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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清楚。在沈家出现之人应该与沈瑜相熟,你就不必担心了。”
玉缘君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的卿卿从小到大都没变的就是认定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好在这次她想做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危险,他便放任她想如何便如何。即便此时他已猜测出几分“五哥”的身份,但未经确实之前他不会告诉卿卿,免得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有些事他提个醒就是了,剩下的让她自己去发现,会比如今他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告诉她要来得更有说服力。而她也需要成长,自己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的。
果真如玉缘君想的那般,沈卿并没有立刻想要放弃,“若真如此,新京之行势在必行了,无论如何都要见五哥一面问问此事。”此事牵扯到沈瑜,沈卿始终放下不下,毕竟两人幼时的情分不比旁人。她心想着若能见沈瑜一面,也许就能知道救自己于危难之人究竟是谁,是否真的别无所图总要告知五哥知晓,到那时报恩也罢提防也罢,她亦了了一桩心事,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沈家了。
“嗯,你既然想做就做吧。”玉缘君顿了顿,“明日就要启程了,等到了新京,我要住迎宾馆,你要回沈家大宅,要有好些日子不能见面。可我这伤还没彻底好啊?你说过要负责到底的。”
沈卿睨了他一眼,“不是有蓝染吗?”
“你都说他不及你。”玉缘君有些懊悔,自己闲着没事干嘛让蓝染跟卿卿认识啊?
沈卿哪里会不知道玉缘君的那点小心思,“我一个外臣之子经常去迎宾馆不合适。”
玉缘君莞尔,“你愿意来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沈卿哭笑不得,玉缘君哪里像不食烟火的谪仙了?分明就是缠人精。
“总不见得要我天天跑吧,就算我愿意,父亲那边也会生疑的。”
“我自有办法。”玉缘君笑看着沈卿,他就不信卿卿自己不想出来。
玉缘君信誓旦旦,沈卿打击无果,由他去了,反正在新京这段时间能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自由出入,也不无不可。
第二天一早,使团与护国公府一行人再一次往新京行去,一路平顺,五日后,抵达新京。
沈卿撩开窗帘望了眼远处那巍峨的城门,车帘被人掀开了,景流枫跳了上来。
“嗯?你不跟使团一起走?”
“进了城姑父与使团一道去迎宾馆,你们要直接回沈府,所以走以前跟你过来打个招呼。”景流枫笑眯眯地靠坐在一侧,捡了沈卿盘子里的糖炒豆子往嘴里扔了一粒,“等进宫交了旨,我这任务就算完成了。你这第一次来新京,赶明儿表哥带你逛京城。”
“好。我这儿先谢谢表哥了!”沈卿瞅着车队马上要接近城门了,城下那旌旗招展,迎接使团的官员已经齐刷刷地站在那里,忙推搡了景流枫一把,“赶紧的,迎宾的人已经到了。”
不多时,车子停了,景流枫拍了拍手上的糖霜,撩起衣摆掀开车帘跳了出去。沈卿也整理了一下,跟着下了车。
队伍的头车已经换成了八骏五龙车,那盘踞在车顶上的金龙在晨光中散发着熠熠辉光。车帘掀开,玉缘君款步走了下来。今日的他一改往日飘逸随性的装备,换上了玉衡皇子朝服,月白海水纹金丝蟒袍加身,金镶珠翠玉冠束发,再无配饰装点,但尊贵无匹的气质展露无遗。
玉缘君脚一沾地,不经意地向沈卿的方向回望了一眼,红唇微微向上弯起,浅浅地勾勒出一弯弧,如一抹惊虹掠过,点亮了四周压抑的灰沉之色。即便是转瞬他敛去了笑容,恢复了清冷高贵,那一瞬间的美也足以惊艳四周,一时间鸦雀无声。
“恭迎玉衡明王殿下驾临!”
号角鸣起,迎宾侍卫的唱和此起彼伏。
摇光大皇子景御宇带着一众臣下迎上了玉缘君,景御寰、景流枫和沈延年都随行在旁。
直到双方大堆的客套礼节完毕后,玉缘君改车为马,与景御宇二人并骑进城。使团大队人马随之跟进。
沈卿活动活动有些僵直的手脚,不禁感叹一句皇家礼仪繁琐,复又登车起行。
坐在车里,沈卿透过车窗,时不时打量着外面的街景。新京的富贵繁华自不是晋阳那样的边境城市所能相提并论的,看着街上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五湖四海的各色店铺和熙熙攘攘的行人,饶是一向淡泊的沈卿也对景流枫的提议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护国公府的车队在街道上穿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了沈家宅邸。
沈家在京中的宅子是惠帝御赐,据说曾经是先帝赐给大长公主驸马的宅邸,只不过后来因为四皇子争位时爆发三王之乱,三王联军攻打新京,大长公主和驸马一家全部战死,除了体弱的幼子当年在外休养逃过一劫外,其他人无一生还。待到惠帝登基后,派人请长公主幼子回来继承两府,得到的却是他已失踪的消息。又过了几年,惠帝将驸马府赐给了在战场上功勋卓著的沈延年作为在京的府邸。
景安平和沈卿先后下了车,提前到来的总管早已在门口迎接,“恭迎公主和七少爷。”
“总管辛苦了。”景安平跟总管客套了两句,转头对沈卿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到了住处就好生继续修养吧,不必像往日过来请安了。”
沈卿应诺,景安平自己换车上二门进了内院。沈卿随总管去了她在外院的住所听雨阁。
刚走近院子,沈卿望了一眼门口的牌匾,脚步忽然一顿。
总管不解,顺着沈卿的目光望过去,却见她瞧着匾额发愣,忙解释说:“前朝大长公主的驸马永安公和其幼子承平侯皆是当世的书法名家,此匾便是承平侯所书的。这宅子在战乱时被毁过,只留下几块两位侯爷所提的匾额。皇上登基后重建了宅子,本是将这些都留给承平侯的,只可惜承平侯后来音信全无……这里转赐给国公爷后,国公没让换下,便继续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