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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印书作坊还是种植计划,像文珺这样的娇小姐哪里需要自己费事儿?不过是吩咐下去,自然有人会赶着处理。
让文珺有些担心的是乐姐儿那边的反应。文珺跟乐姐儿也算是打过交道的。搬进这后花园子以来,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对于文珺这样的女孩子来说,要了解一个住在左近,经常需要打交道的人物,这段日子也足够了。
对比之前为了一点点的份例就闹事儿的乐姐儿,文珺已经知道乐姐儿有些不同了。至少,以前的乐姐儿如果在这祭祀大礼上站在边上,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堂妹和伯父的养女进入祠堂,这个骄纵又自傲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七月初一的接祖宗也好,七月十五的送祖宗也好,这个堂姐都老实得很。
文珺会奇怪也是自然的。
也许有什么不一样了。
文珺知道,既然自己可以穿越,那么对方自然也可以拥有奇遇。但是文珺会忍不住好奇,如今的堂姐,她的内芯子里会是何方神圣,为何那些个丫头们没有一点动静。
要知道,乐姐儿跟文珺可不同。文珺过来的时候,本来就不得宠,就是个得脸儿一点的奴才都敢对文珺使眼色的,加上文珺一找到靠山,就把自己的丫头婆子连同自己的奶嬷嬷们都撵走了,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文珺。
可是乐姐儿呢?乐姐儿原来就是三太太的心肝宝贝,身边的丫头婆子们还有奶嬷嬷都是三太太精挑细选的。没道理一直这么安静啊。就是那个碧茹,也是被乐姐儿挑出错儿来,撵下去的。问题是,清芳阁那边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要知道,她的揽月居里也没有这么干净呢。
站在窗前,文珺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景色,沉思着。
这要说一声,这京师气候温暖潮湿,故而京中的贵族们的衣物,即便是宫掖种种的贵人们也不会让裙裾、披帛之类的在地上拖来拖去。因为那样太容易污损衣物,也给清扫房舍带来了诸多的不便。当然,也因为高祖定下的规矩,所以文家的女眷们,包括文珺外出做客看到的别人家的女眷们,这衣裙刚刚好好将鞋面遮了个严严实实的,就是行动之间,也看不见鞋帮子。更不要说,当下用的衣料大多质地柔软,加上对女子的礼仪要求,什么衣袂摩挲之声,那是非常少见的声音。
因为当下社会就要求女子安静贤淑,行走之间发出声音,那显然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儿,哪怕那只是衣料摩挲发出的声音。
见自家姑娘只是静静地出神,作为丫头们也只能在边上侍立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自家的姑娘可是最讨厌自己的思考的时候,有人打扰了。
好在文珺并没有对着窗外多久,就做到了炕上,让丫头伺候着自己洗了手,擦干了,这才用手指醮着小碟子里面的茶水,轻轻地涂抹自己手里的茶宠。
茶帚还是太费茶水了,让文珺有些舍不得。更不要说有的茶帚用料讲究,价值千金,更让文珺轻易不会拿出来使唤了。
文珺在自己的屋子里用茶发呆,就是乐姐儿那边也不是真的平静。乐姐儿知道,自己将碧茹贬成二等丫头会让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可是乐姐儿却忍不下这口气。因为乐姐儿知道,自己的这个丫头在上一世就是窥觎自己的丈夫不成,又垂涎自己的嫁妆。如果不是这个丫头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自己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还白白地赔上了一个孩子!现在想来,从小到大,都是这个丫头在背后作怪,拿自己当枪使,才会让自己坏了名声。
对于这样的奴才,乐姐儿当然容不下。
虽然对文珺使嫉妒又疑惑的,但是乐姐儿到底是文家的女儿,也知道自己的母亲的行为也是很反感的。不过在乐姐儿的心中,自己的母亲还是那个雍容高贵的女人,而不是如今这个愚蠢的、把自己的孩子当工具的样子。
“看来这个余兴家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母亲的乳母嬷嬷还有那些个陪房在,母亲也不致于成了现在的样子。可见这搬弄是非也是有家学渊源的,这个碧茹把我当枪使唤,她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也是拿着太太当挡箭牌呢。”
乐姐儿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硬撑着去了前头,找了自己的大哥文琦。重活一世,乐姐儿已经很清楚自己的那个二哥是怎样的人了,完全没有担当。倒是这个大哥,到底还有些本事,又是读书人,即便兄妹两个不怎么亲近,也是个靠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乐姐儿对自己的大哥充满了期待。前世这个大哥去的早,加上兄妹两个接触不多,就连文琦的模样,乐姐儿都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乐姐儿已经决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大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只有身后有个能够撑得起来的哥哥,将来出嫁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就是受了委屈也有地方说理。
至于那个二哥,已经被老太太宠得不成样子了,就随他去吧。
乐姐儿这样一想,就连自己的父亲要纳二房的事情都抛在一边了。也怪下面的人说得不清楚,她知道得也不多。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要纳良妾,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直到看到婚礼前夕,文家派了花轿出去,还用仅次于大红、和大红非常接近的银红色装饰新房的时候,才直到不对。
两世为人,又曾经当过当家太太的乐姐儿又如何不知道这是媵的排场?媵可不同一般的妾室,那是侧妻,生下来的孩子也跟嫡出的一般待遇,就是将来分家产,媵的孩子也只比嫡出少一成而已。
当听说这位媵乃是老太太的同胞弟弟最小的女儿之后,乐姐儿更是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死死地按捺住了,只怕乐姐儿当时就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