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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电话那头被接通,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喂,是谁。”
“我,翰睿。”
简简单单三个字,我听到对方电话那头传来的吸气声。
“老朋友真的是你?”我可以听得出对方声音里的颤抖。
“是我。”反而,刘翰睿却很淡定。“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你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打电话就向我要这么个人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吼,接着我听到什么东西被摔掉。然后传来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了,变成一个女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有个子侄在香港出了点事,他叫吴亚存,被秦向前绑架走了。”
“秦向前?岭南秦家的那个小子?”显然,电话那头也认识秦向前。
“是的。”刘翰睿回答。
“其他呢?那小子要不要把他干掉?我现在很强哦!嘎嘎嘎嘎!”听到对方电话里传来的怪笑声,刘翰睿似乎也没有什么吃惊,反而用手捂住话筒转向我。
“小夕,秦向前要留吗?”
“留。”留着他的命,我总有一天会去收。我心里叫嚣,实在没有想到爷爷居然还认识这么牛的人,太意外了。可见世家的底蕴不能被轻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对方是个女人吧,前面的男音应该是变身。刘翰睿居然也会和一个女人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这么强大的女人?不由我浮想联翩呀!
“我不喜欢你杀人。”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刘翰睿道。
“死了多没有意思?放心,我也不喜欢双手沾染血腥。”话完,我转身走出书房。虽说老头子能打这通电话肯定是有把握的,可没有看到吴亚存,我心里还是忐忑。
一个星期之后,爷爷说吴亚存救出来了。只是让我要有心理准备。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难道他死了,残了,还是傻了?见爷爷全部摇头,我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残,有口气以现在的医术不难恢复。
在机场我看到一辆不大的客机降落,接着机舱门打开,四个身穿一色黑西装,打着领带。脸上戴墨镜,身高统一在190左右的男子抗着一个担架下来,担架上的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一根根青筋浮现在身体表面,这个还是吴亚存吗?不过就是四个月没见,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比钟飞红更加不堪。在把目光往下移,看到绳子一圈圈捆着吴亚存把他固定在担架上。我怒了!
“你们为什么帮着他?”我大吼!就要冲上前去。他都这样了,这帮人为什么还要帮着他?四个大男人想如临大敌一般对付一个孩子至于吗?
“丫头。这就是我对你说的,要做好的心里准备。”刘翰睿的单手拉住了激动的我,继续道:“秦向前不知去向,找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他们给他注射高浓度的海洛因,现在没有海洛因他完全不能控制行为。”
海洛因?怎么会是海洛因?那东西被称为最难戒的毒品。会让人从心里产生对毒品的依赖,而且就算戒掉了复吸率也是极高的。我皱起眉头,原来是误会了人家。
“爷爷。送他去戒毒所吧!”在眼下,送他去戒毒所似乎是最好的选择。我内心对秦向前和他背后的人更加恨之入骨了。吴亚存今年也才刚满十六岁,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哪怕是被打得挑断了手筋脚筋,我也没有想过他会被这么的折磨。是我。是我害了他。抱着他瘦弱的身体,我就痛哭了起来。
“小夕。小夕我不要去戒毒所,我可以戒掉他。”
忽然我听到一道微弱的呼喊在我耳边响起,几不可闻。他听到我说的话了?我抬起身子,对上吴亚存无力的双眼,看他仿佛抬个眼皮,也花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摇头,“你不知道,海洛因是被称为最难戒的毒品,就算是去了戒毒所,也还不一定能戒成功。”前世看了太多这方面的报道,有些人为了满足对毒品的依赖,卖儿卖女,女人为了它卖淫,更多的人则选择贩毒来以毒养毒。总之没有什么好下场,真正能戒掉的能有几个?那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他还是这么年轻,我绝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毁掉。
“我可以戒掉,相信我,我不能让母亲和妹妹担心。”说道母亲和妹妹他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把头扭转过去,眼睛里的红丝忽然爆满,我不安的看向一旁随行的四个高大猛男。
“他毒瘾发作了,一路上已经发了几回,我们本来想用镇静剂让他减轻一下痛苦都被他拒绝。”带头的男子道。连他们都对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佩服不已。直到把吴亚存送进我派人开来的面包车里,四个男子将担架放下,接着直挺挺的向刘翰睿行了个军礼离开。
“爷爷,他们是谁呀?”上了车,我才将注意力从吴亚存身上稍稍分开问。
“国安局的。”刘翰睿靠到我耳边小声的道。“他们头几十年前欠下个人情给我。”咳嗽了下,刘翰睿回答的并不自然。
怎么看不是像是一个人情这么简单?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我现在也没有心思顾别的。不安的目光又转向全身扭动不已的吴亚存,如果不是被绳子束缚着,他可能早就要跳车了。
“啊——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吼,从他口中发出,像一只狂暴中的野兽。要不是车子在高速行驶中,我毫不怀疑这样的叫声会引来极大的麻烦。
我的手覆上他被牢牢束缚的手。“亚存,亚存,不管你挺不挺的过去,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你的母亲和妹妹就是我的母亲和妹妹。我会照顾你们一生一世。”我向他作出承诺。这句话像是安慰了他,他停止了嘶吼。
“你,你不必——”听到这番话,他被触动了,他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他流泪了,不能失败,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母亲也决不能失败。在那帮人在狂猛的诱逼之下,他也没有动摇决心,都到家了,他没有理由这样就放弃掉。
“你值得。”我没有太多的话,但这三个字包含了我对他的认可。
就算在以后,有人问我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这么信任吴亚存没有出卖辉煌没有出卖我?要知道他被注射的是高纯度的海洛因,是毒品中成瘾性最高的。但我就是相信,这是一种直觉。就像我预测出他和钟飞红在香港出事一样,同一种直觉。
五月,钟飞红终于将身心恢复到了一个最佳的状态,选择了回家。
六月,东辉饮料的广告上了上海的电视台,这也意味着东辉走出海定县的第一步,一夜之间,在上海随处可见的小店,冷饮摊,都可以看到东辉饮料的促销小姐穿着亮丽的促销服装对顾客亲切的微笑,她们的微笑甚至成了整个城市一道亮丽风景线。这种新颖的销售手段一出,势头之猛,就连洋品牌也难以匹敌。短短半年之间东辉饮料已经隐隐有了行业龙头老大之势,但也暴露出来了不少问题,比如在国营商店的销售,东辉的促销员在,饮料销售额明显,一旦促销员不在了,商店的售货员又变得爱理不理,销售直线下滑,再比如,公司的促销活动出来却在国营商店形同虚设,就算有顾客拿着饮料瓶盖的中奖信息去商店兑换,可能她们还爱理不理,有的甚至和顾客争吵。这也促使了我的另外一个计划的执行。
十二月,钟飞红约见了刘家笙,用自己新办理的香港身份证,提出投资意向。
一九八四年,一月,由县政府牵头,组织一批愿意创业的年轻人,自行创业,开办小工业作坊,只要投资开办了符合规定的小作坊,就可以贴上外资的商标直接在外资开的大型连锁超市上架。这就是后世的贴牌生产和代生产,但在这个年代这是绝无仅有的,有的人连想也不敢想象。
也就几个月时间海定县的周边城镇一批批小工业作坊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了尖。有各种各样的产品,五花八门的都有,杂的有从锅碗瓢盆,到内衣短裤,毛巾丝袜。连女性用品也在据说是外资投资向导的要求和指导下,横空出世。要知道这个年代女人用的还是一种叫月经带的布带子。里面可以塞些卫生纸,但能放的量并不多,而且这个年代的卫生纸可不比后世的细软,全部又粗又硬,一天下来,如果是在干活的话,很容易就磨破皮。能用卫生棉的也都是从国外买来,而离华夏最早的一家生产女性用品公司成立还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所以一般人连卫生棉是什么都闻所未闻。
东海市市府大楼,市委书记办公室内沈国昌郁闷的抽着烟,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家笙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些什么?越想他越想越想不通,于是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