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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鄢帅哥再没说过一句话,我畏畏缩缩坐在副驾的位置,他越是不爆发我越是担心,我偷偷看向后面,他僵直的坐在那里,双眼死气沉沉没有焦点的对着窗外,我不敢再看。
到了家他仍然不理我,当我是透明,我宁愿他对我大喊大叫对我发脾气,可是,他不理我。福如看出不对,话都没敢多说,端了茶上来就立马消失不见。我乖乖的去浴室给他放洗澡水,从所未有的自觉自愿。
直到满浴室的热气腾腾水雾缭绕,我才磨磨蹭蹭的出去,鄢帅哥站在窗前,沉默的看着窗外,他一直看窗外,难道窗外有美铝?我只得咳嗽一声:“鄢先生,水放好了。”
他回身冷漠的看着我,开始脱外套,然后脱毛衣,再脱裤子,最后拉下领带,只穿了一条内裤站在我面前,我尽力装大理石雕像,惯用伎俩。
他一把拉住我往浴室带,我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拉进去一推,我哪里能抵挡男人的那股力气?当然就是一个狗啃泥,直接扑水里了,上半身衣服都湿了,脸上发上都是水。
鄢帅哥以前也对我发过脾气,用过一点小武力,我这时才发现那其实是玩笑,就算以前和我闷着声对打,这时也可以理解为游戏,他没和我认真生气过。
我在水花四溅淋了一头一脸时猛然明白:那个温柔的鄢夜来没有了,今天的鄢帅哥是真的动怒了。我得小心。
他把我拎起来,开始大力的扯我的衣服,他还是面无表情,我心慌不已,只能强装镇定:“我自己来。”我推开他,他冷冷的看着我,我脱下湿衣,脱得全身就剩内衣内裤,我自我安慰穿的比基尼。
鄢帅哥摸到我的脖子后方,在那里停顿了一下,接着一使劲把我拖了过去,我扑跌在他身上,他的手转到前面,停在我咽喉上,完了,难道又要掐死我?我一恐惧就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他却又狠狠把我推进水中,我一声惊呼没出口,他就压了上来,反手扯下我的小内内,连一个吻都没给,就直接贯穿了我。疼,疼啊。
我疼得脸色发白,他忽然抓起我的左手,手背上有我今天自己深深的咬痕,鄢帅哥显然又理解错了,以为是罗校草留给我的,这一下就像发了狂,我死死咬自己嘴唇,疼得五指在大浴缸边缘狠抠。
我拼命给自己洗脑,闭着眼睛回忆那些E-mail,他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小丹回来吧,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不要再惩罚我。想你的小夜。他说: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钱,我比钱更加珍贵万倍,我不信这么浅的道理你不懂。只要你回来,我只要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爱你的小夜。他说:小丹你在哪里?我好害怕自己真的忘了你。你走得太久了,该回来了,永远爱你的小夜。
最爱我的人,此刻却强暴我,毫不在意的伤害我。我终于明白,那些曾经的爱,早已烟消云散。他只剩下恨。
直到他仰起头,半闭着眼睛猛然释放出来,他都没有看我一眼,没有看到我疼白的脸和纵横的泪水。他的样子像滴水的美丽王子雕像,高贵迷人却冰冷无情。
他起身毫不犹豫离开,浴室的门砰地关上,我卷缩在浴缸里,哆哆嗦嗦拼凑我四分五裂的心房。也不知过了多久,水已经变凉,我身体比水更凉,我慢慢爬起来,走到福如房间里。
福如吓得掩住口,赶紧拿大毛巾给我擦干,又把她自己的毛衣找来给我穿上,我一直在发抖,福如又用一件大外套把我包住,“林小姐,为什么会这样?”我无法回答。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福如叹息着,转身去给我倒热开水,我穿上她的拖鞋,直接出了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想逃开。
2月的夜里,风一吹我冻得几乎僵硬,湿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我走了一段,忽然听到后面有动静,就本能的往别墅区那些花花草草里一钻,隐藏起来。
我看到鄢帅哥一阵风似地跑过去了,那么冷的夜,只穿着一件衬衫,一会福如也跟着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小声叫:“林小姐,你在哪里?”我没有回答。
我脑子很乱,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鄢帅哥找到我,估计又会给我一顿好的,我不去犯那个险,福如是他的人,也不能相信。
我在花花草草里蹲了一阵,才轻手轻脚站起来,往他们反方向走。我走了很久,头发慢慢被风吹得润干,但我的头却剧痛,越来越沉,我快要走不动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发现我居然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个城市那么大,我却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想了很久,终于模模糊糊想起罗灿辉名片上的住址,我伸手截了部的士,司机看到我这鬼模样就想拒载。
我不给他机会,拉开车门歪上去靠着,对他说:“开车。”的士司机小心问:“小姐,你没事吗?”我死气沉沉说:“没见过失恋么?”把罗灿辉地址说了,司机这才犹犹豫豫开车了。
我可能是盹着了,直到司机拼命推我:“小姐,到了。”我恍恍惚惚看一眼车窗外那栋种着白玉兰树的独立屋,想说什么却栽了下去,意识全无。最后的声音是司机绝望的嚎叫:“这位小姐······”
我好似回到了两年前马德里那个飘着大雪的夜晚,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回来了?我仿佛可以隔空看到高烧得奄奄一息的自己,躺在医院冰凉的床上,双眼紧闭,脸颊绯红。为什么我能看到我自己?
我还看到苍老的老爸拘偻着背,在越洋电话中低声下气的求着。那夜的雪真的很大很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风雪施虐。电话那端被挂断了,老爸又急急打过去,他的女儿躺在病床上,没有钱治病,他很急。
电话再也打不通,雪夜里,老人无声的啜泣,双肩抖动着,绝望的靠着电话亭的玻璃坐倒。我想叫他:爸爸。却怎样也发不出声音。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人们见到电话亭里冻僵的老人身体。我一直叫:爸爸,爸爸。但我发不出声音,我哭得流不出来泪,流出来的都是猩红的血。
医院得出的死亡报告是心肌梗塞。老人凄惨的死去了,病床上的女儿却熬了下来,既然老天不要她死,她就得为老爸讨回一个公道。
我知道,那个夜里,老爸找不到鄢帅哥,因为那时鄢帅哥正在崩溃的边缘,有人接了电话又挂了,我知道那不是鄢帅哥本人。老爸坐在我床头哭,喃喃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后来他又出去打电话。
他打的我生母的电话,不到这生死关头,老爸绝不会打电话给她,可她是那么冷酷,不肯救我,她害死了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