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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的话,自然火气就有点大。
“民女刘阿菜叩见大人,民女有话要讲,还请大人成全。”
空心菜知道现在的郡守大人已经和那刘夫人蛇鼠一窝了,要是自己有个不敬被拿了把柄,想来也一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她还没傻到去撞枪口。
“公堂之上,岂容你随便胡言,乱棒打出去。”旁边站的毒妇果然不仅身上有毒,而且这心肠更毒。她总是有些沉不住气,争一时长短的无知妇人。
“这位夫人说的好,胡言乱语是要乱棒打出去,民女话未说前是先禀报了郡守大人的,而你身为一个妇道人家,站在公堂之上,作芸芸听着便好,奈何你却胆敢站在光明磊落的大人旁边,虽然不知道你与这位光明磊落的郡守大人何关系,单你代替郡守大人断案一事儿,就是藐视朝堂的大罪,请大人先将这毁你清誉之毒妇人乱棍打出去才好平息民愤。”
空心菜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法典是不是有这一条,因为食斋老板钱老头送给自己的书籍还没时间去看,所以她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她很有信心药童师兄定会前来解围,也不是对他们的交情有多肯定,而是她还欠着他几百两银子,要是她家倒了,他的银子不是就要打水漂了。相信他还没那么傻吧。
“爹爹,你看她说女儿是毒妇,你还不快给她用刑。”那女子撒娇刚好选错的时辰,而且自己暴露了身份,要是这郡守还想多当几年官的话,估计是不会包庇祸心。
“下去,你休得再言,念你初犯,回房间去面壁思过吧。”郡守果然找准方向,空心菜舒了一口气。虽然说是乱棍打出去,但是打的时候手脚重了,或者说你反抗执法,一下子不小心打死了,出不去的人大有人在,她还真的担心了一回,幸好这狡猾郡守表面功夫还是做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大胆的问了:三月二十八日,你们这些联名状告我家药铺侵占你良田的人,你们那天在哪里,是否与我和阿牛哥去过新官衙。”空心菜无所畏惧的问道。
“我们那日都在家,种田的种田,带孩子的带孩子,哪儿也没去。”一位跪着的小伙子说道,这人是刘婶的儿子,名叫刘谦。她爹娘还真的给他起错了名儿。
“那日我和阿牛哥与众位去了一趟官衙换地契。”空心菜故意顿了顿,对湘云招手,那丫头一看自己挥手叫她,赶紧提起茶壶过来,手中幸好还剩下一个杯子。空心菜自己拿了杯子倒了茶水,咕咕的喝了起来,这看的底下跪的一群人甚是惶恐。
说来这事儿真是不凑巧,忙来忙去的就忘记了将那地契易主过户,千算万算,算错了人心的贪婪,不是一个恩情可以泯灭的欲望,他们本来可以老老实实的给她继续种地,年底她也会守信用的将银两发足,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养的是一群白眼狼。
“李谦你撒谎,你还说过,这新官衙的架子太大,改日再来办也不迟。”阿牛哥十分气愤的说道,这刘谦和他同岁,也是小时候的玩伴。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和他好算是好朋友。现在长大了,就连儿时的情谊也不讲了。
看着阿牛哥一脸受伤的模样,空心菜想告诉他“别提交情,提交情伤钱。”
“我没有撒谎,我那日就没见过你。”刘谦一脸真诚的说道,要是自己是判官,也分不清楚到底他是否说谎。不过,是非曲直是摆在那里的给人看的,不是靠自己说的。
“既然你没有见过我和阿牛哥,为何你还去集市买了鱼送给官衙的郡守大人?”空心菜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这人其实心术不正的,那日办不了田产的过户,阿牛哥就回药铺去了,而自己则是去了空心菜阿娘的坟上拜祭,祭拜完回家的时候,看见刘谦提着两条很大的鱼往官衙里走。当时以为他家除种地还搞点副业,抓些鱼虾卖。后来听锦华提起,知道刘谦和他和阿牛哥小时候是很好的玩伴,而刘谦是不会凫水的,知道了这些,空心菜大胆猜测这人就是个阿谀奉承拍马送礼的小人。
“我去送鱼,自然是郡守大人爱民如子,草民只是约为表达一下崇敬之情。”他狡辩的说道,其实这个刘谦也是这冒地集市的男孩子里比较精灵的,只是这根聪明筋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而已。
“大人叫出当日当值的侍卫一辨认不就知道了刘谦是不是在说谎了。”空心菜知道现在郡守大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既然要玩阴的那就试试,那么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郡守看了一眼地上的刘谦,根本不记得他曾经给自己送过什么礼,虽然自己根本不收像鱼呀肉呀这些低贱的东西。那些东西他根本不稀罕,要是金银珠宝还可以考虑一下。
“去查那日当值的侍卫是谁?然后带上来。”郡守对旁边的师爷说道,这师爷本来就因为上次的事情看空心菜十分的不顺眼,现在逮到机会一定要整整她以泄当日之气。
公堂里安静了一会儿,空心菜也料到这证人是官衙的自己人,根本不会帮她做证,而阿牛哥还没将药童师兄这救兵搬来,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也心虚的很,不过还要勉强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稳重样子,不让爹娘担心,不让湘云害怕。
“属下就是三月二十八日当差的侍卫。”那侍卫有些心虚,因为他对旁边这人太熟悉了,那日他家媳妇儿怀孕了想要吃鱼,而正好这人过来说郡守大喜送了两条鱼,平日里郡守老爷也不收这些贱物,所以他们都习惯了将礼收到自己家,这也相安无事的,怎的今日被带上来时候,师爷还叮嘱自己说没见过堂上的人。但是看这架势,自己是万万不能撒谎。
都知道明哲保身,到时候自己做伪证要是查出来,吃亏的是自己,和那师爷也没半点关系。但是要是事后查出自己收了那两条鱼又万万免不了一顿惩罚,故而他只说上午的事儿,晌午的那两条鱼他是一口咬死没见过,谁也不能作证他来过。
“你可见过旁边的人,刘谦上前一步,让他好好辨认。”空心菜知道这是郡守故意彰显自己的公正,也许私下早就串通好了。她对这个所谓的证人也不报什么希望。
“属下确实认得这人,三月二十八日,衙门不是休整不办公事,他和一群村民来不知道什么事儿,然后知道衙门放假,他们就回去了,之后再也没见过此人。”那侍卫说的十分的清楚,和一群村民来的。
空心菜一阵狂喜,不知道这脑子缺弦的侍卫为什么会这么帮她,但是他却重点强调之后再也没见过此人,空心菜两个眼珠子转了一圈,顿时心知肚明了,这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一群好东西。
刘谦脸上大吃一惊,显然不知道这明明是说好的事儿,怎么到公堂之上就变了味儿,现在这侍卫的指认证明自己在撒谎,“送礼”变成了和“一群村民来办事儿”,这不是隐约告诉大家,那件事儿就是要办理田产的更换手续吗?
师爷的脸上一阵发白,这侍卫是脑子被驴踢了,都跟他讲了不要承认见过这些人,脑子还真是比猪还笨。
“大人,这位侍卫大哥说的话,就证明这刘谦其实就是个撒谎精,他的话是不可信的。”空心菜这是感觉上苍都在照顾她。给她弄出个这么可爱的侍卫大哥。
“大人,这侍卫大哥兴许记错了,咱们买卖田产至少要立个字据,要是她家能把字据拿出来的话,我们也只能认倒霉,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即使我们都来过官衙,也不能说明是来办理田产更户的呀。”他敢反咬一口,还是那刘老爷提醒的,没有收据和买卖按手印的文书,这田产还是自己的,而她家给的银子也就白花了,这么占便宜的事儿,他一联系其他户人家,起先都是十分反对的,奈何那诱惑实在是太大,渐渐大家也就统一了意见。
空心菜知道这刘谦就是抓住这一条针对她家的。都怪自己当初太大意,想着立刻就去更换田产户主也没立下什么字据,在官衙关门后出来也还没想起写下个凭证,而有遇见王员外家公子的意外中毒事件,这官司缠身,还有最近这对面的药铺抢生意,还要培植药草园,她这些分散的精力就忘记了自己这付了银子的田产名儿都没改,这下就被他们十户人家联名告上官衙了。
谁说乡民老实忠厚的,真他外奶奶的忠厚,真的亲爷爷的老实。这落后的时空自己居然犯了商场里最低级的错误,让她情何以堪呀。
“这话有理,你家拿出买卖田产的凭据就案情明了了。”郡守慢悠悠的说道。
师爷看了一眼老奸巨猾的郡守大人,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句顶了十句,这就是重点,也是他们最大的王牌,你没有凭据,靠两半薄唇是说不清的。
“要是你家地里种的别人家的庄稼,你说这地里的庄稼是你的呢还是种下庄稼的人可以有权利拥有你家的地?”空心菜为今之际,只有拖延些时间,想到造一个假证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屑于这样不光明正大的做法,她一直相信自己可以迎刃有余。况且纸是包不住火的,她得想想别的出路。
“当然土地是我的,我就不会允许别人家的庄稼出现在我的地里。”刘谦觉得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十岁的小女娃。
“既然如此,你家地里种的是我家的药草,那么你这绝不允许还真的很矛盾呀!”空心菜直接把话题扯远,这没有凭证的人,就的想点其他胡搅蛮缠的事儿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现在这个时空,当好人都要有后台,她其实在等她的后台。
药童师兄,你快回来,我快撑不住了。空心菜心里默默念叨着,要是这银子打水漂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卖了抵债。人群中,他看了很久好久,看来这个丫头有些撑不住了,真是个大意的人,是时候轮到自己出场了,他没想到自己会管这等闲事。
其实也不是他要管的,虽然他知道她出事儿了,也有心帮忙的,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收到消息才赶过来的,不知道是这丫头比较不幸,还是比较幸运,被这样一位惦记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