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漫漫追妻路

冰镇糯米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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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皖晚从来都是不相信情话的人,但不知为何,孟飞扬说出的这句话,让她由心底的欣喜,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那本是坚硬的心防,破开了一条缝隙,但她也并没有回应孟飞扬的话,她觉得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搞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她知道她其实是一个薄情的人,对孟飞扬,或许真的是有一些感情的,但那感情能不能支持他同孟飞扬一起面对以后所会发生的困难,一起过完一生,她并不确定。

    “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你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上的伤还是要赶紧救治。”陆皖晚错开了话题,神情躲闪。

    孟飞扬也不逼她,只是浅浅一笑道:“我们现在不用着急,那李承佑定是以为我中毒已深,命不久矣,现在应该已经在山下的出口布满了伏兵,我们现在下去,等于是送死,不如在这林子里多待一阵子,等我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陆皖晚听吧,沉吟了片刻,才又开口问道:“影枭呢,还有你的那些暗影卫,他们应该会来找你的吧。”

    “他们有别的任务,我命令他们护送平安和女眷去安全的地方,有他们在,平安他们的安危你不必担忧。”孟飞扬给了陆皖晚一个安心的眼神,看着她说道。

    陆皖晚闻言,心中确实松了口气,知道平安他们安全,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也不枉她牺牲了一把,总算没有人伤亡。

    “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呢?你说的那李承佑会不会等不到我们就直接派人到林子里搜寻?”陆皖晚依然有些担忧地问道。

    “也不无可能,他这回来带兵上山。是铁了心要将我抓回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不过你也不用害怕,这林子里环境复杂,他们没那么容易抓到我。我们只要拖延一段时间。救兵很快就会来的。”孟飞扬似乎并不担忧,只安慰着陆皖晚说道。

    “那李承佑……是李琰派来的吗?”陆皖晚对李承佑的印象有些模糊,前世她进宫的时候。李承佑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只是远远看过一眼,现在再回忆起来,倒是与昨日那个少年的容貌相重合。

    “李承佑是君绮姗的儿子。君绮姗一直想让李琰立他为太子,但李琰这人多疑你也是知道的。他正值壮年,并不着急立太子,而且李承佑毕竟年幼,性子并未定。李琰也是在考量他的能力,而这次李琰派李承佑来抓我,应该是许诺了太子之位的。”孟飞扬沉声与陆皖晚分析道。

    陆皖晚脸上神色一黯。“李琰会找到你,是因为你陪我来了这里吗?若我不是坚持要出府过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次伏击了?”

    孟飞扬神色一软,轻轻搂了搂陆皖晚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李琰其实早就知道我进京了,只是他也在找一个机会罢了……他不敢轻易动我,因为我那十几万大军还在界河那里等着呢,他不敢明着动我,只有等一个机会,暗中解决了我,让我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这样他才能再找机会解决我手下的兵力。”

    “那还是我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不仅连累了你,还连累了平安诗诗她们……”陆皖晚听了孟飞扬的话,心中却越发自责,紧皱着眉头说道。

    “行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看这天都亮了,你就不饿吗?”孟飞扬又是伸手摸了摸陆皖晚的脸,不想让她再继续纠结,笑着问道。

    陆皖晚扁扁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伤还没好,先休息着吧,我去找些吃的来。”

    孟飞扬动了动手脚,浑不在意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壮实的很,这林子虽然看着安全,但说不准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你还是不要乱跑了,咱们做一个鱼竿,钓鱼好了。”

    陆皖晚觉得这主意也不错,便去周围的树上砍下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树干,然后孟飞扬就用他的那把刀把树干上的枝桠都砍干净,又用陆皖晚的耳环做了一个鱼钩,钓上些泥里抓来的蚯蚓,便开始钓鱼了。

    孟飞扬挂好线,上好鱼饵,熟练地用力甩向河中心,然后静静地注视着浮漂。片刻之后,只见那用草编的浮标一头向下沉,孟飞扬便迅速用力提起鱼竽,转瞬间,一条大鱼便跃出了水面,陆皖晚没钓过鱼,看鱼儿上钩很是兴奋,立即上前抓住鱼取下鱼钩,鲫鱼拼命挣扎,滑溜溜的身子几乎逃脱了她的双手。

    孟飞扬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倒是十分淡定的模样,转头含笑看着陆皖晚,开口道:“这儿看来以往没什么人来钓鱼,这么一会儿就能钓上一条鱼来,你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陆皖晚这会儿正吧那条大鱼弄到石头上拍死,听了孟飞扬的话,神情微微有些开心,反问道:“我可以吗?我以前从没钓过鱼呢。”

    “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再说这里鱼多,保证你没一会儿就能钓上好几条。”孟飞扬笑着回道。

    陆皖晚这才跃跃欲试地准备试一试,她拿着鱼竿,记住孟飞扬叮嘱她的话,耐心地看着鱼漂,鱼漂有一点动时,孟飞扬便在一旁指导她:“别着急,先不理它。”大概又等了一会儿,鱼漂打动以下时,孟飞扬才抓着陆皖晚的手说道:“提!”

    陆皖晚随着孟飞扬的口令猛地提起鱼竿,提起鱼竿的那一瞬间,她的手感觉有东西使劲地往下拽鱼竿,鱼竿弯了,我高兴得大叫:“你看!你看!我钓到鱼了!”

    那鱼像被她“连根拔起”似的,“拔”的时候,它的尾巴还止不住的摇摆,溅出的水花溅到了陆皖晚的脸上,陆皖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正好靠进了孟飞扬的怀里。

    孟飞扬低下头,在陆皖晚耳边低语道:“做的很不错,再多钓一些,我们今天一天的伙食就都解决了。”

    孟飞扬说话时呼出的气吹在陆皖晚的耳朵里,让她的身体不禁微微发麻,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是被孟飞扬牢牢箍在怀中。不得动弹。她顿时有些气恼地开口道:“孟飞扬,你放开我。”

    “怎么不喊我师父了?”孟飞扬偏头看陆皖晚,面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她能说她叫不出那两个字吗。不知为何,心中竟是觉得有些羞耻,师徒什么的……她实在不想去想了。

    “绾绾,你刚才都承认了。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一直逃避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担心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孟飞扬依旧在陆皖晚耳边低语道。

    陆皖晚不吭声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孟飞扬。你是要从李琰手中夺回皇位,做皇帝的吗?”

    孟飞扬也沉默了,并没有回答陆皖晚的问题。只是反问道:“若是我当了皇帝,你就会离开我是吗?”

    陆皖晚没有回答。但态度已是十分明显,她不可能做一个困在深宫里的女人,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绾绾,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孟飞扬低语着,虽然语气清浅,但话语却又十分让人信服。

    陆皖晚很想相信他,但她在心底里又劝自己不要幼稚了,如孟飞扬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家国天下呢。”

    “我现在还不想想这些事情,你不是饿了吗,咱们先烤鱼吃吧,我去摘些果子来调味。”这般说完,陆皖晚就挣脱了孟飞扬的怀抱,一溜烟跑走了。

    孟飞扬看着空荡荡的怀抱,面上浮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似是觉得自己苦肉计、攻心计都上了,却依然无法完全敲开陆皖晚的心防,看来这条追妻道路,还漫长的很呢。

    陆皖晚并没有走远,她走了一会儿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想想自己昨日对着孟飞扬的那些表现,着实有些脸红,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孟飞扬在她的心里是那么重要的,不然也她也不会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有那样的反应。

    陆皖晚心不在焉,随意摘了些果子便回去了,等她返回小河边,就看到孟飞扬已经将那几条鱼处理好,叉在树枝上烤了。

    陆皖晚默不作声地拿着果子到河边洗了,然后用裙子兜着,走到孟飞扬身边,轻声说道:“这鱼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烤好,你先吃些果子垫垫肚子吧。”

    孟飞扬其实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看着陆皖晚,见陆皖晚主动拿果子给他,便很是开心地接过,开口道:“我就知道绾绾心疼我。”

    陆皖晚的脸色顿时又有些不好看了,她总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孟飞扬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厚脸皮呢……

    陆皖晚坐在火堆旁,默默地吃了果子,这果子的味道并不好,酸酸的,还带着些涩味,不过他们现在这样的处境,也是聊胜于无。等陆皖晚吃完一个果子,孟飞扬的鱼也烤地差不多了。

    孟飞扬先撕下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稍稍尝了尝,才把整条鱼都递给陆皖晚说道:“可以吃了,没有调料,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总能填饱肚子。”

    陆皖晚立马推拒道:“我不要,还是你先吃吧,你还有伤在身呢,吃饱一些,伤才能快些好。”

    孟飞扬却是笑笑回道,“这里有这么多条鱼,够我们吃了,你若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陆皖晚最终拗不过孟飞扬,只能接过鱼,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鱼肉入口细嫩,也没有什么腥味,只是味道寡淡了些,但真的不算难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只有最中间的一根主鱼骨,并没有旁的小刺,所以吃起来很方便,陆皖晚也真是饿了,三两口就把一条大鱼消灭了。

    孟飞扬一边烤鱼,一边含笑看着陆皖晚吃,等陆皖晚将一条鱼都消灭干净,她才注意到了孟飞扬的目光,顿时脸颊一红,低下头弱弱说道:“这鱼烤地挺不错的,真看不出来,你手艺这么好。”

    “我原先同师父在深山老林里住过一段时日,师父惫懒,他的衣食住行便要我这个做徒弟的帮他料理,烤鱼烤野物是常有的事,若是手边有趁手的材料,我定是能做的更好,有机会我会让你和平安好好尝尝。”孟飞扬一边翻着手中的鱼,一边与陆皖晚解释着自己手艺的由来。

    陆皖晚闻言,定定地看了孟飞扬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一直听你提到你师父,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师父啊……”孟飞扬似是陷入了回忆,含笑慢言,“他算是一个奇人吧,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帮过他一个忙,他愿意救我,也是为了还人情,后来许是看我顺眼吧,便收了我做记名弟子,虽说是记名的,但他教我的东西却不少,就比如你知道的那些,武艺、医术、毒术……还有那些旁门左道的,比如易容,师父总说我悟性高,学这些东西比旁人快了不知多少,若不是我的身份,他会将毕生衣钵都传给我,可惜我终不是他理想的传人……”

    陆皖晚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又问道:“那你师父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孟飞扬却是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我学成下山的时候正好二十岁,然后我就回了京城,在教坊附近开了家医馆,一边打探消息,一边钻研我体内的蛊虫,这一待便是三年,我曾经回过我和师父一起住的山上,可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师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就不知所踪了,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找他,不过以师父的本事,若是不想让人找到他,我就永远找不到他。”(未完待续)