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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丞,这个案子好复杂,两个仵作搅进来,幕后的主使是谁呢?不得不追究。”钟离子均微笑以对,笑得朱县丞浑身发冷,他已经傻了一阵子,钟离子均一叫他,才回过神来。
“这……”朱县丞吃吃顿顿:“想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回衙门,这里的证人就失去了效率,把案情搅乱,把呕吐物一掺和,伺机再把没下完的毒做好手脚。
可是他走不了。
朱县丞坐在桌子前心似油烹,怎么办?他舍出两个仵作并不怎么心疼,可是他怕把责任全推到仵作身上,他们急眼会咬出他是主谋,有钟离家掺和,他的官绝对是保不住了。
朱县丞火上大了,眼睛里立即蓄满了嗤膜糊,两只眼看东西都是模糊的,揉了几遍也不得清晰,脑袋嗡嗡作响,嘴唇瞬间起了几个大燎泡。
对上了钟离子均,可没有一般的老百姓那样好对付,今日自己撞了南墙,扑了个钉子,他有些悔了,收不了场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从钟离子均身上下手,只要他不为陶家的丫头强出头。就是收拾不了那丫头,自己也可以无虞。
想罢,他青黑的脸蛋子皮笑肉不笑:“钟离公子,你看,百姓这么多,乱糟糟的,还是把原告被告押到衙门正规的审问,这里连话都听不清楚,还是回去的好。”
楚离狠狠瞪向朱县丞,钟离子均脸子一撂:“朱县丞真是好心机。到了此时,还妄想着达到目的,谁是原告?谁是被告。你先弄明白,不要到此刻你还装糊涂。”
“哦……,我……我被百姓闹腾的头晕,语无伦次了,钟离公子莫怪。被告当然是陶三春,原告自然是钟离公子。”朱县丞真是吓糊涂了呢?还是装傻充楞,或是故意打马虎眼?比胡说八道还胡说八道,钟离子均这个原告会告为自己挣钱的人?
钟离子均讥笑的声音逗得百姓一阵哄笑:“朱县丞你是吓糊涂了还是装糊涂?我这个原告可是要告陷害林雨春的人。”
哄堂的笑声下,朱县丞的脸变成紫猪肝。
“朱县丞,你说百姓乱糟糟影响审案。我为你维持秩序。”钟离子均招招手,以洪亮的声音招呼着内外的看众:“大家肃静,朱县丞要审案。不要喧哗,看清我们的朱清官是怎么为民除害的。”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朱县丞的脸越憋越紫,这回是紫黑。
不审也不行了。
在钟离子均的吩咐下,衙役把两个仵作。拽过来,跪在了朱县丞的桌案前。
朱县丞的气。肚皮要爆炸了,发狠地喊一声:“犯女陶三春跪前回话!”
雨春没动,全场静的有些吓人,朱县丞见陶三春不理他,这回他认为抓住理了,喝令衙役抓陶三春。
两个衙役探手就抓,雨春脆脆的喝了一声:“你抓错人了,我是林雨春。”
“抓的就是你!”朱县丞呵斥一声。
衙役有些懵,朱县丞让抓陶三春,怎么会变成了林雨春,迟疑的功夫,朱县丞咬碎了牙:胆小的废物!办事不利,一定会赶走他,他就是知道今日无功,也要在三春身上发发威,在钟离家人面前,不能太示弱,自己得是个人物,才会被钟离家看得起。
这都是哪跟哪儿,朱县丞的脑子太跳脱了,总是想着有利于自己的,不会认识现实,该怎么做才是危机最小的,总是侥幸,最后这人只有栽。刚才他要是识时务的,断个死人是撑死的,不就完事大吉了,雨春也闹不出别的,可是他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认为自己有权,一味的胡来,真是在给自己挖坑,起码雨春是这样想的。
“抓我?朱县丞,你不会真是个赃官吧?杀人的不是我,栽赃陷害人的不是我,我是受害者,是没罪的人,我也不做原告,为什么让我跪你?”雨春就是想气懵朱县丞,他装糊涂,就真把你气糊涂,气死你,就抓你小辫子,磕碜你。
朱县丞气得指着雨春,手哆嗦的就像帕金森氏病,乱抖不停,原告是钟离子均,他敢让原告跪吗?”
钟离子均阴阴的笑了:“朱县丞,你审案的程序错了,仵作投毒陷害人,应该先审他们。”
朱县丞的神色那叫“嗖嗖”的变,无奈何,给钟离子均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钟离公子,我让陶三春这丫头气懵了。”喝!还是不死心,句句抓她不放,把雨春置于死地的心咋那么像秤砣,铁硬铁硬的。
朱县丞实在无法,只好坐稳,拿块破木板子往桌子上一拍:“张仵作,你手里的毒是哪里来的?”
朱县丞在给张仵作领道儿,哪里来的?怎么不问是谁主使?
张仵作听出县丞的提示,紧忙跪爬一歩:“大人,是他们诬陷我,是他,扔地上的、”他指着就近看热闹的一位老者,老者听了一愣,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他招谁惹谁了,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老者神色变换了一下,立即就恢复了正常,不屑的冷笑一声:“夜里没做好梦,出门被疯狗了。”
钟离子均一看这也太不像话了,数疯狗的乱咬人,仗着朱县丞是他们的后台,就可以胡说推脱罪名,这案没个审,没有主持公道的。怎么也不会审出个头绪的。
钟离子均咬咬牙,那个语气冷如冻透三尺的寒冰:“朱县丞,罪犯搅闹公堂,胡说八道,陷害良善,该当何罪?”
“这,……”朱县丞当然明白搅闹公堂的最少也要杖责二十,张仵作那个纸糊的身子,打十板子就得胡说八道,不招出他才怪。
眼珠一转。笑脸对着钟离子均:“钟离公子,犯人也有申辩之权,不能不让人家将看到的说出。”
“朱县丞。这是审案,要凭证据,他像疯狗一样乱咬,就能作为凭证?朱县丞莫非视国法于无物?”钟离子均质问朱县丞,朱县丞心里还在狡辩。只要张仵作咬死不是他的药,咬住另一个人,他就有办法从这个案子里择出他们这一伙,毕竟把谁陷进去都玄,不定哪会儿就露出马脚。
钟离子均招呼一声:“在场的乡亲,哪位看到了张仵作投毒。站到一边,看看有几个证人。”
人群里走出四个,声音坚定的说:“我们都看见了。”
张仵作叫了起来:“他们都是和我有仇的。陷害我!”
“哦?”钟离子均微笑的脸,却是充满杀意的眼:“跟你有什么仇?就捎着也审理一下儿,有什么冤屈,让朱清官也为民除除害吧。”
张仵作脸色大变,眼神迅速暗淡。低下头,不敢正视人群。
朱县丞这气呀。钟离子均与他为敌到底了,这个梁子结大了。
楚离也往外一站,高声说道:“朱县丞喊得乡亲们分散精神之际,我的眼睛可没离开张仵作的手,真而确真的,看得准准的,张仵作下毒是不容抵赖的。”楚离一作证,人群里又有两个呼声,“我也看到了!”
七个证人,三个证人就可以作为证据有效,莫说是七个。
张仵作一直没有低头,朱县丞与他打着暗号,张仵作见朱县丞没有把他当了替罪羊,心里感激,唯一的方法就是抵赖诬陷到底,是朱县丞审案,他是受不到皮肉之苦的。
怕什么,他就要死咬那老头儿:“我也是亲眼看到那人投毒。”他并不认识那个老者,就是瞎咬一气。
他此刻不敢再咬别人,看这人眼生,穿着打扮就是一个乡下老头儿,再乱咬,就明显他是瞎说八道。
看这个老头儿好欺负像个庄稼人。
那老者气乐了:“你小子狗嘴够硬的,看我老汉好欺负咋地?”
“你这个贱民竟敢咆哮公堂,抓起他来!送到衙门!”朱县丞看有机可乘,没让他说话,他敢出言反驳,就是搅闹公堂,不管你有理没理,先给你扣个罪名,抓起老者,案子就算结束,朱县丞只有认可了死者是撑死的,完事大吉,好把自己一伙儿脱出,至于那个老者,就是个投毒的,毒药有了主儿,他就是个替罪羊。
朱县丞打算得精美,仇总是有机会报的,钟离家只要不娶他的女儿,一定会让他们家破人亡,至于那个乡下贱丫头,没什么难对付的。
衙役们上前一冲,几只手抓向老人,那老人五十几岁的年纪,粗壮的身材,健硕有力,圆盘大脸黑红镜子,浓浓的眉下一双虎目,四方海口,唇角上扬,站在人群里,那是招人眼球子的,要不张仵作就一眼看重了这个替罪羊。
两个衙役一起上,还没抓住老者的衣襟,没看到老者身形动作,两个衙役便趴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都大睁了双眼,楚离钟离二英几人兴致高高的看着,这个老人的长相面生,从没见过,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党裕镇何时有了这么个人物,刚才仵作赖这个人时,没理会老者怎么出奇,看着也就是个庄稼人。
震惊的有,叫好的有,看呆了的也有。
敢打官差,这老爷子胆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