……
…………
“我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贱人的底细到底如何?”孙家暗想院的偏房内,灯光微黯,蓝秀儿穿着一身水红色细砂薄扇,慵慵懒懒的斜躺在罗汉榻上。
正对面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这男子十八九岁模样,生的额宽鼻挺,面色红润,十分的精神。这人正是当日孙大少爷发病时,夺了刀唤名陈青的小厮。
这陈青原也不是河沿镇上的人,五年前只因他救了快要落水的孙文一命,孙夫人便将他留在了家中,做了孙文的小厮,以保孙文的安全。至于他的底细,孙府之人一概不知。
“回姨娘话,我照着您的话去了一趟高家娘子原来的地方,都说查无此人,还有二少夫人,也没她这一号人。”
蓝秀儿听完此言,眸内立刻闪过一丝冷笑,道:“我就知道她不干净,果然如此。”
“还查了点什么?”蓝秀儿轻轻揉着右手的纤纤玉指,心里暗暗思忖,既然没她这么一号人,那她口中的夫家肯定也是没有,那她到底是谁家的人?那孩子的爹爹又是谁?
这些事情她必须搞清楚,这是她最后的筹码,若是搞清楚了这一切,她就能让高香寒死无葬身之地。
“旁的?旁的我也没打听出来什么!”陈青声音压低了许多,又道:“不过我已经托了人去慢慢查了,您别急,肯定能查出来蛛丝马迹。”
“没用的东西。”蓝秀儿听陈青再没有打听出来别的消息,立刻黑了脸骂了一句:“养你何用?还不如养条狗。”
陈青气的脸色青黑,默了半响才咬牙切齿道:“既然我没用,那当初姨娘为何还要勾引我上床,我可还记得姨娘床笫上……”
陈青还要往下说,蓝秀儿登时气急败坏的呵斥道:“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姨娘这是要过河拆桥?姨娘可别忘了,那晚的大火,大少爷的病,还有高家门口的火,二少夫人被迷晕差点烧死的事情……这些姨娘都忘了?”
陈青不怒反笑,一步步逼近了床榻上的蓝秀儿,咬牙道:“做了*子就别想立牌坊,你干的那些事情,小心老子嘴巴不严实给你捅出去。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反正我一无所有,可你呢,你还有家人,你家那些个废物,可都一个个等着你养活呢!”
“你住嘴……”蓝秀儿一脸颓然,眸中闪着泪光。当初她勾引陈青一来是太寂寞,而来也是想有个左膀右臂,能助她成事,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大的祸害。
“我住嘴?我凭什么住嘴?”陈青脸色微黑,嘴角扯了一抹冷笑,右手已经捏住了蓝秀儿的下颚,道:“若你不勾引我,我又怎会成为你的帮凶?”
言毕,他的唇重重的贴上了蓝秀儿的唇,使劲的吮吸着她的甘甜。左手也毫不示弱的袭上了蓝秀儿胸前的两坨饱满,隔着衣服使劲的揉捏着,仿佛要捏碎了一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