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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条鱼,只收了五十条的钱,其余四条,三春就送给了张管事,做生意,拉拢人脉是重要的,张管事的一句话,她就可以多赚一些,想长期合作下来,和张管事搞好关系很重要。
自己就算走了,也要为永明永辉多打算,她不想永明他们为了她背井离乡,只要钟离府要买鱼,永明哥俩就可长期供他们。
按每三日五百钱算,每月就是五千钱,折五两银子,往少算,每年也能赚五十两,成家娶妻绝对是够他俩用了。
比种地卖苦力还是来钱容易,两个人都是粗神经,也不是经商的料,干上一年,赚上媳妇本儿,盖所宅子是富裕的了。
觉得这样,也就对得起他们为自己做的一切。
陶家这样的家庭,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别看他们装斯文,梦当官,都是在臆想,哪家的官那么好当?
三春已经得知这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后汉,后汉只有四年的天下,接下来就是后周江山十年,当此乱世,永明这样的小百姓,就是从军,也是炮灰一枚,不如猫在山里,找个挣钱的营业,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十年后,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大宋,皇帝得了江山,武将也就没了利用价值,赵匡胤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文人得地,武将落拓,三春认为,做一代大宋开国将领,不如做一个自由的农夫。
所以三春决定教给永明哥俩现代的烧烤技术和作料配方。
让他们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是她的愿望。
回到了家里已是申时初,离开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三春自从胳臂受伤,八天了,家里的衣服没人洗过,全都堆在了套间。
周氏的儿子尿的裤子,周氏的血湿呼啦的破裤子,谷氏难闻的裤子,全家人的衣服堆一起,像个小山包儿。
马上到了吃饭的点儿,谷氏却吩咐三春到河边洗衣裳。
三春的伤胳臂根本就动不了,怎么洗?古时洗衣裳可是个重活,没有现代的洗涤剂,没有洗衣机,全仗着木棍敲打,俩手揉搓,一直手搓衣服能有什么力道。
三春心里难过:算哪家子亲妈,她也不是多老,膀大腰圆力气十足,周氏更有的是力气,每天闲得抱孩子乱串,看她受这样重的伤,还把一大家子的衣衫留给她,这些人比周扒皮还狠,只知道自己享受,拿她当驴使唤,还不想喂草料,只想榨骨吸髓。
今天这衣服决不能去洗。
谷氏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三春的应答,一腔怒火噌家伙就上了顶梁:“骚货!我支使不动你了?敢和我摆肉坨阵!”
谷氏到了三春近前,声音并不高,恶狠狠地斥责三春:“不是看那五十两银子,我会扒了你的皮!”那语气,是咬牙恨齿,面目狰狞。
三春绷紧的神经一松,暗暗鄙视谷氏,也不隐藏满脸的恨意,偷偷骂道:爱钱老鸨子!
五十两银子是谷氏的软肋,也是三春的救命稻草。
谷氏还真没打她,银子的威力无穷啊。
三春在盼,在等着看好戏:怎么还没打起来?
这就到了饭点儿,陶家的男人陆续回来,虽然陶家分了火,几家同样是两顿饭,都是老习惯。
老大陶司空父子和老三陶司臣下地收工回来,迅速吃完饭,带着两家的婆娘和儿女齐聚到了陶渊民刘氏的房间。
刘氏诧异: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儿子和媳妇,孙子孙女都聚来让她享受天伦之乐?
看着儿子与媳妇的神情,说话吞吞吐吐,议论些个让人烦的话,陈氏说手里缺钱,自己的闺女还没备下嫁妆。
老三媳妇詹氏,唉声叹气:“愁死人了,自己没有女儿,得不到聘礼,怎么为儿子聘媳妇?自己俩大儿子,眼瞅着就要光棍儿,为别人养了闺女自己占不到一点儿光。”
刘氏的心眼多活泛,听话听声儿,锣鼓听音儿,刘氏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脸色沉得塞乌鸡,眼里的厉色让人胆寒。
怒视着这一帮人。
陶司空、陶司臣脸憋得通红,他们最怵刘氏的不要命,以前儿子们说分地,她都会以他们想逼死母亲大不孝熊人,他们都知道母亲的固执,不敢绝对违逆刘氏,怕落个大不孝的罪名,没法在村里立足。
刘氏屡试不爽。
别看陈氏外表温柔,实际心里章程大着呢,她今日的主意早就拿定了,与丈夫商量了一宿,怎么对付刘氏,争取到最大利益。
见刘氏变颜变色,明白刘氏懂了他们的来意,陈氏虽然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黑洞一样的眼神藏的全是算计。
她是个有主意的,从进门那天也没惧过刘氏,她的出身比谷氏高,娘家有良田,哥哥是秀才,嫁到陶家就是看陶家有地,陶渊民是童生,以为可以中秀才,家里的条件就算优越了。
她也闻风知道一些刘氏的根底,所以陈氏外表对刘氏恭敬,内心却是鄙视的。
因此她并不像丈夫那样怵手怵脚,话说得慢慢的,语气却是很不善:“婆母,卖三春的银子,应该归老三我们两家,我们得二,老三得一。”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氏眼睁得老大,惊愕得嘴张得更大:“三春也不是你生的,凭什么归你。”
三春、永明、永辉都在窗前听渗漏,听了俩人的对话,也很震惊,就知陈氏不是好枣儿,看来比谷氏还贪心。
三春嗤笑:自己成了他们争夺的肥肉。
只听陈氏还是慢条斯理地问刘氏:“婆母,三春不是我生的,可也不是婆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