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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宣莱在他房里的那个暖洋洋的火炕中等着。
他吃饱了,澡也不洗,便直接躺在了火炕上。
像他们这样子的人,而且现在天那么冷,怎么可能去洗澡?
虽然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了,但是天实在太冷了,如此这般想着,於宣莱便没有洗澡,而是把他的外套一脱,直接躺在那个暖和的炕上。
若不是莫氏唠叨,他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躺在上面了。
全然不顾一路过来的那些黏满全身的灰尘。
他等了很久,等到入夜,还没有见到於宗海过来。
若是於宗海真的像於瑞春说的是去衙门,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在衙门?
肯定是那个兔崽子不过来这边找他的!
一想到这里,於宣莱眼里一冷,立马就想从炕上起来去找他理论。
这个小子,他可是他的亲叔,他居然不过来向他请安?!
他的好大哥,是怎么要教儿子的?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
而他的好侄子於宗海居然敢不过来!
他两眼一眯,就从炕上起来,然后走到那个衣架前,把自己的外套穿好,迈出步子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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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瑞秋是晚上才知道她的那个便宜叔公来了。
她想了想,终于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那一家人的记忆。
贪婪、胆小怕事、嫌贫爱富,是他的那个叔公的写照。
其中,嫌贫爱富这一点最是明显。
想当年,她爹爹读书的时候,她的那个叔公一家都没有出什么力,反而冷嘲热讽,自己的那个曾祖父还想法子从自己的祖父手上拿银子补贴那个便宜叔公的一家。若不是她的祖父给力,早就没有今天。
在自己的父亲没有被贬之前,他们全家都依靠着自己的父亲过活,於宗海还huā了不少银子给他们全家呢,但是他们家自於宗海被贬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今天怎么过来了?
於瑞秋想了一下,更知道了。
她那个便宜的叔叔一家,肯定是知道了她和尹文皓和婚事,打听到了她的父亲从岭南回来了,这便眼巴巴地上门。
真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於瑞秋冷笑了一番。
这些人这时候上门,来者不善呀。
想必又打了什么主意,让自己的父亲帮着做,或是想要捞些什么好处。
说这些人上门替她添妆道喜,於瑞秋不信,估计他们自己也不信。
她差了碧青去问了於九了。
於九说他们就只有一个包裹,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若是上门替他道喜,怎么可能不带礼物?
这些人,明摆着占便宜的。
至于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让这些人进门,於瑞秋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若是自己老爹於宗海不让这些人上门,估计第二天就担得一个名声——赶走穷亲戚的坏名声!
名声对于自己做官的父亲极为重要。
所以,她大哥才会把这些人给迎进来。
於瑞秋觉得无奈。
好像每一个人家里都会有那么几个极品亲戚。
碍于面子,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却是对这样子的亲戚不喜。
现在於府来一家极品亲戚,为了面子,他们就迎了进来,来了名声,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些亲戚。
於瑞秋想了想,没想出法子来对付这些亲戚。
还好,那个便宜的叔公是自己祖父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若不然,估计处理起来还要难几分。
於瑞秋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多关注这一事。
现在家里主事的是她的父亲和大哥,有他们两个出面就行了。
女眷就有自己的大嫂出面。
周氏出现,很少有人能占便宜了。
便何况,经过这几年岭南之行,想必自己家里的那些人心肠会硬几分。
这般想着,於瑞秋便放下心来,安心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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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宣莱穿好自己的外套便跑去了於宗海的书房前。
他前几年来过於府,而现在这个於府跟前几年的於府相比,没有很大的变化,就着灯笼,他不用人带路,自己就能找到於宗海的书房。
一到书房前,於宣莱就看到书房里透着光,而且还有一个小厮在门口守着。
於宣莱一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就火了,立马就想冲上前去,去把那门一踹,然后就冲进去,抓起於宗海就骂。
只是还没有等於宣莱冲到那扇门前,就被守在门前的小厮拦住了。
“你这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老爷的叔叔。快让我进去,要不然,我让你老爷把你给卖了!”於宣莱推了推眼前这个稳如泰山的小厮。
那个小厮是骆清,骆管家的儿子。
骆清脸色不变,低道对着眼前这个无赖道:“这位於老爷,没有我们老爷的吩咐,奴才是万万不能把你放进书房重地的。”他就是在这里防着这个无赖的。
他十岁的时候,也见过於宣莱,只是想不到,那么多年不见了,他一点也没有变。
“放开,我是谁,我是你们老爷的亲叔,我去书房还用禀报吗?再不放开,我就要大叫了。”於宣莱推了推眼前这个人,还是推不动。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不大,但是力气却比他多大了,不是他现在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比的。
骆清没有作声,只是脸不改色地挡在门前。
於宣莱气极,想不到於府连一个小厮都能欺负他。
他想去找一下於宗海都不行,还得通过一个小厮的同意!
这是羞辱,他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多的羞辱。
自小,因为他是於父的老来得子,所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大后,自己家的那个侄子那么出色,还用银子给他买了一所宅子,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何曾受过这样子的羞辱!
一怒之下,於宣莱立马就张口开叫“於宗海,於宗海,你给我滚出来。你叔在这里!”
於宣莱的声音在静寂的晚上显的很大声。
於府的人都听到了。
在书房里的於宗海和於瑞春也听到了。
於宗海皱了皱眉头。
於瑞春也皱了皱眉头。
想不到那个於宣莱这般不识想,居然敢这般行事?
於宗海朝於瑞春使了使眼色,於瑞春立马就会意,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於瑞春把书房的门掩上,不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於宣莱虽然人老了,但是眼尖,一眼就看到於瑞春。
他侧着身子,往书房看去,想要看一下於宗海有没有在书房?
可是让他失望了,书房里的门关的紧紧的,只剩灯光透了出来。
於宣莱一看到於瑞春出来,便没有好气道:“怎么是你?你爹呢?”
於瑞春笑眯眯道:“禀叔公,我爹今天去衙门了,这个点还没回来。想必是有事耽搁了,不知道叔公那么晚来这里找我爹可是有急事?”虽然他这个便宜的叔公明显是来找麻烦的,而且态度恶劣,但是他仍是强迫自己笑出声来。
自己便宜的叔公一家就是像大水蛭,一吸住,就放不开了。
“他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不知道我今天来吗?你们没有派人去通知他?”於宣莱质问道。
於家居然没有派小厮去通知於宗海他来了。於瑞春这个小兔崽子!
“叔公没有提前写信说今日过来,若不然,我爹就告了假,在家里等着叔公了。叔公来之后,也没有叫我派人去告知爹爹一声,所以我便以为叔公不想那么早见到爹爹,也就没有派人去。”於瑞春仍是笑眯眯道。
於宣莱一窒。
他没有想到於瑞春会这么说。若是事先写信的话,他们哪里来的及还赶过来?
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打着参加於瑞秋的婚礼的,若是提前写信,等於宗海回信让他们过来,黄huā菜早就凉了。
但是他来了之后,於瑞春却没有去叫小厮去衙门告知於宗海他来了这一件事,分明是不重视他们!
若是重视他们,根本不用吩咐,早就叫小厮去告诉於宗海了。
於瑞春这么说,摆明是推脱!
想到此处,於宣莱眼神一冷,不过在黑暗中看不出来“我没说,难道你不会去做吗?”语气仍然是质问语气。
“叔公此此言差语,叔公是长辈,瑞春是晚辈,瑞春自是要听叔公的话,叔公今天说的是等我爹爹回来,便让他去见您。没说要我叫小厮去告知爹爹一声,难道我听错了?”於瑞春仍是温和道。这个便宜叔公,真是不识相!
於宣莱又是一窒,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来了。
他说一句,於宗海顶一句。
良久,於宣莱才从喉咙里吐出:“反了,反了!”
於瑞春脸色不变,对骆清道:“这么晚了,叔公赶了一天的路也辛苦了,骆清,还不带叔公他老人家去休息!”
於宣莱气的拂袖,脸一冷,道:“不用送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得到。明天等於宗海回来了,立马就他去我那里。”
於宣莱说完,自己就气呼呼地走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明天等於宗海回来再说。
於瑞春在冷风中看着於宣莱的背影,冷冷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