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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茶话会,时家人已经很少参加了。
缘由很简单,时家与薛家对立,薛家又值春风得意之时,每次时家晚辈都要被数落一番,自然是不愿意参加的,以至于交际圈子就窄了。
这一次,重头戏是“时四郎”,二郎与三郎纯属是过来护着点自家“妹子”,不然也是会拒绝的。
茶话会的地点在印家的新宅子,新置办的地点,新出炉的院子,徐州城中不少人好奇这合并了多个院落的宅子会有什么独到之处,用了短短数月就完成的修建,真的能够登上大雅之堂?
因为好奇,所以来的人不少。
印五郎又是时常谢客的,今日是难得招待客人的日子,以至于来的人更多了。
时家的马车简陋,也不想再人前转悠,找了好一会地点,才在临街将马车停下,给了看管地点的汉子三文钱。
下车后,几个人需要步行一段才能进入印家。
商贩们也意识到今日这里人多,所以摊位都向这一边移了移,叫卖声不绝于耳,令街道又窄了几分。
新出炉的胡饼、古楼子、蒸饼冒着香喷喷的味道,乳酪饼与兴平酥一直是二郎最为喜欢的,他看到之后当即凑到三郎耳边念叨着回去时买一些。时映菡很少出门,便对在时家很少见的冷淘很是感兴趣。
三个人并肩走到印家门口。
印家的外围与其他住户一样,都是围的土墙,将整个府邸围起来,作为地界的划分,进入土墙之内,可就是私闯民宅了。印家要比其他家庭出手阔绰,土墙要比其他人家高出一些,形状也是经过修改的。
怕是整个徐州,也只有印家愿意在土墙上面下功夫的。
乌头门下,有管事查看请帖。
门外有不少人眼巴巴地瞧着拿着凭帖顺利进入印家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读书人,怕是他们也想见一见鼎鼎有名的印五郎,只是没能得到机会罢了。
这情景让二郎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大大方方地交出了请帖,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进入了乌头门。
门内有一间颇大的阍室,一般进入印家拜访,需要到这里通报,属于家丁值班的地方。今日是因为有活动,才会在乌头门下就出现了管事人员。
到了这里,就能够听到马匹的嘶鸣声,一般大的府邸,阍室后面,院墙与宅院之间都有一处很大的院子,里面会养着马匹。若是院子够大,还能圈出一处菜园子,或者是种花种草。
在时家,这院子就比较乱,里面只有三匹马,还养了些鸡、鸭在里面。
走进正门的时候,时映菡已经有些喘了,也怪她在时家走惯了,很少来这种大地方。之前下马车就走了一段,没成想,还没进正门呢,就已经一额头的汗了。
二郎与三郎对时映菡颇为体谅,所以放缓了步子。
绕过外院,抬头去看二层的门楼,黑瓦、红漆的柱子。门楼的二楼,坐了不少的人,想来,这些人只是暂时在那里歇脚的,正经的茶话会还没开始,开始之后才会请众人入内。
二郎扶着时映菡上楼,却被人拦住。
“请问您是时家四郎吗?”一位婢女客客气气地问时映菡,之前门口的管事看过帖子,她会认出来也不奇怪。
时映菡恭恭敬敬地点头。
二郎则是涨红了一张脸,他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小娘子,身材均匀,肥瘦适中,笑颜盈盈,颇为俊俏。
时家大娘时映蓉也是难得的美人,二郎却知道她的品行,一直对她颇为不喜,所以都已经免疫了。
对这位侍女,他还是很喜欢的。
“不知你寻四郎有何事?”二郎难得客客气气地问。
“我家五郎特意吩咐过,如若时家四郎来了,先请进他的书房,他想介绍几个人给时四郎认识。”
几个人对视一眼,二郎有些担心,生怕将自己的妹妹送进狼窝,当即问:“我能跟去吗?”
侍女歉意地一笑,摇了摇头:“您可以和众位客人一同上门楼上等候,怕是不出半个时辰,您就又能见到弟弟了。”
二郎瞧着时映菡。
时映菡是一万个不想去,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这么多人,印五郎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二郎同意地上了楼,时映菡则是跟着侍女进入大门。进入大门之时,时映菡看了一眼兽嘴衔环的门把手,这是极新的东西,这印家还挺追求新鲜物件的。
进入之后,时映菡只有一个感觉,这院子真大,怕是还要走上一阵。
其实府邸院落都是差不多相同的,只是印家是多个院落改进的,所以瞧着有些复杂。她注意到,印家的正堂十分高大,黑瓦的屋顶,朱红的大柱子,砖砌成的台基。
印五郎的住所在住处在东面,路面铺着砖石,十分平整,走起来并不吃力。
“院中的风水都是五郎瞧的,说是极好的升吉宅院,可以驱灾辟邪。我不懂这个,只觉得这院子里面有山有水的,景色极好。”领路的侍女性格很是开朗,十分健谈,对时映菡十分客气地介绍。
时映菡扯着嘴角跟着笑,却不愿意多说话。
到了印五郎的书房前,时映菡看到了三双鞋,两双放得十分整齐,一双是随便踢在门口的,看起来十分突兀。
都是男子的鞋子。
到了这里,侍女通报了一声便退下了,时映菡只能自行进入。
她规矩地脱鞋,低着头走了进去,想了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男子的礼节。
屋中原本有笑声,此时戛然而止,时映菡知晓,这三个人都在瞧她。
“时四郎君,你来啦。”问好的声音十分柔和,就好似春晓的清风,足以动荡人心。
时映菡抬头看去。
屋中开着窗,还燃着烛火,瞧着十分明亮。
印五郎的书房很特别,一侧竟然有一道门,通往外侧的河塘。
门是拉门,正敞开着,此时印五郎正躺在木台阶上,光着脚,裤腿挽起,露出白藕一般的纤细小腿,将脚垂在池水之中荡来荡去。他的头枕在另外一名男子的腿上,头发披散,胸口的衣襟有些散,露出些许光洁的胸口,皮肤瓷白如冬雪。
他此时的模样慵懒至极,就好似刚刚起床似的。
上一次见到印五郎,他收拾得一板一眼,难见几丝碎发,看起来就像一名严谨的道士。今日将头发完全披散下来,竟然美艳动人,比柔媚的女子还要夺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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