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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点了点头,“你且放心,这么些天了,皇上也没查出来,云芳嬷嬷和太后都是嘴实的,也一定问不出来。虽然皇上猜到,但他也无确定是你们两中间哪一个,也有可能是康宁宫的宫人。等你做好了这事,皇上念你一家忠君办差,一定不予追究,就算他日知晓了,也定不会责罚。”
两个人出了书画室,白芷给花氏添了茶,寒喧了几句客套话。
素妍道:“下次赏梅会,也给石太太下帖子,带了你家的奶奶一起来。”她又对张双双和杜迎秋道,“石太太最喜欢女儿了,偏生了两个儿子,想收个女儿做义女呢。到时候,还请五嫂和大奶奶帮忙玉成。”
花氏是江南大都督石开的正室之妻,石开原是金吾卫的护卫,三十年前就做了乾明太子府的护卫,后来郊忠当今新皇,可谓一家老小是新皇的家将、家奴。新皇登基,都有了一官半职,就连花氏因乳新皇有功,也做了二品诰命夫人。
花氏坐了一阵,起身告辞。
杜迎秋则暗自猜测中其间的关键,捧着茶盏,却琢磨了一遍。
张双双一头雾水,“如今石大人也是正二品的大官,石太太要收义女?”
素妍笑道:“上回你不还说闻家姐妹怪可怜的,让江南都督做他们的靠山,不更好么。这人情,我就送给双双和五嫂了,帮着周圜。到了赏梅会,你们记得提前与闻雅云姐妹打声招呼,让她们不要太得意,要是弄好了,闻雅雾许就不用呆在十一王府,能做石家的小姐。玉成此事,她们姐妹必然感激你们俩。”
张双双笑了起来,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小姑姑怎么就瞧上她们俩了?”
“一,闻雅云和闻氏不同,她早前虽然骄纵一些,却是个讲情义的,你看她待闻氏和闻雅雾就知道。二,她们没有靠山,落难之时,得遇你们帮衬一把,会感激一辈子。若是办好了,就让石太太认两个女儿。就算办不好,也能认闻雅雾为女儿。”素妍吐了口气。
杜迎秋微微点头,“且让大奶奶先去找她们说,不要把话说满了。就说这位石太太想认个义女或养女什么的,问她们愿不愿意,石开是新皇跟前的红人、大将,能不能成还得另说。让她们好好表现,讨了石太太欢心。”
曾经的闻雅云,在闻家败亡后,无了依仗,在瘟疫又失了孩子,孤苦零丁,凄然一生。
素妍见她是个重情义的,也想帮衬一把。
张双双次日就让送了信给闻雅云,自打与江家搭上关系,傅宜慧因闹出背后毁人名节的事,转眼之间,在十一王府人人喊打。贤太妃将她唤去,狠狠训斥了一顿,虽没有降为姬妾,却也是失宠了。
早前被傅宜慧欺压的王妃、姬妾此刻不约而同地踩上几脚,在贤太妃面前夸大其辞,说傅宜心已经被傅右相府的人送入大牢了。傅家现在是弃卒保帅了,压根不会管傅宜慧。
傅宜慧给十王府的傅宜敏递了拜帖,傅宜敏听说傅宜慧指使异父妹妹给皇后下药的事,心里也怨恨着。皇后虽是表姐,对她也多有关照,出嫁的时候,连皇后都添了厚礼。娘家兄嫂又来告诫,莫与傅宜慧那灾星染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她是谁近害谁。
傅宜敏以自己有孕、需得静养为由,并未见她。
闻雅云将闻雅雾独自一人搁在院里有些不放心,令乳母抱了孩子去贤太妃那儿玩。自己恭谦地与王妃要了轿子出门。
听张双双说了原由,闻雅云双眼发光,“有这么好的事?”
张双双道:“可不是真的么。这事儿还是我小姑姑打听出来的,无意间听石太太和太后说起,瞧来瞧去,官家小姐们虽好,多是有父母家人的,认了义女,未必待她真心。认为不是官家小姐的,又嫌门第低了些,不懂规矩。我瞧着你们姐妹倒是好的,就想借着下次赏梅会的事,给你引荐一二,到时候,你们可得用心些。听我小姑姑说,这石太太最喜欢女儿了,膝下只得两个儿子,长子与当今皇上同岁,在金吾卫里任中郎将一职。次子在御林军中,都已娶妻生子。”
昔日的定国公府,便是今日的镇江候府。定国公府薛家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府邸,分成三座府邸,最大最好的那处赐给了镇江候石开。
闻雅云忙说了些感谢张双双的话,还说若是成了,另有重谢。
张双双摆手道:“我帮你,只是觉得咱们自小相识,又是手帕之交,没有旁意思。快别说谢不谢的,还不一定能成呢。我得了消息,就觉得你们俩合适,要是认了她做义母、养母的,往后不也是一个依靠么?”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弄不好呀,雅雾一认了娘,就做了石家大小姐。”
闻雅雾轻声道:“要真是这样,我不就姓石了?”
闻雅云低啐一声,“这姓氏不就是叫出来的,女儿家嫁了人,人家都叫什么太太,哪里还记得你的姓氏。女子的姓氏与尊贵,全是婆家给的。要是成了,你只要记着姐姐为你受的苦,江大奶奶对你的帮衬就成。”
姐妹二人与张双双又说了一阵话,闻雅云信心百倍,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讨得石太太欢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事。
领了闻雅雾回府,痛下血本,给自己和闻雅雾添置新衣服。
十一王妃听了下人禀报,“真是奇了,这闻昭训姐妹想干什么呢?把布庄的裁缝都叫到家里来,还唤了金银铺子的,说要打造上好的首饰头面。”
一边的嬷嬷道:“今晨要了轿子出门,听轿夫说,是去了文忠候府见闻昭训的手帕交江大奶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们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嘴实,一个字也不吐出来。用过午食,姐妹俩就要做新衣,打头面首饰……”
十一王妃用心地想着:女为悦己者容。“难不成是要引诱王爷,想要再做回侧妃?”
嬷嬷道:“经过这一遭后,闻昭训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王妃又何必防她,看她的样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她妹妹如今也没和王爷圆房,虽然瞧着是个模样周正些,到底年岁还小,人都没长开呢。”
十一王妃好不容易重掌王府打理之权,不会再松手了,“你且盯紧了,有动静就来通禀。”
反复地思量一番,十一王妃也没猜出其间的原由,又观察了几日,闻雅云还是依如以前。十一王爷偶尔来王妃屋里过夜,有时去闻雅云那儿,有时又去别的姬妾那儿。
花氏入了宫,与太后请安,说了自己也有个女儿。很是羡慕太后收了个好义女,能时常被人挂着。
素妍自做了太后的义女,进宫的次数也多了,过上三两日就去一趟,与太后讲些宫外的趣事。
去的时候多了,连后宫的嫔妃听她去了,也赶去听她说趣事。
宫里还是丽贵人、雅贵人得宠。
新皇自柯春兰后,又临幸了一位梅美人,如今晋封为梅贵人,是一个长得清瘦,颇有些梅花傲骨风情的女子。
太后听花氏羡慕自己,呵呵笑着,“人既也想要个女儿,收个养女、义女就是。”
花氏见太后发了话,忙道:“那遇着投缘的,便收上一个,只要有太后一半的福分,老奴就心满意足了。”
花氏陪太后闲话了一阵,又去瞧皇后,这几日杨云屏吃着药,心里馋着甜食,丫头和嬷嬷看得紧,连傅氏也住到宫里,只等着皇后待产。
运气还不错,刚坐下没多久,新皇就过来了。
花氏想到素妍教她的那套,就长长地叹了一声,“阿开离开皇城时,一直都不放心。”
她还和登基前一样,侍立在侧,虽穿了一身的诰命服,可骨子里又有三分奴婢相。
新皇吹着茶叶,“有甚不放心的?”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花氏道,“唉,静王、宁王都能出事,天晓得十王、十一王是不是安分守己的,总这样防着也不是个法子,得在他们身边插上我们的人。思来想去,老奴觉着认两个无依靠的义女、养女,最好能是十王、十一王身边的,这样就能替皇上看着他们,要是他们有个风吹草动,皇上不就能了若指掌。”
安插眼线在他们身边,虽也在细作在二王府里,可如若是他们的姬妾,这不是更容易发现么。
“要是诞下一男半女来,便要晋封公候或世子为饵,母为子贵,没有不忠心回报皇上的。我们能用得她们,就能用别人。她们要是不想成弃子,就会安心替皇上办差。”
花氏舌灿金花,好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新皇果然很高兴,甚至眼里有了一抹感动的韵味。“花嬷嬷还和以前一样对朕忠心耿耿!”
花氏忙道:“对皇上忠心,乃是臣妇一家的本分。”她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臣妇这儿有一张可选为臣妇义女、养女的名单,想请皇上过目。”
新皇接过,瞧了上面的写的人。
花氏道:“十一王府里,有姬妾六人,其中有三个都有娘家的,一名是风尘女子,一名是江南犯官之女,还有一个是罪臣之后。这风尘女子和犯官之后都派人试探过了,早就寻了新的靠山,一个寻的是淑妃娘娘的大哥为义父,一个寻了兵部侍郎为祖父,说起来都好笑,兵侍郎不过比这位红奉侍年长十二岁,竟被认作祖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