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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老约翰,快要转型为优秀的雕刻家了,不给三个孩子上课的时候,他总会一头扎进木器作坊,闷着头摆弄自己喜欢的物件。
“如果大宋皇帝允准你离开了,你会愿意回到家乡吗?”阿圆曾经这样追问过。
老约翰回答的很煽情:“如果这里有个女人肯留下我,那么,我的家乡就是大宋。”
《似锦繁花》之二终于面世了,戏本子出自两个中年秀才,风格就诙谐的多,戏园子里总是能听到阵阵哄笑。
桑七儿曾经追问过阿圆,为什么给这些戏都取同一个名字,貌似每一部都跟《似锦繁花》搭不上关系。
“这四个字我打初中—我小时候就想用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不拿出来使使?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是似锦繁花的状态,其实什么内容的戏本子都能跟它搭边儿。”
“难道《窦娥冤》也要用这个名字?”桑七儿笑了,他有一双很狡黠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善放电,就连阿圆这种自认离了男人更能活的风生水起的妇人,都要忍不住被电的心花怒放。
“嗯——那个——不用,这是人间悲剧,就这三个字,决不能更改阿圆抚着小心肝光速逃走,原来没发现桑七儿还具备妖孽男神的气质啊,难道是自信心促使的一个男人焕发魅力?
钱壮怂人胆,这个道理又可以拿出来运用了。何况桑七儿现在不但有钱·还有才?
据说,京城中的很多贵妇人迷恋桑七儿的声音,隔着屏幕不可能看到模样,但是,那声音里面的磁性充满诱惑力,不为之心折的女人属于少数儿麻木分子。
戏班子里的两个女角也是桑七儿的粉丝儿,一个娇嗲一个妩媚还都没成亲,每日里围着桑七儿的身板转悠,也怪不得这小子脸上总是有桃花朵朵开。
《窦娥冤》的角色皮影开始制作了·容嬷嬷现在开始投身皮影的设计和涂色工作,不让干都不行。
小皇子再也没有出宫过,阿圆去探望太后时,也从来不敢问起。
她并不难理解为什么皇后对自己会敌视,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的孩子被送到别人手里去教养几天,也会有怨愤。
更年期不好调养,太后还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好在豆浆牛奶什么的从不间断,“白虎汤”也对症·估计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白承光还在大理寺押着,没有台阶,谁都下不来。
马王爷的心是铁打的,对这个儿子确实不在意,如果被关押的是那一个白马鸟人马寻欢,一定不会忍心看着他身陷囹圄。
据说,父子母子的亲情会是这样的,越是在身边长大,就越是亲近,反之·打小送出去的孩子,长大了接回来,也永远达不到亲密的程度。
就算是那个打小养起来的儿子顽劣不堪·就算是那个打小被送出去的孩子优秀卓越,结局也会是同样的。
有的人,从出生就注定了悲剧的开始,或许还会走向悲剧的结束,就像白承光。
小阿文提出带着孩子们去看望亲爹的要求,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对。
“无论我们以后怎么相处,我都不会剥夺孩子们寻求父爱的权力。”阿圆对于小阿文的反应作了解释,让白司马的心情觉得分外沉重。
孩子们来到大理寺的简易牢房·还挺新鲜·当爹的早就亲自把居住地打扫了一遍,只要他不出去·宽敞的牢房就随便他转悠。
现在都知道郡主家的三个福娃是“马将军”的了,阿圆从来不解释·更从来不觉得羞于见人,反而没人多在意这件事儿了。
吃的喝的都出自阿圆的安排,让傻汉子感动的热泪盈眶,甚至抱着孩子许诺说,等出去了,一定要给母子们最幸福的生活。
阿文始终乐观不起来,还不如原来嫂子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更放心,现在,连恨都没有了,也懒得抱怨一句话,这婚姻还有得救吗?
所以说呢,读书是有用的,阿文年纪小,可是领悟力高啊。
最悲哀的一种人下场是这样描述的:“没有人恨你,就像没有人爱你一样。”
多狠?谁愿意要这样的结局给自己?
三个孩子明显跟白承光生疏了不少,费了不少的劲儿才转圜了一些,“小老二”明显对于监牢的号牌感兴趣,反复指点着念,对那个努力不邋邋遢遢却没有做到的爹,懒得多看。
反倒是最爱臭美的“小老三”,对白承光最为亲热,还专门又请老爹帮自己重新别了一下发夹。
到离别时,三个孩子都挺坚强,没有一个哭哭啼啼说“再见”的,反倒是那个傻汉爹,铜铃豹眼里面都是热泪滚滚。
“皮影——去看皮影!”
“小老二”对叔叔提要求的声音,留在了大理寺的监牢外面。
小阿文没有料到的是,就这一面之后,白承光手书一封告罪书转交皇帝,要求早日得到处罚,将军也好,府邸也好,全部放弃,只希望早日可以看顾孩子们,替妻子分忧解难。
白承光不是一个聪明人,打小就不是。
但是谁也不能说他就是一个坏人,谁也不能真正剥夺他关爱自己亲生骨肉的心。
据说,小皇帝看罢之后,长叹一声…···
“明日让大理寺断案吧,马国涛不会回来了,同样是爹,怎么就有的人心如斯狠?”
可是,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大,在皇帝打算就此结案的时候,久寻不到的马王爷,终于被发现了。
有句话叫做“灯下黑”,原来他们一家就藏在外城的一个小村子里,除了两个残疾的妇人,同时找到的,还有一个万万想不到的男子!
竟然,跟马王爷长得一模一样,铜铃豹眼,虎背熊腰,马家的特征都在他身上显现了,除了那张脸苍白了一些。
罪过不牵连妇孺,大理寺内,只多了两个房客,很奇妙-的,与另一个长期房客模样肖似。
马寻欢没有死翘翘,袁县令的手下只是用了药物捂了口鼻,当时的情况艰险无比,那一下下,原本可以致命的,熟料被马王爷安排人运走尸体的时候,又返醒了过来。
当时的马王爷,已经安排好了白承光代替马寻欢出征,于是把儿子转移到地下修养,还神神叨叨的设了一个衣冠冢。
马寻欢虽然侥幸得了性命,但是,被“豆腐西施”手刃的阳器却是修养不回来的,马王爷这才打起了阿圆的孩子的算盘。
难为这老家伙隐瞒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老夫人与王妃被白承光送出京城,提起了城内现状,马王爷还不会把马寻欢还在人世的消息透漏半点出去,为什么经常找不到儿子和丈夫?那就是去探望您的孙子和儿子去了!
据说,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白承光疯狂的在牢房叩头,一下一下,额头上鲜血直流,嘴里一个劲儿的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马王爷老鼠搬家一般倒腾来倒腾去,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结局呢?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阿文和张大山,是强拖了白承光出牢房的,现在,黑铁塔般的汉子也被捂得有些浅棕色了,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额头上掺杂了一缕白发,狂乱的在空中飞舞。
皇帝怜惜他被抛弃被欺骗,到底还是不忍心让一个在战场上流过血的将军露宿街头,收回王府之后,又开恩赏赐了一处小宅院,依然挂着一个将军的名头。
自此,双生子的各种诡异传说完全被打破,京城中的舆论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势,同情白承光,憎恶马王爷和马寻欢。
人们总是要去同情弱者的,现在,大多数人都在等待着福瑞郡主敞开怀抱,迎接苦难的男人,从此双宿双栖,过上幸福的生活。
事实上郡主做的很不错,新赏赐的将军府的卫生是郡主府的下人去打扫的,一应器具也是郡主府的管家采购来的,侍候的丫鬟小厮,更是领的郡主府的份例。
白将军不需要每日上朝,事实上皇帝可能只会在大战将即的时刻才会想起来他,他很自由,闲逛都不需要找人请假。
郡主府也容许他自由出入,只要不带着外人就好。
孩子们又开始了跟爹亲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爹”了,新鲜的什么似的。
“小老三”甚至有了进宫找宋征儿显摆一下的欲望,把自己有了爹的事情好好讲一讲,可惜,被母亲阻拦了。
如果可以的话,阿圆甚至愿意一辈子不再见到皇后和宋征儿,在听说了皇宫里发生的故事之后,阿圆怕了。
皇后的愤怒毫无道理,但是燃烧炽烈,宋征儿被管束的非常严格,据说,只要敢说出“姑姑”或者是三个福娃的名字,就会挨上一板子作为惩戒。
“那个女人疯了!”阿圆只能这么想。
没有人愿意自己日夜被人惦记着咒骂,福瑞郡主想跑路了。
《窦娥冤》终于排练成型,等首演之后,阿圆就计划带着孩子出发,桑七儿的接班人也培养出来了,他打算先去附近的省城县城开辟新战场,阿圆打算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